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寧宇看妹妹害羞了,立刻湊上去,“什麼樣的人啊?跟哥說說。”
“嗯……”寧可有點爲難,寧宇,寧和,都屬於溫文爾雅的那種人,尤其是寧宇,他本身就是時尚圈兒的人,舉手投足都帶着優雅和風流。嚴肅卻跟他大相反,硬氣,霸道,甚至有些無賴不講理,土匪氣十足,也男人味十足。
“怎麼,不就是樑飛揚嘛?”寧和湊過來追問,“哥,樑飛揚是明珠海港大酒店的老闆,梁氏集團以酒店連鎖爲主,你就算不認識這個人,也應該聽說過樑氏集團。”
“不是他。”寧可搖頭,“我跟他沒什麼的。”
“不是他?”寧和這下來了興致,“不是他是誰?”
“改天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寧可說完又笑了,“希望不會讓你們太失望。”
寧宇笑道:“怎麼會,入得了咱們可可的眼,肯定是個優秀的人。”
優秀嗎?寧可想起嚴肅那副臭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寧宇沒在q市住下,晚上非要回j市。寧和自告奮勇要開車送他,被寧宇拒絕了。只從寧仲翔的車庫裡開了一輛車出來,把行李放上去海洋大學家屬樓去接他的boss張碩。
嚴肅同張碩一起吃了午飯,張碩便去丈母孃家,嚴肅一個人無聊,忽然想起以後有時間都要出來跟寧可約會,總不能回回都穿軍服迷彩,便逛到了新東方購物中心,隨便進了一家男裝專櫃給自己買了幾套衣服,打算放到寧可的小公寓裡,以後來也有個換洗。
只是想不到在逛商場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熟人。
也不是太熟,最起碼嚴肅不記得人家了,但人家卻記得嚴肅,見了還很熱情的叫了一聲:“嚴肅,好巧了。
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你。”
準備下電梯的嚴肅原地站定,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不記得我了吧?”女人優雅的笑着,一點也不吃惱,“我是徐冉。之前一起吃過一頓飯,在明珠海港西餐廳。”
“哦!”這是政委夫人給自己介紹過的那個徐姑娘啊!嚴肅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歉然的笑道:“實在不好意思,這幾天事多。”
“沒關係,你們總是很忙的嘛。”徐冉笑道,“再說,我們就吃過那一次飯,隔了這麼久沒見了。要不是你長得太帥,叫人過目不忘,我也不一定能認出來呢。”
嚴肅笑了:“喲,您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當然是誇你。”徐冉姑娘自從那次跟嚴肅一起吃過一頓飯後便念念不忘,只是無奈這位一直不打電話來,她身爲姑娘家也不好太主動。
後來徐冉側面跟介紹人打聽了一下,聽說這位上校先生很忙,休假時間很少,不主動約她也是情有可原。這次偶遇實在是讓徐姑娘意外的驚喜,差點就認定這是月老暗中牽紅線,要成全她這段姻緣。
“那多謝了。”嚴肅笑着點點頭,轉身要走。
“哎——”徐冉立刻說道,“不知你有沒有時間啊,我正好有個事情想要諮詢你呢。”
嚴肅詫異的回頭看着徐冉,心想我們又不熟,你有什麼事兒能自尋我啊?
“那什麼,二樓有個咖啡館,不如我們去坐下說?”
大庭廣衆之下拒絕一個女人的邀請實在不禮貌,尤其這個人還跟政委夫人認識。嚴肅微微皺了眉頭,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頭。
心裡卻暗暗地琢磨着,不過就是喝杯咖啡,可可知道了也不會生氣的吧?
