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什麼?我到街上去了。”
“到街上做什麼去了?”
“十五號是趕集的日子,走渡口的人很多,我想提前多挑幾擔蘆蓆。”郭福生果然記得。
“你是什麼時間回到花家村的呢?”
“什麼時間回到村裡,我記不太真切了,四點不到,還是四點多一點,誰會在意這個,那天中午,我在街上喝了酒,回村的時候,酒勁上來了,腦子稀裡糊塗的。”
四點不到,還是四點多一點,這個時間和段高山、茅校長、馬迎忠所說的時間基本吻合。
郭福生的回答非常流暢,疙疙瘩瘩的地方一點沒有。難道是他準備好了臺詞?
“你回到家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我說不好,但我進院門不一會,就聽到村子裡面動靜很大,村子裡面從來沒有這麼大的動靜,不一會就聽到郭侉子在院門前扯嗓子,說快到大塘去,有人落水了。”
這個時間和徐長水提供的時間也是吻合的。
“從渡口走到家,平時需要多長時間?”
“十幾分鍾就夠了。”
“可這段路,你竟然走了一個小時左右。這段時間,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下了段大爺的渡船以後,我醉勁上來,此時正好路過祠堂,我就跑到花長雲的屋裡睡了一會覺。”
這個答案是大家沒有想到的。
還要再往下問嗎?用不着了。接下來,同志們要做的就是覈實郭福生所說的話。
遺憾的是,當問到瞎子花長雲的時候,他說自己想不起來了,事情過去太久,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怎麼辦呢?從郭福生提供的情況看,花長雲是他唯一的證人。
問題又擺到了郭福生的面前。
十一月十六號上午,爭鋒一行在山芋地裡找到了郭福生。
郭福生經過一段時間的苦思冥想,經過仔細回憶,想到了兩個人。一九六一年七月十三號下午,郭福生跌跌撞撞走進祠堂的時候,茅校長正在敲下課鐘,另一個老師則走出東廂房,到底是哪一個老師,郭福生已經想不起來了,因爲他當時的神志有些不清,他隱隱約約地記得,這位老師還和他說了幾句話。
和郭福生分手之後,同志們去了大隊部,茅書記已經走馬上任,他正在大隊部召開大隊幹部會。
茅校長確認,七月十三號下午四點半鐘,他確實看到過郭福生,當時,他正在敲鐘,他確實看到郭福生跌跌撞撞地走進了祠堂的大門。
十六號的晚上,同志們又到文俊大隊找馬迎忠瞭解情況,非常巧,經過馬老師老師的認真回憶,快放學的時候,他也見過郭福生。馬老師還說,他確實和郭福生打了招呼,當時,郭福生語焉不詳地應付了兩句,就一頭鑽進了花長雲的屋子。
第一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