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

半月過去,瀟瀟下了牀,外面一如既往的聲音讓她好奇出門。

琰君負手而立背對門,瀟瀟已經走到了門檻邊,看到了外面的場景。

外面的來往民衆衣着服飾都是少數民族,女孩子的頭髮全都盤起收至發冠內,頭戴着銀飾發冠,精美大氣,衣裝上的銀飾和手腳上的銀飾碰撞的聲音清脆而凌亂,女孩子們個個膚白貌美,在經過他們屋子邊都會不由地回頭張望,對着門外的人指指點點,他的一個目光過去少女們又會害羞地轉過臉。

個個花癡表情包。

現在的他雖然不是琰君本身面貌可也相當的英氣俊秀。

那筆直挺拔的身姿站在陽光下帥氣逼人。察覺到身後的他微微側過臉,來個暖心的笑容。

他側過身向她伸出手,她垂眸一笑將手放到他的掌心中。

門外路過的女孩子看到他身邊的女子,臉上有些難看,好吧,希望破滅。

他帶着她在街道上逛着,周圍少數民族文化的東西讓她花了眼,像只活潑的兔子。

“這兒的人言語怎麼感覺有點聽不懂?”她皺着眉頭看旁邊在聊天的婦女。

“這兒是南昭國,多是蠻族人,還有些許軒轅族的人也在此隱居。”他邊走邊向她解釋,上次她暈倒的地方離這個國度不遠,在找地方休息和需要草藥給她調理的情況下他選擇了進入這座城內。

他因機緣巧合下曾外邊境內救過南詔王,因此在此地也備受歡迎。他的衣着仍是自己的衣裝沒有入土隨俗。

一身素色衣着髮髻也簡單幹淨的瀟瀟在銀飾風的女子中脫穎而出,成爲人羣中的一亮點。

天空本是晴朗豔陽高照,忽然天色大變,烏雲壓頂,接着就是雷霆大作,傾盆大雨驟然而下。

他帶着她匆忙躲入一家客棧內。街上的人也因突如其來的雨匆忙離開,街道上冷清下來。

“剛纔還好好的突然就下雨了?”她往外探了探腦袋嘴裡呢喃着。

他拉住她的手,將人拉回身邊,才別過臉看他,下一秒他的手指就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

“啊!”她吃痛地摸了摸自己腦袋,委屈地擡起頭看那張有些得意的臉。

“雨一時停不了,進去坐會兒。”說着拉着人就大步跨入門檻。

遠百里外的北海周圍已經殘敗凌亂,樹木倒的倒斷的斷,房屋倒塌破爛,岸邊的陸地上已經被大雨淹沒,驚濤駭浪波,濤洶涌地將周邊的漁村全都毀滅。

北海上空整整下了十多天的雨。

雨漸小,十來個士兵匆匆忙忙地向宮裡跑去。

他轉頭看向那十幾個在雨裡奔跑的士兵,眉頭一皺,感覺心中不安。

沒多久一批三十多人的軍隊從宮內快步跑出,從茶樓外經過。

“將軍,城外涌進來了好多外地來的災民,北方各國的都有。”

守城少衛邊走邊稟報,雨水已經將這些人的衣服都打溼。

“立即疏散城外人羣,召集守城士兵搭建臨時帳篷和房屋,登記一下人數,安排好後叫人遞報給王上。”中年男子臨危不懼的眼神和鏗鏘有力的聲音,有條有理的安排讓身邊的手下連連點頭。

自然這話也傳入了旁邊躲雨的羣衆耳內,一下子周圍議論紛紛。

“災民?”瀟瀟驚訝地把頭從窗口探了探出去,看着士兵們的身影遠去。

“走,去看看!”大雨轉爲淅瀝小雨,但還是一直在下沒有停,他拉着她的手就出客棧。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把大把的油紙傘,她好奇地看着他的側臉,將他身後打量一番。

“走。”說着就打開傘拉着人往外走。

她提着裙襬,雨水打溼了繡花鞋。看到他嚴肅的樣子她盯着那張側臉,感覺到她的目光他轉過臉看她,狐疑的眼神微眯了下。

“怎麼了?”他問到。

“你看起來很緊張,很關心這件事。”她隨口道。

“……”

他沉默不語,擔心這次突如其來的大水是那個人造成的,之前就收到雀兒的報信,自從他追隨她離開,乾風重傷被玹冰救了,可玹冰也因此耗盡修爲,乾風自然崩潰了,誰能接受尋找了千年的心愛之人好不容易相聚又死在了自己懷裡,知道他回了魔界,也收到了雀兒的消息,得知他回去後性子越發暴戾,殺人不眨眼,一個不快就殺人,魔性入骨,心魔難消,魔界已經人心惶惶,畏他懼他。