可憐嚴上校剛扒着媳婦邊兒就開始忐忑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忐忑到頭兒。
徐冉和嚴肅進了咖啡館,各點了一杯咖啡。
嚴肅不喜歡喝咖啡,茶也很少喝。
他對茶的那些知識都來源於他的爺爺,嚴老爺子是軍人出身,但卻是儒將之風。老了不喜歡煙不喜歡酒,就喜歡喝個茶。嚴肅小時候在大院裡長大,受老爺子薰陶,懂點皮毛。
對咖啡,嚴肅是真心沒研究,所以點的時候就憑徐冉做主,要了跟她一樣的藍山。
不多會兒咖啡端上來,徐冉修長漂亮的手指撕開奶包把奶液加到咖啡裡,又加了兩塊方糖。
嚴肅本來也沒打算喝,所以根本沒動。
徐冉見狀微笑着問:“你喜歡喝黑咖?”
“嗯,差不多吧。”嚴肅沒什麼耐心討論咖啡什麼的,只低着頭擺弄手機,給寧可發短信。
徐冉笑着搖頭:“你們男人就是這樣,一點也忍受不了奶和糖。黑咖我可受不了。”
“呵呵,是嗎。”嚴肅只顧着跟寧可發信息,根本沒聽見徐冉說什麼。
信息發出去之後,嚴肅方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擡手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皺着眉頭忍了許久纔沒吐出來,心想真他媽的苦。
“太燙了?”徐冉體貼的端過一杯清水遞過去,“喝口水。”
“嗯。
”嚴肅端起水杯兩口把水喝掉,嘴裡的苦味終於沒了。
手機震動,寧可的信息回過來:我哥已經走了,你在哪裡?
嚴肅一看立刻來了精神,忙抓起手機把電話打過去。
寧仲翔先送走了大侄子,本來想留外甥女吃晚飯的,無奈外甥女說晚上有事要走,沒辦法便叫杜心靈拿了些吃的給寧可帶上。
寧可剛拎着東西放到車裡,還沒來得及開車,電話響了只得先接電話:“喂,我正要走呢。你發給個信息來不就成了嗎?”
“我在新東方商城呢,”嚴肅說完這話立刻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藉機撒嬌:“沒車啊,你來接我。”
“好啊。你就在那裡等着,我這就過去。”
“到了給我電話。”
“行。”寧可掛了電話,急着上車要走。
寧和跟上來扒着車門笑問:“誰的電話啊,這麼急急火火的?”
寧可斜着眼瞪他,以眼神警告:想要讓姐保守你的秘密,就少打聽。
“姐。”寧和立刻改變戰略,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來,“你可是我親姐。”
寧可警惕的看着他,皺眉問:“然後呢?”
“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你帶我一程吧。”寧和說着,拉開後面的車門鑽了進去。
“車庫裡那麼多車,你隨便開一輛不就得了?”寧可透過右上方的鏡子看後面那個眯着眼睛裝相的人。
“我喝酒了,不能開車。”
你什麼時候成了知法守法的好公民了?!寧可恨恨的瞪了寧和一眼,無奈的發動了引擎,跟別墅門口站着的寧仲翔打了聲招呼,驅車離開。
出了別墅區,寧可問寧和:“你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不用,你該去哪兒去哪兒,你到了我就下車,然後我自己打車走。”
“和和?”寧可皺着眉頭看觀後鏡。
“嗯?”寧和懶懶的應了一聲,“放心,我不會耽誤你跟男朋友約會。”
“你這人……”
“我怎麼了?我絕對民主,不管你喜歡什麼樣的人,我也絕對站在你這邊。放心。”
算了,寧可早就領教過這傢伙的無賴程度,這會兒懶得跟他磨牙了,還是想想待會兒見嚴肅的事情吧。
新東方的停車場修建在頂樓,車道環繞着整個建築慢慢地開上去,樓頂足以同時停放上千輛車。
寧可開着小高爾夫慢慢地往上爬,後面跟着一輛灰色的半新不舊的兩廂夏利。拐彎兒的時候夏利挨着高爾夫很近,寧可心裡還有點慌張,腳下的油門往下踩了些,加快了點速度。
“別慌。追尾的責任全部在後面,你慌什麼。”寧和皺着眉頭提醒。
“嗯。知道了。”寧可穩了穩心神,這還是她拿到駕照第一次開車上樓頂呢,能不慌嗎?
