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峰和李雲帆研究後決定,從山陽縣公安局刑偵隊再抽調兩個人組成一個精幹的隊伍,這兩個人是卞一鳴和王萍,加上鄭峰和李雲帆,一共是四個人,再加上“61。7。16”案的經手人譚曉飛和向陽,一共是六個人。關於卞一鳴和王萍,筆者在前面的故事裡面說了不少,大家應該還能記得這兩個人,特別是卞一鳴,他愛動腦筋,經常會有一些靈感,或者叫奇思妙想,李雲帆已經把他作爲刑偵隊隊長的重要人選。當然,這也是鄭峰的意思。卞一鳴的身上除了有滿腔的熱情,還有常人不能及的靈氣,而刑偵工作需要的就是兩樣東西。
一九七三年十一月十三日,早晨八點,一輛吉普車開出地區公安局的大門,向北駛去。
泗水縣在青江市的西邊,泗水縣水域面積大於旱地面積,全縣東中部全是河溝密佈的圩區,西部是南北走向的連綿幾十公里的山脈。
吉普車上坐着五個人,他們分別是鄭峰、李雲帆、卞一鳴、王萍和譚曉飛,鄭峰開車,李雲帆坐在副駕駛位子上,卞一鳴和王萍坐在後排。兩個人的之間坐着一個人,他就是泗水縣公安局刑偵科的科長譚曉飛,他是來接鄭峰一行的。
汽車在一條河堤上緩緩前行,全是土路,坑坑窪窪,汽車顛簸的很厲害。
車窗外,是一條條橫七豎八的河流,河面上漂着一些大大小小的 木船,在河道之間,是大片大片的蘆葦,時值秋天,蘆柴花已經放白,不時會有一羣水鳥從蘆葦蕩中突然飛起,他們在空中盤旋幾圈之後,很快消失在蘆葦蕩中。
李雲帆的一句話引出了一段對話:
“譚科長,當年,你們在這個案子上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啊!”
“李局長,慚愧,我們沒有把這個案子拿下來。這些年,我時不時的會想起這個案子。”譚曉飛道。
“你們的調查很細緻,資料也很全,要不然,這個案子是沒法再查下去了。”
“你們能將資料保存到現在,實屬不易。”鄭峰道。
“是啊!時間過了這麼久。”李雲帆道。
“心有不甘啊!這些材料一直是我保管的,劉局長主持地區公安局的工作以後,要求我們把所有歷史遺案的資料集中到地區公安局,這些材料才得以保全,要不然,很難說,這幾年多亂啊!”
“譚科長,這些年,花家大塘有沒有再發生過類似的案子?”
“沒有再發生過,這種性質的案子,應該有一個延續性,兇手突然偃旗息鼓。”譚科長只說的一半。
大家陷入了沉思。
李雲帆明白譚科長的意思: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二年,現在來查這個案子,困難一定有很多。
“只要我們盡力即可,誰都不能打包票。這是劉局長的原話。”鄭峰道。
“前年,我到徐集去有事,碰到了花園小學的茅校長——他現在是徐集公社的文教助理,他問我花家大塘的案子怎麼樣了?我當時是無言以對。”
“鄭局,我們住在什麼地方?”說話的是卞一鳴。
“劉局長已經給彭書記打過電話,打算把我們安排在公社大院,徐集離花家村很近,就在花家村的河對岸。”
“劉局長好像對這一帶很熟悉啊!”李雲帆道。
“是啊,劉局長在這一帶搞過土改,他們的總隊當時就設在徐集,他也去過花家村,他們在花家村有一個工作組,他把我們安排在徐集,沒錯。”
“不錯,走渡口的話,也就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如果走泗水大橋,得繞一個大圈。依我看,住在花家村祠堂比較合適。”譚科長道。
“祠堂有地方嗎?”
“花園小學已經停辦了。”
“是什麼時候停辦的呢?”
“是一九六三年春天停辦的。”
“爲什麼停辦?”
“具體情況不知道,我是聽茅校長說的。”
“行,那我們就住在祠堂,不過,先得和生產隊的幹部說一下。”
“住在祠堂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吃飯恐怕是一個問題。”譚曉飛道。
“吃飯問題,我們自己解決,不去麻煩鄉親們。”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完成,集市就在跟前。”一直沉默無語的王萍道,“只要有一個竈就成。”
“我們先去花家村,到地方再說。”鄭峰道。
“我已經讓向陽同志到花家村打前站去了。”譚曉飛道。
“還是譚科長考慮周全。”
“李局長,我不知道劉局長早有安排。”
汽車穿過泗水縣城,一直向西北方向進發。眼睛裡面所看到的,除了星羅棋佈的河道之外,就是遠處的山巒,山不高,卻綿延數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