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將自行車靠在身上,停在門口。
結果是,小夥領着四個人朝衚衕裡面走去。
走了三四分鐘的樣子,小夥子在一個院門前停了下來,院門的門頭上有有一個藍底白字的鐵皮牌子,上面寫着後河衚衕178——3,這就是任碧雲家的地址。
小夥子敲了幾下門,不一會,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者,頭髮全白了。
“爸,這幾個公安同志們找你有事。”
老人將一扇門完全推開,把四個人讓進了院門。他關照兒子將院門關上。
這是一個單門獨院,院子裡面收拾的井井有條,牆邊有幾個花壇,花壇上有十幾株茶花,上面掛滿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花壇邊放着一排盆景,其中有兩盆素心臘梅尤其突出,但從這幾筆,我們就能感覺到院子主人身上的文人氣息。
談話很簡單,因爲,四個人到鎮江來的目的非常明確,詳細的情況只有在找到任碧雲之後才能知道。
老人很爽快,當他知道同志們的來意之後,找來紙和筆,在上面寫了一個詳細的地址:“南京市白下區七裡橋王府街孫家衚衕376——8號。
老人沒有爲難大家,他沒有提任何問題,只是在同志們就要走出院門的時候,提了一問題:“公安同志,我能不能冒昧地提一個問題?”
“任老師,您請說。”
“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女兒碧雲的孩子在什麼地方嗎?”
鄭峰和李雲帆對視片刻,李雲帆點了一下頭。辜望弟已經出事了,在這種情況下,辜文傑應該回到母親身邊——所以,這個問題是可以和老人說的。
“辜文傑在南京讀書。”
“在南京讀書?”
“對,我只能說到這裡,具體的情況,我們會和您的女兒好好談的。”
於是,大家又按原路折回南京,一舉兩得,任碧雲和辜文傑都在南京。
大家在朝天宮附近找到了南京市京劇團。
京劇團的大門緊閉,卞一鳴敲了三遍才把大鐵門上的一扇小鐵門敲開,站在小鐵門裡面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他是門衛。老人說,京劇團裡面沒有人,大家除了政治學習和開會纔到劇團來,平時是不上班的,大家都知道,京劇中大部分的劇目都是宣揚才子佳人、帝王將相的,這些東西都在剷除之列,上面不讓演,劇團的人落得個清閒,在家裡呆着唄。
從老人口中得知,任碧雲的男人姓滕,名字叫滕亞星,在市商會工作,文革大革命開始之後,滕亞星就不做生意了,任碧雲和滕亞星育有一兒一女。任碧雲在劇團是演花旦的,她過去是劇團的臺柱子,文革開始後,她就很少演戲了,連嗓子和功夫都不練了。
在劇團的大門兩邊貼着一長條白紙黑字的條幅,右邊寫着:“把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封資修掃進歷史的垃圾箱!!!”,左邊寫着:“讓革命現代京劇佔領文化陣地。”
從見到門衛到與老人告別,他嘆了好幾口氣,他還搖了兩次頭,他對世道不是很認同。
告別老人之後,四個人驅車去了白下區七裡橋王府街孫家衚衕376——8號。同志們問了很多人才找到了這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