新東方購物中心一共五層,車道圍着建築轉了四分之三圈,從建築的左側上去,直到右前方纔爬到了樓頂。上了樓頂視野豁然開闊,寧可暗暗地吐了口氣。開始尋找停車位。
因爲是週末,車輛停放的比較滿。寧可順着車道拐了出去幾排,纔看見一個空的車位。於是慢慢地開過去準備停車。
後面的夏利卻比她熟悉,從她後面開過去,穩穩地聽到了寧可看中的那個停車位後面。寧可的車子停好後,正好跟那輛夏利對着屁股。
“你要陪我逛商場嗎?”寧可把引擎熄火,解開安全帶,拔鑰匙,拿包,麻利的推開車門。
寧和笑了笑準備下車,卻見旁邊黑影一閃,有個人走了過來。他忙收手,生怕自己開車門碰到了對方。然而下一秒寧和就後悔了,因爲他聽見寧可尖叫了一聲:“啊——你幹嘛?!”
寧可迅速推開車門下車,看見一個男人掐着寧可的脖子把她控在懷裡,立刻怒吼:“放開她!”
“別過來!”那男人冷笑着扯開身上的灰色襯衫,露出胸膛腰腹。
寧和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頓時覺得渾身發冷,血液逆流——那混蛋的腰上纏了一圈兒雷管兒,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
“你幹什麼?!我告訴你別亂來!”寧和竭斯底裡的吼着。
“你別過來!”那混蛋單手箍着寧可的脖子把人緊緊地摟在懷裡往夏利車邊走,並紅着眼嘶喊:“別過來!過來我就引爆!”
寧可被他鉗制着,手裡的包包扔到地上,雙手去掰那人的手臂,卻被那人手裡拿着的引爆器狠狠地砸了一下額頭:“臭丫頭!老實點!”
寧可雪白的額頭上立刻流下殷紅的血。
“混蛋!不要傷她!”寧和雙拳緊握想要衝上去,卻又怕寧可有危險,只得拼命忍着心中的怒火,試圖安慰那個失去理智的傢伙:“我不過去,你不要傷害她。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我滿足你。”
“好!我要一千萬現金!我要一架直升飛機!還有凌墨那個混蛋的命!你們寧家不是厲害嗎?凌墨不是能打嗎?那個混蛋毀了我的雙手!斷了我的生路!我就要他死!就算他不死,我也要他愛的人死!我要他痛苦一輩子!哈哈!哈哈……”
“我操!”寧和氣炸了肺,“你他媽的弄清楚了沒有?你鉗制的這姑娘根本不是凌墨愛的女人!你他媽的報仇去找凌墨!你弄死個無辜的姑娘算什麼本事?!”
“是!老子沒本事!老子就是沒本事才變成落水狗!”說着,那人伸手拉開夏利的車門,一把把寧可推進去,然後自己也迅速地鑽了進去。
寧和現在才發現原來夏利車裡還有一個司機,這混蛋居然不是一個人。
“操!”寧和急忙衝上去,一把抓住夏利車的車窗,怒吼:“你要把人帶哪裡去?!錢我給你!直升機也給你!把人給老子留下!”
