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城市裡一如既往燈紅酒綠,絢麗多彩,不少人都出來過夜生活。
可惜許殘月是沒什麼福氣去過什麼夜生活了,不是因爲他要窩在寢室裡打遊戲,而是,他現在正可憐地待在醫院裡,躺在病牀上,望着窗外,在心裡默默流淚。
“你要不要吃點兒什麼啊?”趙淺坐在一旁對許殘月問道。
許殘月沒有看他,搖了搖頭,擺了擺手,“你回學校吧。”
“你真的不吃點兒什麼?”趙淺再次問道。
“不吃。”許殘月依然盯着窗外。
“那我回學校了。”趙淺起身,見許殘月不說話,就走了,“我明天再來看你啊。”
許殘月沒有說話,依然盯着窗外。
趙淺走了後,許殘月翻了個身,看看整個病房,安靜的很,偌大的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旁邊的牀都是空着的。
這個病房都是刷白刷白的,異常地安靜,許殘月不禁打了個寒顫,對自己罵道:“瞎想什麼呢?許殘月!都說叫你別看那麼多鬼片了啊!不要瞎想,什麼都沒有的,什麼都沒有的。”
今兒下午的一系列遭遇讓許殘月明白了一個道理:倒黴是無止境的,它會一環扣一環的連着發生。
感冒真的沒什麼,可是你去醫院打點滴,給你扎針的護士是實習生,而且眼神不太好這算什麼事兒啊!實習護士眼神不太好給你扎針也沒什麼,可是她紮上十幾遍都扎不到血管,並且還逞強不讓換人這算什麼事兒啊!紮上十幾針扎不到血管也沒什麼,可是你紮了十幾針好不容易扎進去了,以爲總算可以安安心心地打點滴了,突然有個小孩跑過來把你的針管給拔了,然後你又紮了十幾針才扎進去這算什麼事兒啊!又十幾針也已經沒什麼,可是你好不容易打完了兩瓶點滴去吃個晚飯還能食物中毒這算個什麼事兒啊!
而讓許殘月更鬱悶的是:明明是他和趙淺兩個人一起去吃的飯,爲什麼食物中毒的只有他一個人!
難道趙淺真的是惡靈,會給人帶來黴運?
許殘月猛地搖了搖頭,靠!他都失戀了,還嫌他不夠倒黴啊!畢竟是朋友,許殘月你怎麼能這麼想他呢?
但望着這空蕩的病房,許殘月還是不禁抱緊雙臂。
這一晚,許殘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莫名其妙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許殘月覺得心裡堵得慌,很難受,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個人,但他不記得夢見了誰,也不記得夢裡發生了什麼,反正肯定不是一個好夢。
他起身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回到牀上,打開手機,照例是於曉風發來的短信,此外,就沒有別的了。這讓許殘月突然覺得好孤單,好像,從那個人死了之後,他就一直孤單着,那個人······
許殘月的腦袋裡如電光火石般飛速地旋轉着,猛然想起,昨晚做的夢······
“呵呵呵。”他苦笑了幾聲,難怪會這麼難受呢。
許殘月也不知道自己在牀上坐了多久,醫生纔來查房,說他沒什麼事了,可以出院了,但要注意飲食。這倒是讓許殘月小小的高興了一把,當然,他完全忽略了醫生後面那句話。立馬打電話給昨天還說要做好人的趙淺,結果他丫的竟然不接電話,八成又
在睡懶覺。然後他又打過田勝和繆宇,結果還是一樣。
“我靠!這算什麼朋友!”許殘月咒罵了一句,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辦退院手續。
於曉風坐在教室裡聽着課,思緒卻飄了老遠,林藝雅的介入,讓她心裡十分恐慌。雖然知道許殘月沒那麼容易喜歡上一個人的,但也不敢保證,林藝雅實在是個勁敵。
正煩悶着,就感覺到身上一陣酥麻,立馬掏出手機,是南柯發過來的短信:別擔心了,人生中最會有幾個情敵,沒結婚之前都好說。
於曉風不由展開笑顏,回了句:聽你這意思,就算他們交往了也能給拆了,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收起手機,於曉風又笑了笑,南柯還真是厲害啊!總是能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適時的出現安撫她。
沒一會兒,南柯就回過來了:結婚前一分鐘分手的都有,現在談戀愛的都不靠譜,沒成爲合法夫妻前一切都好說。
於曉風看着這條短信,笑了半天,她實在不知道南柯的腦子是怎麼構成的?難道學法律的人都喜歡依法來判斷事物?與法無關的都可以隨便來?
想了想,於曉風還是回了一條短信,她實在要去見見他,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可以給她出主意的也就只有南柯了,郝田莉和衛思雯那倆貨竟然都交了女朋友,最近連電話都懶得給她打了。
於曉風搖了搖頭,唉!這兩重色輕友的貨!真是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啊!
