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楚恆……沒想過干涉,他只是想讓厲爵斯做個堂堂正正的二少爺。
這些,她都知道。
“……”
厲楚恆沒有出聲,頎長的身體僵硬如石,額頭仍然抵着牆,黑眸深不見底,牙關咬得緊緊的。
她的聲音,再溫柔不過。
像一縷風輕輕地撓過他的胸口……
“如果是因爲二哥說的話。”顧萌萌繼續一個人在他身後說着話,雙手牢牢地抱住,不肯鬆開,聲音淡淡的、輕輕的,“我只知道你不是私生子,你親生父母是相愛的,一對一的相愛,是最忠貞的愛情。”
她所見過所知道的愛情,沒有一對比厲楚恆的親生父母更忠貞。
至死不渝的愛情,他們的結晶一定不是私生子……
他不是……
“……”
客廳裡只剩下兩個人,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厲楚恆沉默着,闔上了如墨的雙眼,摁在牆上的手慢慢垂了下來。
潔白的牆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印。
“厲楚恆,我在想,或許深情也是能遺傳的。”顧萌萌靠在他的背上輕輕地笑了一聲,“你遺傳了你父母的情深,所以,我才能擁有你這麼好的男人。”
……
聞言,厲楚恆睜開眼,黑眸中微光流動,片刻,才僵硬地道,“顧萌萌!你嘴巴抹蜜糖了?!”
擁有這麼好的男人……
這種話簡直甜得發酸,可是……他心口莫名舒坦。
怎麼聽怎麼舒服。
“我說的是實話。”顧萌萌認真地道,聲音乾淨清澈,“我能得到你的愛,是件幸事。”
對她來說,是一輩子的幸事。
話落,厲楚恆猛地轉過身來,一把將她抱進懷裡,低下頭埋在她的頸窩處,用力地汲取着她的馨香。
他像個孩子似的緊緊抱住她,卻沒有多餘的動作。
顧萌萌的雙手攀上他的背,他濃烈的氣息包圍着她,讓她微涼的身體暖了起來。
顧萌萌閉上眼,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
……
“顧萌萌!繼續說!”厲楚恆強勢霸道的嗓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強硬地打破了美好的寧靜。
“嗯?”繼續說什麼?
“繼續說情話!我要聽!”
厲楚恆口吻霸道極了,牢牢地將她禁錮在懷中抱緊,薄脣貼着她頸上的嫩膚一點一點吻着,像抓着一縷救命稻草一般。
“……”
顧萌萌啞然,他被厲爵斯的打擊已經過了麼?她是在安慰他,哪裡是在講情話……
“說!”見她不吭聲,厲楚恆不滿地咬住她的頸。
……
這個吸血鬼。
脣舌並用的吻,他的齒在輕咬,讓顧萌萌的身體一陣麻顫,腦袋裡一片空白,幾乎要呻~吟出來。
“情話說多就不感人了。”顧萌萌輕聲說道,他應該是……恢復元氣了吧?!
“那說我一百條優點!速度!”
厲楚恆緊抱着她,霸道地發號施令。
“……”
顧萌萌的額頭上就差冒出三根黑線了,他這元氣……未免也恢復得太快了,這麼快就又是另一個德行了。
“說!”
“我想想。”
“……”
“……”
“說!”
“我再想想。”
“……顧萌萌你是不是想說,你連我一條優點都想不起來?!”她吃豹子膽了?!
“……不是,我還在想。”
厲楚恆立刻懲罰性地狠狠咬了她一口,滿意地聽着她痛呼出聲……
淺水灣的夜透着一股奢華的寧靜,路燈繞過社區□□一圈,燈光明亮,映襯着一幢幢高檔獨立別墅。
燈火通明的夜,臥房的落地窗折射出光彩,窗紗被晚風繚動……
高腳杯中的紅酒輕輕晃出優雅的弧度。
厲楚恆站在陽臺上,黑眸凝視着整個社區,淺酌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
“我只知道你不是私生子,你親生父母是相愛的,一對一的相愛,是最忠貞的愛情。”
“你遺傳了你父母的情深,所以,我才能擁有你這麼好的男人。”
……
顧萌萌今天的話像是藤蔓一樣繞着揮之不去。
親生父母。
他的親生父母真的有最忠貞的愛情?
媽一個人將他帶大,沒有想過再嫁人,就是因爲……對愛情忠貞?
厲楚恆仰起頭,品茗着杯中的紅酒。
寒風襲~來,涼意貫穿身體,唯獨頸間充斥着暖意,這條圍巾至少還能有保暖的作用。
一條不夠,不能替換
起碼再要一條。
“怎麼一個人站在外面?很冷。”顧萌萌泡過澡走出來,站到厲楚恆身邊,拿了一件風衣替他披上,看到他手中的酒杯中不禁蹙眉,“晚上還喝酒?”
他……剛剛不是已經好多了嗎?
