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在“彩雲花園“小區對面的“騰雲”大酒店裡,陳家老老少少三代人正好十口人聚在一桌,慶賀陳浩楠的升學之喜,另外也是爲了給他餞行。更新超快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笑意融融。
酒席散後,陳孝賢又笑着問侄子還想去什麼地方走一走、逛一逛。陳浩楠想了想,當即就表示還想去看看漁女像。見侄子這麼說了,陳孝賢忙就吩咐妻子和弟媳陪着年邁的父母親先回家去,他則和弟弟陳孝康駕着車送侄子往海邊來了。
很快地,車子便行駛到了海濱大道。遠遠的看到漁女像在燈光下閃出多種色彩,是那般輕盈、柔美和飄逸,陳浩楠禁不住就激動了。等小叔叔找了個車位把車子停下,他就“嗖”地一下鑽了出去,直奔漁女像來了。在珠城待的這一個來月的時間裡,陳浩楠不下十次來海邊看漁女像了,每一次過來他都有着不同的感覺。然而,這一次過來,因爲明天就要離開了,他不由地多了幾分惆悵和幾分感慨……
從海邊歸來,差不多九點半了。剛一進門,陳浩楠就被嬸嬸叫住了,她把他拉到一邊,便小聲地說道:“浩楠,小珍在體育場西門等着你,你快去看看!”
“哦,那我先去了……”陳浩楠心裡不免驚慌了一下,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只得連連機械似地應了一聲,忙又跑出了家門。
然而,這一次出門,陳浩楠終究不知道是自己對還是錯,因爲他知道這些天的珍珠島之行孫小珍對他有了感情,但他心裡只是裝着歐陽伊雯,他愛她,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孩子了……
送孫小珍了出租車,已近深夜十一點了,陳浩楠走在無人的街道,夜風一過,他感到有些涼意,禁不住把襯衣的扣子慢慢地扣了。然而,陳浩楠心裡卻是更加的慌亂,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剛剛跟孫小珍告別的時候,就在大街之,還有出租車司機在旁,她會在他臉吻一下,輕輕地,但又是那麼溫柔。伸手在自己的臉摸了摸,正是她吻過的地方,他不由地感到幾分溫馨,但他禁不住又連連嘆了幾口氣,感覺好不悔恨。
回到叔叔家中已經十一點一刻半了,是嬸嬸給他開的門。作爲嬸嬸的林晨曦看到侄子的情緒有些低落,忙就關切地問道:“浩楠,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沒有,我沒事的……”簡單地應了一下,陳浩楠便挪着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見陳浩楠悶悶不樂的,林晨曦慌忙從飲水機接了一杯水,便跟着他進了屋。淡淡地笑了一下,她就把水遞了過去,說道:“來,浩楠,你先喝杯水!”
陳浩楠進了房間就一下子躺在牀了,忽一看到嬸嬸給他端了一杯水過了,他猛地就翻身爬了起來。接了水,他笑着說了聲“謝謝”,便一口氣喝了。
“你慢點呀,沒人跟你搶水喝的!”林晨曦不由地就大聲笑了起來,“看你好像十天八天都沒喝水了,要不要我再給你倒一杯呢?”
把杯子往邊的小櫃子輕輕一放,陳浩楠便搖着頭應道:“嬸嬸,不用了!”不由地,他輕聲嘆了一口氣,忙又仰開手躺下了。
林晨曦慢慢地靠在衣櫃邊,她看到陳浩楠這副模樣,長吁短嘆的,不免又覺得好笑了。但是,她終究把自己的嘴蒙了,沒有笑出聲來。就這麼靜靜地看了侄子一會兒,她忽然就小聲地問道:“浩楠,小珍她走了?”
“走了!”隨口答了一下,陳浩楠立馬又翻身爬了起來。他看了嬸嬸一眼,忙就詭秘地笑了,問道:“嬸嬸,小珍她怎麼知道我明天要走了……”
“我跟她說的呀!”林晨曦立馬就笑着回答道,“先前從酒店裡回來,剛一進家門我就接到小珍的電話了,她問你還好不好,我就說你明天要回雁嶺了。她一聽,立馬就說要過來看看你,但我要她到家裡來,她卻說什麼也不肯,說是在體育場門口等你——我就覺得奇了怪了,她要來看你,明天白天也好呀,你不是要明天晚才走嘛!”
