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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折現賠償你!”

“厲先生是爲我出頭,損失也一定不小,我武江不會不識好歹。”武江將手中的酒杯迎向厲楚恆,恭敬地道,“希望厲先生還能用我這個人。”

厲楚恆轉過臉,一雙黑眸審視般地盯着他,半晌,才擡起手中的酒杯與武江撞了撞。

沒有再多一句話。

厲楚恆便站了起來,“放你明天一天的假,後天開始工作。”

“謝謝厲先生。”

……

難得的假期,武江用這一晚灌醉了自己。

醉得驚天動地。

屋子裡的酒氣漫天充斥,武江嘔吐得天昏地暗,最後狼狽地昏倒在了洗手間裡。

一個保鏢發現了他,然後整個厲家別墅的保鏢都被震驚了。

一向自制力好得令人髮指的武頭竟然醉到昏過去……

後半夜,幾個醫生緊急被召到厲家別墅,替武江治療,他已經酒精中毒了。

……

顧萌萌跟着厲楚恆身旁走到武江的臥房,這是個簡潔明瞭的黑白系房~間,沒有一絲多餘的色彩。

有的話也只是一些酒瓶的色彩,各種烈酒混雜着喝,不出事纔怪。

四散的酒味讓顧萌萌作嘔,聽到醫生說要多休息就行時,顧萌萌忙捂着嘴走出房~間。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個九分醉的迷糊聲音傳來,“小溪……”

顧萌萌震驚地睜大了眼,轉過身來,只見武江一身酒氣地躺在牀~上,滿臉潮紅,一雙眼睛閉着,眉頭卻不舒服地緊皺着,嘴脣不時一張一開,卻不知道在說什麼……

一剎那,顧萌萌的眼眶紅了。

顧萌萌走了出去,她把文溪埋葬在了陵園,連個葬禮都沒有,只爲了能對武江保密。

外面的夜深得寒意重重。

顧萌萌擁緊自己的身體,忽然一雙手從後環上她的腰,削瘦的下頜抵在她的肩上。

顧萌萌低眸看着那枚尾戒戴在那隻指骨分明的左手上,不禁道,“不是讓你不要亂用力嗎?又不聽。”

現在物理療程才只進了三分之一而已。

“信不信我現在能把你抱起來?!”不可一世、自信滿滿的嗓音自她身後響起。

“那你信不信你一個抱不穩,我就是一屍兩命?”顧萌萌輕笑一聲,笑容有些苦澀。

“你覺得這種可能嗎?!”厲楚恆不滿地冷哼一聲,“怎麼樣,我們來試試?”

說着,厲楚恆便一手橫在她的肩後,一手伸向她的腿彎處,作勢要抱起她。

顧萌萌連忙閃了開來,斬釘截鐵地道,“不行!”

“顧萌萌!你真怕我摔死你?!”厲楚恆的眉立刻擰了“川”字,慍怒地瞪着她,彷彿愛奇恥大辱。

“不是……”顧萌萌院子裡凝望着燈下的厲楚恆,“你的手是舊患了,能治就不容易,萬一用力不當,再治很難的。”

“……”

厲楚恆撇嘴,從鼻間冷哼出一聲,“如果真這樣,我就把那個姓許的老頭子給宰了!”

什麼庸醫!

“……你不遵醫囑也關許中醫的事?”顧萌萌真心覺得許中醫冤大了。

“我做物理治療這麼久,他還是禁止我私下有多餘的動作,我手跟殘的時候有什麼區別?!”

反正不管怎麼說,都是姓許那個老頭子的錯!

“中藥醫理講究循序漸進……”

“哼。”

不聽她說完,厲楚恆不滿地又冷哼一聲。

一陣風襲~來,吹來濃濃的冷意。

“走。回去睡覺。”厲楚恆握起她的手往正別墅走去,用的是左手握着她。

他的手握得並不緊,尾指上的戒指還是鉻着她的手。

他們的結婚戒指。

顧萌萌轉過身來,凝視向燈火通明的保鏢別墅,想到了文溪臨死前說的話,不禁道,“厲楚恆,他真的還能好起來嗎?”

他現在覺得文溪一直在欺騙她,他愛的女人一直在騙他,他還能振作起來嗎?

“他是個男人!”

厲楚恆冷冷地道,要是連這一點打擊都站不起來,他就不是武江,也不配做保鏢的領頭。

文溪至少是瞭解武江的。

假如被武江得知了真相,那他就會真正的一蹶不振,再也站不起來。

隔了一日,武江果然如厲楚恆所說,一大清早就已經站在樓下給保鏢們分配任務。

顧萌萌站在樓梯上,望着武江一絲不苟佈置任務的樣子,忽然之間產生了錯覺。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過。

好像文池和文溪從來沒有出現過,武江也沒有醉過。

他還是他,是厲楚恆最得力最信任的手下,兢兢業業地維護着厲家、厲楚恆的保全工作。

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顧萌萌一步一步走下樓梯,重新回來的女僕們立刻低頭問好,“太太,早上好。”