那混蛋揚了揚手裡的引爆器,得意的冷笑:“不想我現在引爆就放手。”
“你要的東西我會給你。你要找凌墨算賬我打電話叫凌墨來。你不能帶我姐走!”寧和死也不想放手,他不怕死,但卻不能看着寧可死。
“哈哈!”那人囂張的笑了:“我爲什麼不能帶她走?當初老子被打斷手筋,可不就是因爲她麼?!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風流鬼!拉上他凌墨最在乎的兩個女人,一起走黃泉路!對了,不要報警,我不介意跟這麼漂亮的姑娘一起早點死。”
寧和還想在說什麼,夏利車忽然起步,轟鳴一聲衝了出去,把寧可帶了一個趔趄。
停車場上不是沒有別人,商場入口一側還有一家汽車美容店,一個年輕人正拿着高壓水槍給一輛黑色的別克沖洗。車主叼着煙站在旁邊指指畫畫。這年頭,人人都習慣了冷漠。
也有人聽見動靜朝這邊看,只是一切發生的太快,那些人都沒來得及弄清楚怎麼回事,夏利車便已經迅速離去。
“媽的!混蛋!”寧和轉身鑽進高爾夫裡,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車鑰匙。於是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又踹門下車。
寧和素來不是軟弱之人,雖然武力值比不上凌墨,但也是從小練拳。只是哪怕他此時有一身的本事,也不敢硬衝上去跟一個渾身纏滿了**的人拼命。
因爲那混蛋鉗制着可可,他今生唯一還放在心裡的女人。
此時,寧可那個被丟在地上的包裡傳來手機鈴聲,寧和忙衝過去把包撿起來,扒拉着找出手機,把來電掛掉,直接撥打凌墨的電話。
凌墨剛從港口回來,前腳進門後腳還在門外,手機就響了。接起電話便聽見寧和嘶啞的吼聲:“凌墨!你他媽的混蛋!”
“寧和?!”凌墨皺眉,“發生什麼事了?”
“可可被暴徒劫持了,那人說是你的仇人,你斷了他的手筋,害得他沒了活路。他要拉着可可一起去死!你他媽的混蛋王八蛋,做那些事情爲什麼要扯上可可!”寧和已經失去了理智,對着手機瘋狂的怒吼。
凌墨頓時懵了,有好幾秒鐘沒反應過來。有三四年了,q市黑道爲他獨尊,還沒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起毛刺兒。今天這些人到底什麼來頭?居然敢在寧和身邊搶人?!
寧和還在嘶吼:“那人說了,你斷他手筋是因爲可可。你好好想想,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人?!”
凌墨眼神一冷,立刻想起事情的起因,咬牙道:“我知道是誰了。”
“你知道是誰?!媽的,你知道是誰怎麼還留着這個禍害!凌墨,你他媽的……”寧和整個人猶如一頭暴躁的獅子,“那人根本就沒想活着,他一心要可可跟他一起死!操他媽的,這事兒該怎麼辦?!”
凌墨後槽牙咬的嘎嘣響,恨不得把那幾個混蛋剝皮抽筋。只是他不是寧和,經歷過幾番血拼,他早就練成了一副冷靜的頭腦。
“寧和,你先彆着急。你先告訴我事情是在哪裡發生的。”
“在新東方樓頂停車場!那人開了一輛破夏利,車牌號是……算了!媽的,車牌號肯定是假的。上來的時候拿混蛋還緊緊地跟着寧可的車,我他媽的怎麼就沒想到呢!”寧和後悔萬分,自責的要死。
“聽着,你立刻去商場的保安部調取監控錄像,我這就安排人去查那幾個混蛋。”凌墨說完就掛了電話,轉身把外邊的人叫進來,吩咐立刻去查之前在靡色酒吧纏着蘇羽和寧可的那幾個混混的落腳之地。
寧和掛掉電話後拎着寧可的包直接衝進購物商場,一路踏着電梯跑下去,推開來往的人們直奔保安部。
而與此同時,新東方購物商城年輕的總經理蘇陸軒也接到了他五嬸鍾筱雨的電話:“陸軒!陸軒……”鍾筱雨的哭聲讓臨時回公司開會的蘇陸軒嚇了一跳,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五嬸,怎麼了?”
