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合唱歌曲定爲劉若英的《後來》。
到了學校審覈那天, 卻被告知太單調。
塗圖絞盡腦汁，最後根據歌詞的內容，安排了舞臺上的走位變化。
到了歌曲高.潮, 男女相互穿插換位置。
塗圖可以彈鋼琴, 如果再來一個小提琴就完美了, 康佳亮不行, 他得擔任指揮。
怎麼辦呢？
塗圖用筆在紙上戳出一個一個的小洞洞。
“想什麼呢, 傻呆呆的。”餘玘挑眉，居高臨下瞅趴在桌子上的她。
塗圖眼睛亮亮的，形象最好的指揮在這裡啊！
後者被他看得發毛, “幹、幹嘛？”
最後得知，餘玘也會拉小提琴, 康佳亮指揮的也有模有樣。
所以最終就是餘玘和塗圖演奏樂器。
康佳亮指揮, 其他人合唱。
然後商量服裝的事情。
大家都贊成在淘寶上下單, 一來比實體店便宜，二來時間也足夠。
定下來的服裝有兩套。
一套是西服和長裙, 一套是學院風的白襯衫和百褶裙。
塗圖和沐目都喜歡長裙，但是班裡也有一些女生覺得長裙對身材要求太高了。
身材好的，看起來像仙女一樣，一旦有點胖或者矮，那就有點搞笑了。
男生倒是對此沒有一點意見, 完全隨着女生來。
所以最終決定是女生投票。
結果是那套學院風的票數多了恰好一票。
*
塗圖因爲排練的事情, 有點上火, 她沒在意。
第二天, 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塗媽媽心疼她, 送她去醫院輸液。
“媽媽，你今天不是要去參加一個漫展？你不要遲到了, 我可以自己在這裡的。”塗圖沙啞着聲音對塗媽媽說。
塗媽媽確實有一個不得不參加的漫展，走之前把手機給她留下，“有什麼事打媽媽電話。”
“好。”
塗圖單手吃了午飯，然後單手刷朋友圈。
一條微信過來。
是班級裡的同學。
【花蕊：塗圖，能不能不穿裙子？】
塗圖想了一下，這是班裡一位女同學，平時看上去挺開朗的，但是對於裙子這回事特別執着。
C高的夏季校服是短裙，她從來沒穿過，而是另外定做的同款褲子，看起來和裙子差不了多少。
塗圖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迴應。
【小兔子乖乖：這個恐怕不行，服裝應該統一的。】
下午，塗圖還有兩瓶瓶藥品要輸，微信又過來消息。
是沐目在合唱羣裡發的消息。
兩張裙子的效果圖。
塗圖一看，長裙完爆學院風啊。
羣裡的小女生一片讚美倒戈的聲音。
塗圖笑笑，看來長裙有望。
她看完之後，就把手機靜音，定了鬧鐘，打算睡一會。
所以，她並不瞭解接下來的事情。
下午上學，李欣蕊也就是微信名叫花蕊的女孩子直接炸了。
“我有意見。”她身材偏瘦，有點黑，長得有點刻薄。
但，並不妨礙，她長得很漂亮。
她五官尤其精緻，連並不完美的膚色，也可以被稱爲健康的小麥色。
刻薄又美麗。
沐目擡頭看她，兩者都是不吃虧的暴脾氣。
李欣蕊這麼一說，沐目臉上也不高興了。
“這是大家的意思，你喜歡百褶裙可以自己去買，但是隻要你參加合唱，就必須穿着長裙上。”沐目同樣硬邦邦的甩話給她。
“要不你退出也行。”
“你算什麼？”她趾高氣昂。
“塗圖說過讓你全權負責了嗎？”
“既然你想要長裙，直接決定好啦。貼什麼爛效果圖，僞民主玩兒得很六啊！”
沐目摔了書，從座位上站起來，“你說什麼！”
沒等有多餘的動作，便被康佳亮按住肩膀。
“有話好好說。”康佳亮一隻胳膊橫在沐目面前，保護她或者是怕她衝動，“李欣蕊，你先冷靜一下。”
李欣蕊笑了笑，說：“你少護着她，我現在很冷靜。”
康佳亮聽後，立刻皺眉。
他很少明目張膽的表現出對一個人的惡意或者厭惡，除非逼急了。
他向來與人爲善，卻並不代表他沒脾氣。
那雙似乎永遠都帶着笑意的眼睛，此刻一片冰冷。
一向和氣的班長也生氣了，一眼都不再看李欣蕊，對着沐目說：“你別管這事了。”
“不行啊，圖圖現在又在醫院輸液，隊形還沒有編好，鋼琴和小提琴也沒有合起來……”
“別管了。”康佳亮提高了聲音，沐目不再說話。
*
塗圖在醫院被手機鬧鐘吵醒，迷迷糊糊按了鈴，小護士換上最後一瓶點滴。
她感覺自己剛剛閉上眼睛，就又被吵醒。
是隔壁三班的一個男生，剛開學那段時間一直往塗圖身邊湊，後來好像聽說被吳嘉寧揍了一頓，那之後就很少看見他了。
最近吳嘉寧去了足球隊，他就又頻繁出現在塗圖身邊了。
塗圖不是很喜歡他，只知道外號叫嘍哥。
他長得很壯，和吳嘉寧的那種還不一樣。
後者起碼是坦坦蕩蕩的強壯，給塗圖一種鄰家大哥哥的感覺。