怎麼還一個人喝酒。
“過來,讓我抱一下!”厲楚恆把酒杯放到一旁,一下子將她拉到身前從後抱住她的身體。
難得的寧靜。
顧萌萌被厲楚恆抱着靜靜地站在陽臺前,這裡不如觀星的陽臺視野開闊,但能看到淺水灣社區的整片夜景……
“二哥……會不會出事?”顧萌萌問道。
話落,有片刻的寧靜,厲楚恆抱着她冷冷地道,“那跟我無關!”
一時之間,厲楚恆心裡的糾結還不能放下。
……
顧萌萌只好避之不談,轉移話鋒道,“那個文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覺得……他好像故意衝你來的。”
“他有求於我。”厲楚恆冷漠地道。
用20億來換他一個人情,還不知道文池會開什麼樣的口。
“其實我今天是不是做錯了?”
顧萌萌在他懷裡轉了一下,面向他問道,擡眸凝視進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如果我沒做主賭那一把梭哈,你也不用被逼領這個人情了。”
當時她唯一的念頭是不想讓他們火拼,結果厲楚恆爲了一條圍巾不惜出老千,領下這個情。
不知道那個文池會提什麼要求,會不會讓他爲難。
……
厲楚恆居高臨下地盯着她,驀地擡起手挑起她的下頜,嗓音低沉性感,透着一股曖昧,“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嗯?!”
夜色繚人,厲楚恆的神情格外性感。
顧萌萌努力剋制着去吻他的衝動,爲了寶寶,他節制不了,她得剋制,不能再點火……
“對了,你怎麼會出老千的?”顧萌萌的疑惑這才問出來。
厲楚恆盯着她,她的話題轉得太僵硬了。
非要問些不着邊的。
“我會的,你未必全知道。”厲楚恆的語氣透着一股張狂桀驁。
……
臭顯擺。
“來!”
顧萌萌拉着他的手往臥房裡走去。
“……”
厲楚恆擰眉,沒什麼愉悅,他都懶得問她想做什麼。
反正她想做的……一定不是他想“做”的。
房門沒關,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穿着卡通的維尼熊睡衣,朝着他們乖巧地鞠躬點頭,“爸爸晚安,媽媽晚安,我睡覺了。”
現在,len已經養成了習慣,每晚都會來說晚安。
len是個習慣把什麼藏在心裡的孩子,不過自從上次離家出走以後,他比以前開朗很多,還會主動和她講學校發生的事。
“等一下再睡。lg,過來。”
顧萌萌看到len立刻將他拉了進來,清清淨淨的臉上難得露出有興致的神情。
……
厲楚恆坐在單人沙發上,慵懶地蹺起一腿,冷淡地掃了顧萌萌一眼,“你拉他進來要做什麼?”
這小傢伙,天天晚上來道晚安,他都快聽煩了,還每次專挑“好時機”。
他現在……對主臥隔壁弄一間兒童房有着極大的痛恨。
……
“不能讓你只對着我一個人表演。”
顧萌萌把len拉到厲楚恆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衝他微微一笑。
三張沙發形成一個三角形,中間擺着一張透明的玻璃茶几,這種佈局,是她剛剛讓擁人搬動的。
“表演什麼?”厲楚恆擰眉。
“撲克牌!”
顧萌萌說着就從口袋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副撲克牌,嶄新,沒有拆過。
“……”
厲楚恆眉頭擰成結,她不會是要他當着兒子的面表演怎麼出老千?!
虧她想得出來。
顧萌萌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已經乾脆利落地拆開撲克牌,把牌放在手裡洗了洗,拿然後出一張牌遞到len面前,“兒子,這是什麼?”
“10。”
len眼都不眨地答道,聲音稚嫩好聽。
len對數字敏銳,這種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爸爸能把這張10,變成一張9。”
顧萌萌立刻將10撲克牌放到玻璃茶几中央,期待地看向厲楚恆,眼中泛着光,“變吧。”
……
len有些茫然地看看顧萌萌,又看看厲楚恆,小小的身子窩在沙發裡不明所已。
“……”
厲楚恆眼色陰霾地瞪向她,嗓音低沉,“你就這麼好奇?!”
“嗯。”
顧萌萌點頭。
厲楚恆瞥了一眼透明的玻璃茶几下方,看到一點紅光亮着,不禁嗤笑一聲,這女人……想破解他怎麼出老千?
居然還用攝像頭偷錄……
行,就讓她看看他的本事。
厲楚恆俯下身,姿態慵懶,修長的手拿起茶几上扣着的牌,拇指慢慢滑過……
顧萌萌睜大了眼。
“啪——”
撲克牌被翻了過來,黑桃10變成了一張黑桃9……
顧萌萌震驚地睜大了眼,她根本沒看到厲楚恆有動什麼手腳,就只是一個翻牌的簡單動作而已。
“啊——”
len比顧萌萌更加激動,驚奇地睜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指着茶几上的撲克牌震驚地連聲喊道,“啊——變9了!媽媽!變9了!”
爸爸好厲害。
“再變一次……”顧萌萌有些不甘心重新抽出五張牌放在茶几上,“把它變成一個同花順。”
“……”
厲楚恆坐着,指尖按額,聞言一雙黑眸瞪向顧萌萌,“你想教兒子賭博?!”
還同花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