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地方,“革委會”甚至取代了政府機關。這纔會出現,今天某某書記被打成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明天某某領導靠邊站——或者下放到農場去勞動改造的怪事情。文化大革命中,確實有不少人靠着革命無罪,造反有理混進了革命的隊伍。極有可能就是這班人玷污了我們這個隊伍的純潔性,要不然,現在怎麼會出現這麼多前赴後繼,赴湯蹈火,窮兇極惡的分子呢?
這一段算是閒話,大家姑妄聽之。
現在,大家只有耐心等待汪主任的歸來了。
洗完泡完澡,大家在上面躺了一個多小時,偵破工作不得不暫時放慢步伐。大家都在思考一個問題:胡羽化失蹤於湖濱公園,同時失蹤的還有胡羽化那輛自行車。胡羽化和他的自行車會在什麼地方呢?鄭峰和李雲帆堅信,胡羽化和他的自行車肯定還在湖濱公園——當然包括濱湖,根據目前的情況判斷,在濱湖的可能性更大。
現在的問題是濱湖太大,而且很深,把濱湖的水抽乾,這不現實,安排人打撈也不現實,因爲湖中的水草太多太密,漁網根本無法下水;請人潛入水底尋找,也不現實,更不可能,年師傅和郎師傅都說,濱湖從來沒有乾涸過,水太深,下潛到這麼深的水下,郎師傅行不行呢?
整個下午,鄭峰和李雲帆、孫局長都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卞一鳴無論是在池子裡面泡澡,還是躺在椅子上,都沒有說一句話,他一定是在思考什麼問題。這就是卞一鳴的特點,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從來都是默不作聲。
鄭峰和李雲帆注意到了這一點,但沒有打攪他,一旦考慮成熟,卞一鳴會說出來的。
思維的觸角在向更深處延伸。
童子強可不管這些,他藉着倒茶的機會坐到卞一鳴的跟前:“卞一鳴,你又在玩什麼深沉呢?”
卞一鳴一個鯉魚打挺,猛抽幾口煙,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穿上木拖子,圍上浴巾,走到鄭峰和李雲帆的跟前。
鄭峰和李雲帆坐起身,挪出一個地方讓卞一鳴坐下,卞一鳴好像有話要說。
孫局長和其他人也圍了過來。
“卞一鳴,你想說什麼?”提問題的還是童子強。
“鄭局長,我建議再對屍體進行一次認真的檢查。”
“邊一鳴,你是不是有疑問,說出來,大家議一議。”李雲帆道。
“鄭局長,我們應該弄清楚胡羽化的身高。”
“爲什麼?”
“看看胡羽化的身高是不是和死者完全相符。”
“你懷疑死者可能就是胡羽化?”
“我們應該對從死者身上提取到的頭髮和血液進行化驗,看看血型和胡羽化是否相符。”
我們不得不佩服卞一鳴的想象力,在目前這個情況下,誰都不會在把死者和胡羽化聯繫在一起。
從卞一鳴的話中,大家都能聽出來,他想在死者和胡羽化之間劃一個等於號。
“你這個腦袋瓜子裡面還想到了什麼,乾脆一股腦地全說出來。”鄭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