“小羽……小羽被壞人劫走了!那人身上帶着炸彈,說……說報警就直接引爆……嗚嗚……”
“五嬸,你現在在哪裡?!”蘇陸軒的聲音立刻變了調,會議室裡的幾位高層都紛紛起立,面色凝重。
“我在大街上……我跟小羽毛要過馬路的……嗚嗚”鍾筱雨哭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五嬸,你擡頭看看周圍有什麼標誌性建築。”蘇陸軒竭力保持鎮定。
“我不知道,你別管我,陸軒,你快想辦法救小羽毛……”
蘇陸軒心急如焚的說了半天才哄着鍾筱雨說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他立刻抓了車鑰匙去找人,並吩咐自己的助理:“立刻報警!我妹妹蘇羽在長安路和豐臺路路口被暴徒劫持,對方有**,蘇羽有生命危險!”
蘇陸軒的助理嚇了一跳,直接把電話打到了q市刑警支隊副隊長徐暢的個人手機上。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q市刑警,武警,特警都被驚動了。
暴徒身上有**,或許還有槍支。分別劫持了兩個姑娘,時間前後相差不到十分鐘,一個在新東方購物樓頂停車場,一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交警那邊立刻調出各個路口的監控錄像尋找一輛灰色的兩廂夏利,就算車牌是假的,估計也沒那麼快換下來。
刑警支隊的徐隊長和特警支隊的周隊長接通電話,把報警人告知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
周呈曄立刻調動手下人馬,準備行動。
而嚴肅也在給寧可打電話被拒聽的時候坐不住了。他抓起手機跟徐冉說了一聲:“抱歉,我有點急事。”便迅速離開。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寧可肯定遇到了麻煩事。
兩個人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前一刻還約好來接他,她怎麼可能一轉眼就不接電話?
嚴肅甚至還感覺到電話不是寧可掛掉的,他猜想寧可是不是遇到了小偷,或者搶包的人,偷了她的手機不敢接電話,直接掛掉。
於是他一邊下樓梯一邊握着手機繼續撥打。
這次電話接通了,卻是個男的聲音,聽起來很焦躁,火氣大的要命:“喂?!”
嚴肅忍不住皺眉,聲音冰冷:“你是誰?這手機的主人呢?”
“你他媽的又是誰!”寧和還以爲是暴徒打來電話要錢的,“我告訴你,你若是敢把我姐怎麼樣,我要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你是誰?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嚴肅急了。
“我是寧和!就是你們劫持的人的弟弟!別他媽的裝蒜!不是要錢嗎?一千萬,我準備好了,錢給你送到哪裡去?!”
“寧可被劫持了?!”嚴肅只覺得腦子裡哄得一聲,似是有十幾公斤c4**同時引爆,“你說清楚點!寧可在哪裡被劫持了?!”
“你是誰?!”寧和這才發現自己吼錯了人。
“我是寧可的男朋友。”嚴肅左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你說清楚點,寧可在哪裡被劫持的,劫持人是什麼樣的人?!”
寧和愣了一下,咬牙罵了一句髒話,說道:“是你約寧可來新東方的對吧?你個混蛋。寧可就是在新東方樓頂被劫走的。暴徒身上有**,兩個人,開了一輛灰色的兩廂夏利,舊車。”
“多久?”嚴肅一邊說着,一邊以最快額速度衝出商場,撞開人羣往大街上奔跑。
“不到十分鐘。”寧和說完就掛了電話,他現在沒心思跟寧可的這個男朋友廢話,商城保安部經理已經把樓頂的錄像調了出來,寧和再次看見剛剛的畫面,雙眼幾乎要瞪出血來,“就是這個,這個混蛋,把他的臉抓下來……快!”