“小珍她明天一早要陪她舅媽去香港,要過幾天才能回來,所以她急着趕過來,是要跟我道別的……”
“原來這樣啊,那就難怪了!”點着頭輕聲應了一下,林晨曦便微微笑了。不過,她立馬又接着問道:“浩楠,你跟小珍怎麼樣了?——有沒有發展前途啊?”
“嬸嬸,您就別笑話我了……”陳浩楠有點不好意思了,臉立馬就紅了。
“我這不是笑話你呀!”說着話,林晨曦不由地又笑了起來。
“你還說沒笑我,都笑這麼大聲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林晨曦立馬收住了笑容,“那你跟我說說呀,你和小珍到底怎麼樣了?”
又看了嬸嬸一眼,陳浩楠立馬就翹着嘴巴說道:“嬸嬸,我跟小珍還能怎麼樣啊,我們就是朋唄!”也不知怎麼地,就在忽然之間,陳浩楠感覺自己的心態平靜了許多,他慢慢地分析道:“人生在世,每一個階段都需要朋,我和小珍大概就是這樣的!我跟她認識也就這麼幾天時間,雖然還聊得來,但我們只能是朋,或許我們彼此只是匆匆的過客,時間一長我們都會把對方漸漸忘了……”
“呵呵,感覺你的話很深奧啊!”林晨曦不由地就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笑了。
“是嘛,”拍拍手笑了一下,陳浩楠忙也聳了聳肩,“我怎麼就不覺得,這好像是很平常的事呀!”
“哪那麼多平常的事啊!……對了,剛纔見你拿了一個小袋子回來了,是不是小珍送你什麼禮物了?”
“嬸嬸,你真厲害,什麼也瞞不過您呀!”陳浩楠不由地就笑了起來,他忙把剛剛放在牀頭櫃的小袋子拿了過來,翻開了,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在了牀。
林晨曦連忙也在牀沿邊坐下了,她抓了一個海螺,便笑着說道:“呵呵,真漂亮呀,小珍那丫頭還真有眼光啊!——我在珍珠島怎麼就沒發現這麼漂亮的海螺呢?”
“您覺得漂亮啊……那我就轉送給您了!”
“那怎麼行呀?”林晨曦連連推卻道,“這是小珍特意送給你的,有特別的意義哦,我可不敢奪人所愛呀!”
“嬸嬸,您說到哪裡去了……”陳浩楠不覺得臉又紅了。
“我真的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島我也買了很多海螺的!”
“呵呵,那我就不強求了啊!
“對了,這還有兩本呢!”林晨曦不由地又把拿了起來,輕輕地翻了翻。
“這是小珍自己收藏的,說讓我留作紀念……”
“很好呀,一本《紅與黑》,一本《茶花女》,這都是世界名著啊!”林晨曦慢慢合了,笑着說道,“你可要好好收着,千萬別弄丟了,這可是人家小珍的一翻心意啊!”
“我知道了,嬸嬸!”陳浩楠趕忙點頭應了。
“那就好呀!”這時,林晨曦緩緩地站了起來,在侄子的頭撫摸了一下,連忙吩咐道,“浩楠,時間不早了,明晚你還得熬夜坐火車呢,衝個涼就早點睡!”
“好的,我這就去沖涼了……”陳浩楠立馬也起了身,點了點頭他連忙應道。然而,看着嬸嬸走出了房門,他的神情不由地又凝重了起來。輕輕地把窗簾拉了,他禁不住小聲地嘆了一口氣,忙又回到牀沿邊坐下了。
靜靜地坐在牀邊,陳浩楠伸手把孫小珍送的海螺一個一個放回小袋裡,他的手放得那麼輕緩,生怕弄壞了似的。終於,他把海螺和全都收進了小袋裡。然而,手剛一停下來,他的思緒不知不覺地又散亂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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