武江也走了過來,恭敬地低頭,“太太。”

“你不舒服怎麼不多休息幾天?”顧萌萌站在樓梯最下面的一階樓梯上問道。

才休息一天而已,武江似乎已經恢復如常。

一身保鏢的職業西裝,只剩一抹黑色,白色的襯衫領口一塵不染,一張臉上戴着一副墨鏡,掩藏住所有的眼神。

墨鏡下的臉,是沒有表情的,只有身爲保鏢的恭敬。

似乎之前的武江又回來了。

“讓太太您看笑話了,我喝酒沒有分寸,下次不會了。”武江極具歉意地道,彷彿他真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你需要放鬆自己。”顧萌萌笑了笑,淡淡地道,“我不管你願不願意,以後每個月你至少要放四天的假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太太,我不用……”

“我說了,不管你願不願意。”見他要拒絕,顧萌萌的語氣變得強勢。

“是,太太。”

武江只能答應,隨即道,“太太,車已經準備好,吃過飯就可以去醫院了。”

“嗯。”

顧萌萌點頭,今天是她去定期檢查的日子。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下來。

顧萌萌一擡頭,就見厲楚恆從上面走下來,一派慵懶,頎長的身軀只穿着一件睡袍,墨一般的黑色。

“厲先生,早上好。”一衆女僕紛紛低頭問好,“厲先生、太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厲楚恆的一雙黑眸冷冷地掃向武江,見他已經恢復如常便一句話都沒說,從他身旁經過。

“媽媽,我也陪你去。”

又是腳步聲傳下來。

顧萌萌看着len在童媽的引領下,穿着小紳士一般的英倫裝,一步一步走下樓梯來。

“我跟len說,太太今天去醫院檢查小寶寶的健康,他就說也要去。”童媽笑着說道。

“好,我們一塊去。”

顧萌萌笑着點頭,低頭凝視着自己的寶貝兒子,伸手在他俊挺的鼻子點了點,“我兒子越來越漂亮了。”

len站在那裡立刻開心地笑起來,舉起手在她臉上也摸了一把,有樣學樣地道,“我媽媽越來越漂亮了。”

顧萌萌被逗得開心不已,底下的女僕們見狀也紛紛笑起來,“小少爺嘴真甜。”

“小少爺以後有了自己的老婆,不知道要逗得老婆多開心呢。”

“是啊是啊……”

……

還有女僕從自己家裡帶了新年禮物過來給len,len禮貌地一一謝過。

新年初始,大家都說說笑笑着,新年的氛圍很濃,顧萌萌不由得又看了一旁面無表情的武江一眼。

一切……如初了嗎?

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

但願能如文溪期盼的那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武江能再愛上一個人……

跑車駛進醫院,不用任何的等待,最知名的婦科女醫生便先替顧萌萌檢查身體。

顧萌萌跟着醫生接受一系列檢查完畢後,走進辦公室。

厲楚恆同len正坐在一旁無聊地等待着,兩人的坐姿如出一轍,坐得畢端畢正,背挺得很直。

只是厲楚恆多少帶了一絲隨意的慵懶,而len完全是軍姿一般。

見她回來,len立刻開心地從沙發上下來,“媽媽。”

顧萌萌一雙眸凝視進厲楚恆深沉的眼裡,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厲楚恆一向冷峻的面龐柔和了些。

“厲先生、厲太太,寶寶很健康,胎位也相當穩。”女醫生坐下來幽默地說道,“是個不會讓媽媽受苦的好孩子。”

聞言,顧萌萌看到厲楚恆的眼裡露出一抹得意。

這也得瑟?!

孩子在她肚子裡穩又不是他教出來的……

“關於生產日期還有很長時間,我想問一下,厲先生、厲太太是準備順產還是剖腹?”女生拿着手裡的資料翻看着,一手握起筆準備記錄。

“剖腹!”

“我的身體應該可以順產是嗎?”

……

厲楚恆和顧萌萌走到女醫生的辦公桌前幾乎是同時說出話來。

顧萌萌的話落,厲楚恆轉眸瞪向她,眉頭擰起,“你要順產?!”

現在醫學發達,她還要受順產的痛苦?!

“我想試試。”

顧萌萌很認真地回答道,轉頭看向醫生,“我的身體能負荷嗎?”

有人說,女人不順產無法真正體驗一個母親的完滿過程。

生len的時候,她的身體不允許她順產,只能提前剖腹產。

所以這一次,她想足月順產。

“目前看來完全沒有問題。”

女醫生擡頭看了一眼厲楚恆臉上的不贊同,不禁笑着道,“厲先生,順產也有它相對的益處,孕婦生下寶寶後身體恢復得比較快,而且……不都說順產生的寶寶比較聰明漂亮麼?”

顧萌萌一臉期待地看向厲楚恆,她希望厲楚恆能認同。

“……”

厲楚恆冷冷地瞪着眼前的兩個女人,薄脣抿得很緊,一雙黑眸越發深邃,一簇小火苗在他的眼底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