保安人員在監控錄像裡把那個暴徒的臉抓拍下來,通過網絡算送給了刑警大隊。
刑警大隊的人立刻調出資料庫開始查詢此人的身份履歷。
大街上,嚴肅把手機裝進作訓褲的口袋裡,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冷睿的目光從大街上擁擠的車輛裡逐一掃過。
週末下午,繁華的商業街上十分的擁擠,車輛以龜速緩緩前進。
嚴肅的目光掃過幾十輛紛雜不同的大小汽車,終於瞄見了一輛灰色的兩廂夏利。
他心頭突的一跳,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寧可就在那輛車上。
於是他奮起直追,幾個縱躍跨過擁擠的街道,穿過橫欄,直接飛躍到馬路對面。留下一連串的驚呼罵娘剎車鳴笛的同時,拉開一輛行駛中的出租車,兩張粉紅票子‘啪’的一拍,低聲命令:“跟上前面那輛夏利,車牌號q—b4454的那輛。”
“喲,哥們兒好身手啊。”出租車司機還只當是老公圍追堵截翻牆出軌的老婆,面對嚴上校陰沉沉的臉色,還有心調侃。
然而那輛夏利車上的人顯然是注意到了身後的慌亂,當然,嚴上校驚豔的橫跨六車道大馬路的壯觀場面,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前面黃燈一閃之後,紅燈亮起,夏利車不但不停,反而加油門直衝出去。
出租車司機剛要踩油門,嚴肅立刻命令:“不許停!立刻追上去。”
“哥們兒……”出租車司機皺眉,這年頭闖紅燈可不僅僅是罰款的問題了。
“出了所有的事情都我負責。”嚴肅的聲音帶着剛硬果毅,不容拒絕。
“這……什麼大事兒啊……”出租車司機顯然還是不能相信這個冷硬的男人。
嚴肅不得不拿出軍官證:“前面那輛車裡是恐怖分子,你按我的話做!一切責任都由我來負。”
“得來!”出租車司機一眼瞥見軍官證上的鋼印,還有軍銜處的‘上校’兩個字。腳下油門立刻踩下去,車子轟鳴一聲追出去。
事實證明的哥的追蹤水平是多麼靠譜的存在,雖然夏利先衝出去一兩分鐘的時間,又是亡命逃脫,佔了先機。但這位出租車師傅開車的水平也不是蓋的,車子追出去後直接去副道行駛,隔着綠化帶避開夏利的觀後鏡全力加速,在下一個紅燈亮起的時候,逼近了那輛夏利。
嚴肅是狙擊手出身,目力過人。即使夏利車的後玻璃上貼了膜,他仍然看清楚了車裡的人。
長髮的姑娘被一個男人鉗制着脖子,歪着身子靠在座位上,偶爾掙扎一下,都換來暴力的推搡。
可可……
嚴肅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脣,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那混蛋打死碾碎。只是理智提醒他不能這麼做。
那些人身上有**,必須控制局面,先把引爆器弄走才能實施營救。
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是沒辦法控制這些暴徒的,這一點嚴肅自然清楚。他叮囑司機:“盯牢他,別太近也別太遠。”
司機對這個富有挑戰性的事情很有興趣,響指一打:“您放心。”
嚴肅又看了一眼前面的車,拿出手機來撥打周呈曄的電話。
“隊長?有事?”周呈曄已經調集了人馬準備出發。
他已經到得到消息,說劫持蘇羽的那輛麪包車出現在香江路中段正在向西行駛。香江路往西不到兩公里就是城郊,那裡有幾座爛尾樓,是上一屆市長在的時候弄得一個招商項目,後來那個市長出了問題被雙規,招商項目被擱置,成了爛尾工程。那一帶地形複雜,暴徒一旦進了那地方,事情就麻煩了。
“我在建設路西口,有暴徒劫持了寧可,正在往西行駛。我身上沒有傢伙不好乾活,你從想辦法繞到他前面等我。”
“寧可?”周呈曄驚訝的低呼一聲:“你正跟着劫持寧可的車?好我知道了,劫持另一個姑娘的那些傢伙們正在望城西那片爛尾樓方向靠近,他們是一夥的,有**,應該也有槍。隊長你先跟定他們,我馬上通知人配合你的行動。”
“好。”知道對方的目的地,嚴肅放心不少。不管怎樣,路上都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十幾分鍾後,出租車在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差點被一輛切諾基給撞上。
刺耳的剎車聲把司機師傅嚇的一身冷汗,剛要開口罵呢,就見切諾基的車門被推開,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朝嚴肅喊了一嗓子:“我是寧家的人,上車!”
