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殘月離開了,這世界就是這樣,離合悲歡,人生常態。
許殘月的離開並未改變什麼,大家仍如往常一樣生活着。
住所,學校,兩點一線,偶爾繞道逛逛,這就是於曉風的生活,平靜,繁瑣,開心,難過,一切一如往常。許殘月的離開對她沒什麼影響,就好像她從未喜歡過這樣的一個人一樣,就好像那好幾年的感情從不存在一樣。
也許,愛的並不深,也許,豁然了,過去了,也沒這樣。
青春年華,激情熱血,愛情,成長的一部分,人生還會繼續往前,何時是個盡頭?無人知曉,也許,下一秒,你就不在這世上了,但地球,還是繼續旋轉,自轉,公轉,怎麼轉,都不會是爲了你而轉的。
於曉風很清楚,她喜歡南柯,一如當初喜歡許殘月一樣,但也沒那麼深,如果哪天南柯走了,她會傷心,但總會好的,不會要死要活,也不會一直眷戀不捨。她於曉風從來就不是那樣的人。
愛情,錯過了的,便不值得惋惜,時間,總會繼續往前進。
於曉風時常會思考自己的未來,但似乎青春就看不清未來,迷茫是必經之路,質疑自己是青春常態。
每天上課,卻不知道自己學這些,到底有什麼用。
理想很美好,現實卻是殘酷的。
出國留學?
於曉風現在看來,這只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生活,哪有這麼容易?
南柯能感覺到於曉風這些天情緒低落,以爲是因爲許殘月離開了而不開心,心裡雖然有些失落,但也沒去問她。殊不知,灑脫如於曉風,也會有迷茫的時候。
十一月初的天氣,寒氣逼人,陽光微弱,落葉歸根,秋之寥落與冬之寒冷交替之時。
迷茫,讓於曉風感到很不安,所有的信心,到現在似乎都已經瓦解了。
她的迷茫也非是沒來由的,她向來都是優等生,同學羨慕,老師誇獎,父母驕傲的對象,卻不想,也會有嚴重失敗的時候。似乎是集中在這一時間,所有倒黴的事都來了,答應教授的事做的亂七八糟的,論文被當衆批評,搞砸了一同學的告白,被人惡言相加,一大堆的倒黴事,所有的事都是弄得亂七八糟的。於曉風甚至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過的太順了,所以智商下降了。
偏偏人在倒黴的時候就愛瞎想,因此更壞的事情也會來臨。
於曉風已經快神經質了,今兒早上出門前還看了一下她以前非常鄙視覺得腦殘的星座
命盤,確定今天沒問題,可以出門纔出門。
其實,有的事你不信,什麼事也沒有;你信了,反而事兒就來了。
於曉風今兒扎着個斜辮子,穿着件她一直很討厭的當初她媽非要給她買的紅色毛呢大衣,於曉風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紅色很土,儘管現在紅色也挺流行的,但她還是覺得土。實在是倒黴倒多了,才覺得穿的喜慶點兒好,便穿着紅大衣就出去了,跟小紅帽似的。
中午,南柯來找她吃飯時,她還猶疑不決的,非要投個硬幣看上天怎麼決定她才怎麼着。結果上天決定是不能吃飯,南柯是真的無語了,難道許殘月的離開給她打擊這麼大以至於神志不清了?
南柯好心勸她:“大姐,午飯還是要吃的啊!餓肚子可不好。”
但於曉風堅決搖頭:“不行,我不能吃飯。”
“你這是幹什麼嗎?不吃飯怎麼行啊?你腦子瓦特了。”南柯有一關係挺好的同學,是一上海人,平時說話時老愛說幾句上海話,什麼“儂腦子瓦特啦”“乃一煮他”的,南柯聽多了,說話時也不自覺的帶幾句。
“你就當我腦子壞了吧,反正我不能吃飯。”於曉風說着轉身就走。
南柯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沒說什麼,眸子裡卻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似乎,兩個人在一起,只有有一方懷有心事,這段感情就會出現裂痕。而當兩個人都各懷心事的時候,那就糟了。
晚上,回到公寓裡,兩人還是像平時一樣,南柯做好了晚飯,和於曉風一起坐在餐桌上吃晚飯,看起來再平常不過,但南柯卻察覺出了異常。今天的於曉風真的太安靜了,不止是今天,最近這幾天她都太安靜了,平常的她都會“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對着南柯她好像永遠都有聊不完的話題,但最近的她變了,真的變的太多了,也許自己並沒意識到。
但也許成長就是這麼一回事,曾經你所唾棄的,所不齒的那些,在你慢慢長大的過程中,你漸漸地就變成了你所唾棄的那個樣子。
以前的於曉風多麼自信啊!多麼的開朗啊!多麼無憂無慮啊!那時的她是多麼看不起那些總是疑神疑鬼的人啊!可現在呢?自己卻成了自己所唾棄的人。
這就是所謂成長的代價嗎?
看着這樣安靜的於曉風,南柯實在覺得難受,心裡堵的慌。
難道許殘月對你就這麼重要嗎?他的離開讓你這麼難受嗎?
“曉風······”南柯停住
拿着筷子的手,一臉複雜的看着於曉風,嗓子乾澀的叫着於曉風,那樣子彷彿於曉風即將就要離他而去了。
“嗯?”於曉風疑惑地看他,“怎麼了嗎?”
南柯看着於曉風,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真的好遠。他看着這樣的於曉風,只覺得陌生,太陌生了。
南柯心裡十分糾結,但還是問了出來:“你最近······有什麼事兒嗎?”
“沒有啊,怎麼了?”於曉風明明一臉焦慮的樣子,但卻還能說着這樣的話。
那你那一臉焦慮的樣子是怎麼回事?你最近這麼安靜又是怎麼回事?現在的你難道連對我說真話都做不到了嗎?
南柯心裡叫喧着,但還是淡淡一笑,說:“沒,沒什麼。”
“哦。”於曉風淡淡應了聲,繼續低頭吃飯。
南柯也沒在說什麼,低頭繼續吃飯,心裡卻是耿耿於懷。
其實,他們又有什麼區別了?
她並不算關心他,她滿心想的只有自己的事,習慣了他對自己好,竟忘了對他多一點關心;而他卻是過於關心她,以至於會猜忌她是否真的喜歡自己。都不過是在傷害對方,同時,傷害自己。
吃過飯,於曉風自顧自的去洗澡,南柯默默的收拾桌子洗碗,各懷心事。
於曉風洗完澡走出浴室時,南柯正坐在沙發上看着法制節目,於曉風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先去睡了。”
“哦。”南柯淡淡的應了聲,目光從電視屏幕上移到於曉風的身上,看着她朝她自己的臥室走去,南柯突然想開口叫住她,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很糾結,喉嚨也乾乾的。
於曉風自顧自的走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她沒看見背後南柯的表情,她完全沒在意。
南柯終是沒勇氣叫住她,他只能靜靜的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離自己越來越遠,卻沒勇氣哪怕叫她一聲。
南柯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都可以是有自信的,哪怕完全沒有把握的時候,他都能讓自己看起來是信心滿滿的,但惟獨對於於曉風不行,。面對於曉風,他不過怎麼自我安慰,他都沒辦法有自信,就算是裝,也裝不出。
當初於曉風對許殘月的付出他都看着眼裡,她爲許殘月流過多少淚,他也都看着眼裡。在見識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後,要他怎麼相信她是真的喜歡自己的?
是的,他不安,他很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