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記”就是傷疤。
“第二年,我舅媽給我介紹了一個男孩子,他在信用社當會計,我看他性情溫和,說話做事也通情達理,很有分寸,最主要的是非常體貼人。我就跟他相處了一段時間,最後才決定嫁給他。”
“可在結婚的當天晚上,他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心想,只要我一心一意對他好,有了孩子以後,有了感情以後,即使他知道了什麼,也會原諒我的。”
“可我沒有想到,他行房的時候,一定要在身子下面放一塊白布,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他還要開着燈。這是我最擔心的,遇到這樣的情況,我能怎麼樣呢?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是不是看到什麼?”
“那個畜生在我身上留了好幾個傷痕,男人看到這些傷痕,他肯定會受不了。這——我也不能怪他。不但他受不了,他的父母也受不了。他家在村子裡面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整天把門風和臉面掛在嘴上。都怪我缺心眼,當時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沒有原諒你?”
“他自苦了一段時間,也憋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提出離婚了。”
下面該進入正題了。
“他沒有刨根問底嗎?”
“他能不問嗎?”
“你沒有跟他說實情嗎?”
“他已經拿定了主意,我也做好了思想準備,既然呆不下去了,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呢?無非是自取其辱罷了。”
“這也就是說,他並不知道你和繆智文之間的事情。”
“他還是知道了。”
“你跟他說了?”
“他跑到我家住的那條街上去打聽,我和繆智文談對象的事情,街坊鄰居中有人知道。他還去了三裡寨,我到繆智文家去過,寨子裡面有人看見過我,有人還認識我,三裡寨有人在我母親的裁縫店做過衣服。”
“他跟你攤牌了?”
“對。”
到目前爲止,夏小青的男人是第二個和繆智文的有關聯的人。第一個人,筆者在前面已經交代過了,就是那個要把繆智文劁了的貢明啓。
“他是怎麼跟你是說的呢?”
“他說他已經知道是誰了。我死活不承認。他說他已經到街上和三裡寨去打聽過了。”
“就這些嗎?”
“他說他遲早要找姓繆的算賬。”
到目前爲止,夏小青的男人是唯一表示要復仇的人——至少是有復仇的心理傾向。顧蓮花的丈夫魯寧不知道這檔子事情,他要是知道的話,也不大可能毫無反應,畢竟都是有血性的漢子,魯寧是一個專業軍人,此等奇恥大辱,是個男人都不會無動於衷。
“你男人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工作?”
“你們懷疑他和繆智文的死有關係?”
“不管有沒有關係,我們都要進行調查。”
“他那個人,是一個拉稀的貨,嘴上功夫還可以,骨子裡面是一個膿包,如果我還跟他在一起過日子的話,他咽不下去這口氣,倒是有可能去找姓繆的算賬,可他和我連夫妻之實都沒有——他連碰都沒有碰我一下,他犯的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