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看的手握着一根黑色的筆, 在白色的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卷子，眉間微皺。
過了大約三十秒，右眉眉尾處不自覺的微微上挑, 接着眉心小小的褶皺消散。
他認真做數學題的時候, 最迷人。
塗圖心裡這樣想。
面前的人勾起嘴角, 突然看過來。
塗圖措不及防, 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幹、幹什麼你！”
“我倒是要問你做什麼。” 餘玘滿臉都是盪漾的笑, 看着塗圖，又向她的方向探了下身子，塗圖後仰。
“塗圖, 我發現這幾天你怎麼老偷看我。”他勾着嘴角，帶着點開玩笑的語氣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咦。”塗圖伸出一根手指, 抵着他肩膀, 推開他, “少自戀了你。”
她偷看他還真不是對他有什麼想法，就是有點心疼。
有一些針對他的流言蜚語, 而塗圖卻並不知道怎麼幫他。
頂多，頂多心疼他的期間，欣賞一下他的盛世美顏了。
同學們知道塗圖和餘玘關係好，所以有些話不會在塗圖面前說。
直到有一次，她偶然聽見男生在廁所裡的談論, 才知道那些話到底有多難聽。
一次課間, 塗圖和沐目一起去接水。
水房和男生廁所挨着。
塗圖接水需要路過男生廁所, 接完水, 在回教室的路上, 聽見男生廁所裡面有幾個人正在談論他。
她沒想聽，關鍵是他們的聲音太大了。
“姓餘那小子, 叫什麼名來着？長的那叫一個騷。” 一個男生口齒不清，大概是嘴裡叼着煙，“看他就不順眼。”
說話的是三班的刺頭，家裡有錢有勢，並且爲學校做出了不少的金錢貢獻。
“有什麼可拽的，仗着自己和餘校有點親戚，還浪得不行，前幾天不還給了教練一拳。”
旁邊有人接話，“教練慫的跟孫子似的，愣是沒還手。”
“切，不就仗着家裡那點破關係嘛。”
沐目冷哼一聲。
塗圖握住杯子的手漸漸收緊，卻沒有走開。
她倒要聽聽，他們還能說得多難聽。
“誰知道家裡是什麼背景。”依然是叼着煙的那個男生說，“小臉長得真不錯。一班那挺好看那小妞，就嘍哥你沒追上那個，不也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沐目一聽，那暴脾氣就上來了，不管不顧想衝上去。
塗圖黑着臉，拽了她一把，伸手指指男廁所的標誌。
裡面還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已經被當事人聽到，還在說着。
嘍哥說：“你說塗圖？老子也就是追着玩玩，真要——哎臥槽，誰他媽把水潑老子身上了。”
嘍哥大罵着，掀開男廁所垂下的簾子，一看塗圖傻眼了。
他有點慫，連忙解釋，“塗圖，我剛纔瞎說的，跟我哥們吹牛呢。”
“我管你吹不吹牛。” 塗圖瞪着大眼睛，喊道。
廁所裡剛剛吸菸的男生都出來，把廁所門口都擋住。
“有本事去找餘校說啊。看不慣在背後嚼舌根就很爽了？”
塗圖冷笑一聲，對着剛纔說話最難聽的人諷刺，“足球賽後，吳嘉寧把你揍傻了嗎，只知道找餘玘？”
吳嘉寧知道自己要走了，把三班曾經在球場上絆倒他的人，全都揍了一個遍。
其中那個刺頭，揍得最狠。
刺頭被人這麼公開侮辱，一下就怒了。
也不管塗圖是個女生，擼起袖子想要衝過來，被嘍哥連忙攔住。
“哥，你冷靜點。她一小破丫頭，別和她一般見識。”嘍哥攔住刺頭，對塗圖使眼色，讓她走。
“這是事實，都受不了別人說？” 塗圖更加生氣，“那你胡亂說餘玘、說我的，怎麼算？”
“是不是該把你的嘴巴都撕爛？”
“還是等吳嘉寧回來，讓他再帶你回憶一下被揍的感覺？”
三班的人被說的臉上無光，衝着要過來。
嘍哥一個人根本攔不住。
刺頭衝過來，氣勢洶洶站在塗圖面前。
“呦，想打我？”
塗圖裝出一副根本不怕他的樣子，伸手指了指他身後的校長室，“不怕我叫校長過來，把你藏在口袋裡的煙沒收哦。”
在C高，除了學分制，在校內被抓到抽菸是要被直接開除的。
據說是因爲大校的父親就是因爲抽菸太多，得了肺癌死掉的。
刺頭竟然真的被嚇住，沐目在旁邊推了他一把，想把他推開。
他兇着臉，看兩人。
塗圖同樣惡狠狠的盯着她。
突然從廁所裡，擠出一個人。
身材高瘦，膚色很白。
他走過來，看着塗圖，突然伸手捏了她的臉一下。
“別咬着。”
塗圖一愣。
她的嘴角有點自然上翹，看起來永遠像是笑着。
剛剛因爲憤怒和緊張，下意識咬住下脣。
沒想到，他的觀察點在這裡。
塗圖臉有點紅。
餘玘這纔像是發現了三班聚在一起的男生，好笑的看他們一眼，“年級主任在你班樓梯口。”
衆人回頭，果然看見年級主任明晃晃的光頭，一點一點順着樓梯上來。
手忙腳亂鑽進廁所，忙着銷燬吸菸的罪證。
“怎麼了？”塗圖看餘玘的表情突然不對，以爲他很介意他們剛剛說的話，剛要開口安慰。
“……我剛纔沒洗手。”
塗圖瞪着圓圓的眼睛，難以置信看着他。
所以，剛剛他用那雙手捏了自己的臉？
她他媽感覺還有點撩？
撩你妹啊撩。
塗圖欲哭無淚。
餘玘心情很好。
沐目覺得自己有點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