嚴肅立刻推開車門跳下出租車,鑽進了大切裡,關門的同時朝着出租車一揮手:“兄弟,我叫嚴肅,回頭去特警支隊找我。”
出租車師傅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捏着剛剛嚴肅甩下的兩張粉紅票子心想今天可真他媽的邪門,但願這傢伙不是個騙子。
大切諾基是寧仲翔的座駕,只是車上招呼嚴肅的人不是寧仲翔,而是他身邊最得力的保鏢傅天翔,外號‘野鷂子’。
接到寧可被劫持的消息時,寧仲翔剛好派司機送傅天翔去機場,送他飛去雲滇探親。於是寧仲翔二話不說立刻下令傅天翔,先別回家了,趕緊的去新東方購物接上寧和去救寧可。
說來也巧,傅天翔原本是覺得時間還來得及,想去新東方給家中老母買點補品再走的,不想出了這道岔子,於是他立刻給寧和打電話。
寧和則已經接到了消息,說那輛劫持寧可的夏利跑到建設路,正被一個現役軍人盯上了,那個大兵打了一輛出租車正跟着暴徒往西走。他把出租車的車號報給了傅天翔,叫他直接去建設路。自己則開着寧可的高爾夫隨後追趕。
寧可的額頭被黃毛砸了一下,傷口破了,血從額頭上流下來,血腥味讓她極度的害怕。再被掐着脖子,幾次掙扎後,後腦上又被砸了兩下,便覺得昏沉沉的辨不清東南西北。
只覺得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漫長的讓人難以忍受。在她將要徹底昏過去的時候,車子嘎然停下,黃毛掐着她的胳膊呵斥:“下車!”
寧和茫然的睜開眼睛,便見車子停在一處爛尾樓跟前,四處雜亂不堪,荒草叢生。她被黃毛揪着下車的時候,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扭到了腳踝。腳一落地,踝骨處鑽心的疼。
只是再痛她也不敢說,只有咬着牙被黃毛拽着趔趄的往裡走。
嚴肅,凌墨,徐暢,周呈曄等人一直保持聯繫,在黃毛拉着寧可進樓之後先後趕到距離那棟爛尾樓三百米的一處樹林中。傅天翔則一下車便單獨行動,跟嚴肅他們分開了。
最後來的是寧和,小高爾夫比不上大切諾基,亂七八糟的路根本開不起來,寧和把車停到路邊,跑了一段路才趕過來的。
只是跑過來的不僅僅是他一個,還有新東方購物中心年輕的總裁蘇陸軒。
“蘇羽也在裡面?”寧和擡手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看着蘇陸軒皺着眉頭問。
“嗯,他們根本是一夥人。”蘇陸軒彎着腰喘氣。他是個標準的文人,從小嬌生慣養,雖然偶爾健身,終究是少爺出身,一千米長跑對他來說,有點吃不消。
那邊,嚴肅和周呈曄已經在交換意見做部署,這是一次瘋狂的綁架案,實際上這些人早就做了周密的計劃。而且選了這麼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又口口聲聲宣稱跟人質同歸於盡的瘋狂,真是不好辦。
凌墨擔心的看了一眼兩百米之外的那棟爛尾樓,沉聲說道:“我從前面過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們從兩邊抄過去,最好能狙掉那個該死的引爆器。”
周呈曄立刻否決:“不行,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據我所知,那個外號叫黃毛的傢伙最近跟一個叫瘸腿老三的人混在一起,這個瘸腿老三來歷不明,是最近兩個月在蓮州出現的一個傢伙,警方已經懷疑他跟一樁軍火案有關。弄不好這裡面不僅僅是一點**那麼簡單。”
嚴肅早就沉靜下來,事情已經發生,急也沒用。冷靜的頭腦纔是最重要的。他咬着菸蒂,沉聲問周呈曄:“有這樓的平面圖嗎?”