於曉風剛走下樓,就看見南柯在門口等她,顯然已看見她了,擡起手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於曉風笑了笑,走過去,“我剛剛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南柯頗有興致地看着她,“什麼問題?”
於曉風眨了眨眼睛,“你上午還有課嗎?總感覺我一直在帶着你逃課。”
南柯笑了笑,“你本來就一直在帶着我逃課。”拉過於曉風的肩膀,轉身,“走啦。”
於曉風對他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南柯真的是個很可靠的人啊!於曉風是從心裡感到和他在一起很舒心,並不是戀人之間的那種,是朋友之間的。突然覺得:好像,有個男閨蜜也挺不錯的。
走了幾步,於曉風突然對南柯問道:“去哪兒?”
南柯停下腳步,看着於曉風,“大姐!約我出來的是你,你問我去哪兒?”
於曉風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九天。”繼續往前走。
南柯翻了翻白眼,跟上去,“你除了九天就不能選個別的地兒了嗎?”
於曉風笑嘻嘻地看他,“剛好有點兒餓了。”
“沒吃早飯?”
“吃了,沒吃飽。”
“你早上吃的什麼?”
於曉風伸出手,開始數,“我早上吃了,一籠湯包,一籠蒸餃,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碗酸辣米粉,唉!”於曉風擡頭看南柯,“這才過了兩個小時就又餓了。”
南柯第一次見她時就見識過她的大胃,但早上就吃這麼多,實在讓他感到驚嚇,“你真是···好···好胃口啊!”
於曉風瞟了他一眼,“我這不是給煩的嗎?平常我哪兒能吃這麼多。”
南柯笑了笑,“不怕把身材毀了。”
於曉風停下來,看他,“你覺得
我身材好嗎?”
南柯用手支着下巴,打量了一番於曉風,點點頭,“還行,腿有點粗了。”
“我從小就打架,哪有空注意什麼身材啊?”於曉風轉身就走。
南柯點點頭,跟了上去。
“你到底是要先吃呢還是先說呢?”南柯看着面前正埋頭吃麪的於曉風,無奈問道。
“邊吃邊說。”於曉風滿口含着面,說道。
南柯差點直接倒在桌子上,無奈道:“可你一直在吃啊。”
於曉風含着面,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嘴裡,示意他:吃完這口就說。
南柯無奈地點點頭,擺了擺手。
於曉風吞下最後一口面,喝了一口水,對南柯笑了笑,“現在可以說了。”
南柯對她擡手,示意她說。
“昨天,我去找了那個情敵。”於曉風認真地說道。
“嗯。”南柯認真地看着她。
“這女的不簡單。”於曉風發表結論。
南柯的臉直接撲到了桌子上,於曉風驚嚇了一下,問道:“你幹嘛拿臉磕桌子啊?”
南柯擡起頭,一臉汗顏,“誰要你發表這麼無聊的結論了?我是要知道你們昨天說了什麼啊?”
“她說許殘月不喜歡我。”
南柯點點頭,這確實是事實。
“我也知道,然後我就告訴她,許殘月也不會喜歡她的,並給她講道理······”
“講道理?”南柯詫異道。
“對她說明許殘月不會喜歡她。”於曉風極其認真地說道。
南柯翻了翻白眼,“她什麼反應?”
“她以爲我嚇她呢,相當不服輸。”
南柯點點頭。
於曉風見他不說話,撇了撇嘴,叫道:“給點兒意見啊,大哥!”
“她是個聰明人。”南柯若有所思地說道。
“說什麼廢話了。”於曉風嫌棄道。
南柯莞爾一笑,“你有空在情敵身上下這麼多功夫,不如在許殘月身上多下點功夫。”
於曉風愣住了,“嗯?”
“情敵,你趕走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然後就有第三個,第四個······就算你把所有的情敵都趕走了,許殘月還是不喜歡你,你不也白搭。”南柯認真地看着於曉風的眼睛,“他要是喜歡你,來再多的情敵也沒用,可他不喜歡你,就算你趕在再多的情敵,他依然有可能喜歡上別的人。”
於曉風低下頭,用右手手指摳左手,“我該怎麼辦?”
“去告白吧。”南柯掰開她的雙手,她擡頭看他,他笑了笑,“去告白吧,大不了就是被拒絕,沒什麼的。”
於曉風只是呆呆地看着南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然有了點兒力量。
走出醫院,許殘月才發現外面的世界又多美好啊!
許殘月深吸了一口氣,歪着腦袋說道:“丫的我怎麼有種出獄的感覺?”立馬又朝着地上,“呸呸呸!”拍了拍嘴,“說什麼不吉利的了,我可是21世紀的大好青年啊!”
邁步往前走,剛走了兩步,就聽見一陣刺耳的車笛聲,他呆呆地轉過頭,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嘭!”的一聲巨響。
所以說:倒黴真的是無止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