兩旁的建築被血肉編織成的大網籠罩着,昏暗的天空被一層天幕遮蔽,光線被極度的扭曲着,反射着猩紅色的光輝。
兩個A級的外勤組人員行走在同樣被內臟覆蓋着的馬路上,腳下一直傳來軟綿綿,黏糊糊的感覺……二人小心翼翼的繞過了一個漫無目的遊走的畸變肉球……又爬過一個一動不動,應該是還沒有找到具有智慧的感染體的血肉小山,感受着肩膀處若有若無的震動,不由的罵了一句。
當然,這句咒罵只是在心裡,而不是從嘴裡說出來,因爲這人的身體上空,懸浮着一顆核桃大小的黑色球體,沒有任何的依託,就安靜的飄着,像是個沒有眼眶的漆黑瞳仁。
……
身爲A級的外勤人員,他們不論是**,還是裝備,都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強度,隨便一拳就能擊穿數釐米後的鋼板,普通的刀具根本無法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什麼傷痕,甚至單憑肌肉纖維就能抵禦子彈的射擊,他們早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而他們依舊不敢再黑境中太過於放肆。
因爲這裡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每個世界,都有它固有的規則,溫度的轉移,引力間的制約,一切都是既定好的,這不是力量大小,速度快慢,在外勤組的等級高低就能解決的問題,即使是歐米茄小隊的隊長暴露在這裡,也依然要遵從這裡的法則,變成一坨比較結實的感染體,繼而畸變成一個怪物。
唯一能保證自己存活的……就只有這一層防護服而已。而在如此可怕的空間裡,竟讓有人硬是把一個隊伍分成了兩兩一組,爲的只是想讓探測面積變得更大一些。
簡直是瘋了。
哦,這還沒完,更瘋的是,這個人還聲稱能在危險時過來支援……這不是在開玩笑麼,即使對方來自歐米茄,這也是個笑話一樣的計劃。
但是沒有辦法,既然上頭髮話了,那也就只有照着做,而混到A級的人,也肯定有一種強者的思維……畢竟置之死地的情況,他們經歷的早已不計其數。
兩人各自在心裡嘀咕着,行動依然謹慎而且迅速,比起頭頂懸浮着的奇怪探測器,他們還是習慣於相信自己強大的作戰能力。
一陣細微的風吹過,帶起一點點沙塵和腥味。
一切,都安靜的有些荒誕。
猛地,走在靠前位置的人停下了,幾把泛着微光的長刺瞬間從這人的肘部,腕部,肩膀,膝蓋等關節處快速的彈出。
他並不是聽到或者看到了什麼,而是直覺告訴自己,似乎一束目光盯上了自己。
“怎麼了?”他身後的隊友問到,同時按動了掌心的按鈕,一杆手炮迅速的在手腕處凝聚成型……
不得不說,這人的直覺真的很準,說時遲,那時快,一顆被觸手包裹住的小型肉塊靜悄悄的鑽出了地上的大片內臟,之後將自己向下擠壓片刻,“嗖”的一下,飛向了其中一人的後頸……
安靜無聲,甚至沒有與空氣產生多少摩擦,就像是一條破開流水的梭子魚,而速度又快的如同子彈。瞬息間就已經來到其中一人的腦後。
如果時間定格在了這一秒……那麼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能夠確認,這團肉必然會撞擊在防護裝甲之上,而只要裝甲破開一個小口子,那這個人也必然是死路一條。
然而也就在這沒人注意到的生死一瞬,那塊即將與防護服發生猛烈接觸的肉塊突然的炸開了。
繼而,纔是“嘭”的一聲脆響。
兩人猛的回頭,卻只是看到了莫名濺在防護頭盔上的一片血污,完全不知道,剛剛自己的一隻腳在鬼門關前懸停着,卻被來自千米外的一槍給拉了回來。
是的,一發子彈,源自幾個街區之外,衝出槍膛,摩擦着一路上滿是血腥和灰塵的空氣,擊穿了數條血肉凝聚成的粗壯藤蔓,在所有經過的建築上開出了細長的口子,越過,撞碎,炸開,擊穿,就像這把槍的主人一樣,去掉所有花哨,在兩點之間畫出一道簡單壯烈筆直的路徑。
多斯在半空中開了一槍,同時,他也在極速的下落着,高挑的身體重重的砸向地面,緊接着便迎着高空墜下帶來的巨大沖擊力,生硬又極其蠻橫的挺直了身體,繼續向前飛奔,瞬間在身後帶起滿天的煙塵和血水,此刻,他的眼前憑空的懸浮着一道光屏,無數的數據和畫面飛快的閃過,這塊目鏡接收着每一顆探測器傳出的信號,整理成密密麻麻數據,高度,溫度,速度,每一次方向的轉移,每一次起越,畫面跳轉的瞬間,多斯無比清晰的觀察着每一個分散開的雙人小組。
與此同時,他還在向着城市的另一端奔跑着,雙腳犁着大地刮行出一道極深的溝壑,他要快點趕去另外一對外勤人員那裡,一個由衆多A級成員的隊伍都死去了一人,誰知道另一邊的隊伍會是什麼鬼樣子。
想到這,在目鏡的畫面中,一組數據飛快的閃過。多斯表情如常,一腿微微屈膝,而腳下接觸到地面的瞬間,卻是一聲轟響,伴隨着煙塵與腳下踏出的巨坑,他將自己高高炸起,手中長槍移至右眼處,手很穩,槍很直,宛如一尊雕像被甩入空中,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如同尺子劃量出一般的筆直。
又是一聲再普通不過的槍聲,被下面炸開又散落的碎石聲掩蓋,甚至槍口都沒有發出多麼耀眼的花火,一顆子彈就沿着劃好的線條,分疆錯海般的鑽開路徑上的一切,直至不知幾千米開外的某處。將一團正撲至半空中的血肉怪物炸成漫天的碎肉。
而一旁剛剛端起武器的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噼裡啪啦的濺了滿身的腥臭。
“什……什麼情況?”
一個人抹了一把防護頭盔,有些驚恐的大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