徐暢忙說:“來的時候我叫人找了,應該差不多找到了,我打個電話問問。”
“快點。最好是這幾棟樓的圖都有。”
徐暢把電話打出去,確定對方找到了圖紙,剛要說叫他們把圖送過來,嚴肅立刻打斷:“送的話來不及,通過網絡傳過來!”
徐暢皺眉:“可我們這裡沒辦法接收啊?”
周呈曄忙說:“這個我可以解決,你叫他們把圖傳到這個地址。”說着,他從口袋裡拿出筆和紙,匆匆的寫出一串字母和數字。徐暢麻利的把網絡地址用短信的方式發過去。周呈曄把手臂電腦取下來,並頭和嚴肅湊在一起準備收圖。
兩分鐘後,嚴肅拿了一塊石頭在地上隨手畫出這幾棟樓的頂視圖,一邊畫一邊說出自己的計劃:“周呈曄跟我,分別帶兩個手腳利索的人從這個位置和這個位置悄悄地潛進去,查清楚他們的內部情形。凌墨,你繞到這個方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他們準備逃走的的方向。守護的人應該更多,你儘量不要動手,隱蔽行動,你的目標是蘇羽和寧可,槍聲一響,你必須立刻把她們避開。徐暢,叫你的人從這幾個位置設伏,考慮到這些人身上有槍械,有**,所以如果有人從裡面跑出來,立刻擊斃。不要給他們留任何機會。”
幾個人都點頭稱是。
嚴肅又回頭看了一眼寧和跟蘇陸軒,說道:“你們兩個怕嗎?”
“怕個球!”寧和眼睛都紅了,他也是寧家堂堂男兒,家中的女人被劫持,身爲男人卻束手無策,簡直是恥辱。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也沒什麼好怕的了。”蘇陸軒白皙文弱的臉上也帶着決然之色。裡面兩個姑娘一個是寶貝妹妹,一個是心愛的女孩兒。再文弱的男人那種天生的雄性豪氣也被激發出來了。
“好,這裡有黃毛的電話。你們兩個給他打電話跟他們周旋,說錢馬上送來,直升飛機也很快就到。我們要看見一見人質。”
“好。”寧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我來打。”
周呈曄拿了一套防爆服,耳麥,繩索,一把95軍刺給嚴肅,看着他穿戴整齊後又扔過一把微型衝鋒槍和一把沙漠之鷹給他。嚴肅迅速的把手槍插進腰間的槍套裡,微衝背在身後,對着寧和做了個手勢:“十分鐘後,你打電話。”
寧和點點頭,看着手機裡的號碼,眉頭皺成了疙瘩。
嚴肅朝着周呈曄一揮手,周呈曄立刻給自己身後的兩名特警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全副武裝的特警側身跟到了嚴肅身後。嚴肅周呈曄兵分兩路從樹叢裡消失。
一身黑衣的凌墨拍拍寧和的肩膀,也轉身離去。
因爲暴徒說了不許報警,又知道特警支隊的支隊長出面,劉暢便沒帶多少人出來。看看身後站成一排的刑警戰士,沉聲下令:“小趙,你和小孫去八點鐘方向,在這一垛水泥板後面設伏,劉峰你帶着虎子去四點鐘方向,姜濤你們兩個繞道後面去,去兩點鐘方向,你們四個繞道對面,把住後門。那邊正好有一條水泥路,如果那些傢伙們逃跑,那邊是首選,注意隱蔽,保護好自己,不許放走一個暴徒!”
“是!”衆人齊聲答應着,各自攜帶武器分散開來。
寧和則掐着時間,只等十分鐘過去之後,便準時給黃毛打電話。
爛尾樓最裡面的一處空地,寧可和蘇羽一起被丟在地上,有人拿了繩子綁住她們兩個人的手臂,又把她們兩個背靠背綁在一起。
黃毛想了想還覺得不妥當,便把自己身上的**解下來,直接綁到寧可的腰上,然後反手把引爆器揣進自己的褲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