而他，在塗圖的形容下，就是一個肌肉發達，又很猥.瑣的強盜頭子。
“塗圖，聽說你生病了，我來看看你。”嘍哥手裡還拿了一束玫瑰花。
塗圖客氣地說謝謝，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今天這麼早就下課了？”塗圖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沒，我逃課出來的。” 他大手擡起，在後腦勺捋了一下，有點侷促的樣子，“那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塗圖回答，連忙開門出去，撞上了正要進門的餘玘。
他連抱歉也沒說，連忙走掉。
餘玘進來，關上門。
“來看你的？”他看見他穿的C高的校服了。
塗圖點頭，看他把一個盒子遞過來，打開，裡面是一個蘋果，還夾着一張賀卡。
“沐目要去學校商量借鋼琴的事，讓我幫忙送過來。”
他可以帶自己的小提琴去學校，如果塗圖想要用自己的鋼琴的話，說實話，有點難。
塗圖笑笑，“那謝謝你送過來。”
賀卡上面是沐目的‘懺悔’。
懺悔她不該瞞着塗圖，自己和康佳亮在一起的事情。
時間太短了沒來得及告訴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並不能保證以後會和康佳亮發展成什麼樣。
爲了能獲得她的原諒，決定做牛做馬做好合唱的準備工作。
想起合唱，塗圖若有所思。
她剛剛也看見了微信羣裡的矛盾，想了想。
她問餘玘，“你喜歡哪個？”
餘玘看她一眼，又看了看瓶中剩餘的液體，在一旁坐了下來。
喜歡你。
“哪個都一樣。”
她勾起嘴角，眼睛裡帶着點玩味，“要不你喜歡哪個就選哪個吧。”
餘玘眼神意味不明，說了句別鬧。
最後，塗圖在羣裡發了一大段話。
大概意思是，她應該提前找好效果圖，給大家看。
這次就再投一次票，但是由於她和沐目的失職，所以沒有投票的機會。
羣裡沒人再說話。
她發起投票，結果很快出來。
還是學院風多了一票。
塗圖和餘玘都看到了這個結果，默契的對視一眼，沒說話。
說實話，塗圖挺喜歡那條長裙的，也看得出來沐目更加喜歡。
她想了想，打開淘寶。
餘玘聽到淘寶刷新的聲音，眼神帶着點詢問看她。
塗圖晃了晃手中屏幕，可以隱約看見是那條長裙。
“沐目超級喜歡，買給她的。這次讓她受委屈了，還幫我這麼多忙。”
“你不介意她之前做的事情嗎？”
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只想問問。
“不知道。”塗圖很認真的想了想，“我又不是她，沒辦法感同身受。如果我被人冤枉成那個樣子，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但是，她對朋友很真誠，也很講義氣。”
“我覺得這樣的人，不像是壞人。”
總不能因爲她做錯了一件事，就全盤否定。
雲杉都不是壞透的人，沐目怎麼可能是？
餘玘看瓶子中的液體快沒有了，幫忙按鈴叫了護士。
“你還挺有自己的想法。”
“那是！”塗圖傲嬌臉。
餘玘輕輕笑，“有爲夫之風。”他心裡對她說。
好像，越來越喜歡她了，怎麼辦？
*
大合唱的演出非常成功。
塗圖和餘玘兩位班裡的顏值擔當坐在舞臺一側，吸粉不少。
康佳亮那天穿了一身正規的燕尾服，頭髮用髮蠟定型，陽光大男孩一秒變霸道總裁。
塗圖偷偷看了一眼，被餘玘教訓。
“馬上就開始，你專心一點。”
“……好。”
其實說實話，她還是更喜歡餘玘這種帶點小高冷的款。
班長那種太招桃花了，用來欣賞還不錯。
餘玘穿着白襯衫，可能因爲是淘寶貨，質量不太好，離得近了，能看見隱隱約約的肉色。
他要比一般男生白一些。
塗圖又偷偷瞄了瞄身邊的人。
頭髮帶點層次，沒有噴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上去就清爽乾淨。
下面，是一張絲毫不亞於當紅小鮮肉的美顏。
再下面，他很有心計的解開兩顆釦子，露出小片前胸，卻不誇張。
若隱若現什麼的最討厭了。
塗圖看的有點臉紅，氣鼓鼓的轉過頭，腦海裡開始回憶《後來》的鋼琴曲。
餘玘輕笑。
“哎呀。”塗圖有點氣急敗壞，紅着臉無理取鬧，“你不要發出聲音，打擾我想譜子了。”
“好。”餘玘縱容她的小脾氣，甚至是有點寵溺地說，“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