小雨漸漸停下,二人來到了城外流民駐紮地,南昭國國王動用十幾名宮內御醫檢查流民有沒有生病,處理受了傷的民衆,這一點讓旁觀的人和流民們都好贊連連。

他華貴的衣裝因各種原因變得髒亂,他身邊的女子懷裡抱着一個嬰兒正在可憐地哭着,女子哄着懷裡的孩子,他正着急地向士兵和軍官求索換取喝的吃的。

受洪水影響的地區太多,他們一路下來並沒有吃到什麼東西。

一個人的面孔映入他的眼簾,他不顧一切不顧形象地託着疲累的身軀快步走向她,一個踉蹌趴在了她的腳下。

“你沒事吧?”瀟瀟即刻彎腰扶起那頭髮有些凌亂,衣着有些髒卻布料絲綢的男子。

他擡起自己那有些髒和狼狽的臉,多日未理的鬍渣顯得他很疲憊。

他如同看到救星般,一個大男人在她面前喜極而泣。

“是你,求求你,有沒有什麼喝的吃的,我內人和孩子已經多日未曾進食。”他站起身反抓住她的手,讓她有些驚慌。

看到瀟瀟被一男子纏住他大步向她邁來,一把將人拉入自己懷裡,有些生氣的眼睛盯着那個狼狽的他。看清男子的面容,眼神劃過一絲詫異,眉宇緊鎖將人一番打量。

他認得他,而他卻不認識他,因爲此時的琰君換了一副面孔。

看到琰君的反應和瀟瀟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失禮了,隨即彎腰低頭賠禮道歉。

“在下冒犯了!”

“你怎會落得如此田地?”瀟瀟沒開口反而是琰君開口了,瀟瀟不解看着他,而他驚訝地看向他。

但他沒來得及多想。他知道這個女子不是凡人,故此他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

“子琙,他是誰,你認識?”瀟瀟任他拉着自己的手轉臉茫然看那張嚴肅帥氣的側臉。

琰君眼神有些心虛,眉宇深鎖沒有接她的話。

“在下因洪水之災流落至此,父母已經因水災故去,沒想到能在此見到姑娘。”他對於她不認識自己一時沒放在心上,畢竟此時的他太狼狽。

“我們認識嗎?”瀟瀟狐疑的眼神看着他,眉頭一皺。

他身子一僵,當初她的話一字一句地對他說的他還記憶猶新,而此刻她已經不記得他。

生怕她會有些什麼的琰君即刻將人拉到一邊。

“靈兒,你回城內拿袋牛奶來。”琰君回頭有意支開她,沒想太多的她乖乖地點頭,提起裙襬回身離開。

他犀利帶着異樣情緒的眼神讓這個‘羅傑’不由地感到身子寒顫。

他鬆開抓住他手臂的手,鼻腔深深沉一氣。

“她如今暫時性失憶,已經不記得你了,這對於你們二人來說都是好事。”看到眼前這個他曾經嫉妒過的人,他脖子上帶着的那條十字鑲嵌紅寶石的項鍊,他的語氣又冷又失望。

聽到琰君的話他將目光緩緩轉向那個背影。

他的女人抱着嬰兒來到他身邊。

“相公。”女子有些虛弱的聲音和柔弱的外表顯得她楚楚可憐。他將人攬在臂彎中,歉意的眼神看着懷中人。

瀟瀟提着食盒過來,遞到琰君手中。

將其內的點心和一袋牛奶拿出,她將牛奶遞給抱着孩子的女子。

“謝謝,謝謝。”

周邊的人看到瀟瀟手中的食物也都紛紛靠近。

“別搶,別搶!”被流民簇擁的二人有些腳步不穩,琰君任流民將手中的食盒搶去,兩手扶住瀟瀟,生怕她被這些人撞到,說着就將人拉出人羣,站到一旁。

“靈兒,你在這兒待着別動,我去拿着丹藥給那些生病的人,要是引來什麼疫情就不好了。”他嚴肅的表情溫柔的語氣。她乖乖地點了下頭,看着他轉身離開。

看到瀟瀟獨自一人站在不遠處,他撫慰了幾句自己的妻子便走向瀟瀟。

“姑娘,還不知如何稱呼姑娘。”他彬彬有禮向她俯首行禮。

瀟瀟還禮,擡眼將他打量一番,看到此人心中莫名涌起一種熟悉感和一絲眷戀。

認爲自己多想的她收回目光。

“我叫靈兒,子琙都這麼喚我。”她溫柔的聲音和那淺而傾城的笑容,一時讓他呆了目。

“在下姓傅,名博遠,字安軒。”他收回目光自我介紹,她含眸點頭,將目光轉向也正好看向自己的女子。

他的夫人抱着懷裡熟睡的孩兒,觀望着他的一舉一動。

“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機會在下定重謝。”傅博遠再次恭敬向她行禮,瀟瀟不語,再次還禮。

他轉身離開,腰間的東西不經意掉落。

“姑娘,你的東西掉了。”欲轉身離開的瀟瀟被一位綠衣長髮高高盤起的少女叫住。

瀟瀟回過身,看向地上,不解皺着眉頭卻還是隨手撿了起來。

她打量着手裡那有着奇怪似家族圖騰的十字墜子,上面的紅寶石剔透而耀眼。

擡頭看了看周圍,沒有看到在找東西的人。

她疑惑自己身上什麼時候有這個東西。

但看着手中刻工精緻的墜子有莫名熟悉感的她還是把在了手中摩娑。

腦海中浮現各種畫面,耳邊迴盪着許多耳熟的話語,一幕幕在腦海中凌亂地回放。

她扶着額頭,感到頭有些疼。

她緊攥着手裡的墜子,那十字上的紅寶石泛着淡淡的靈光。

一隻大手扶住她的手臂,瀟瀟轉臉看向扶住自己的人,強強一笑。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他眉頭緊鎖,整個人都嚴肅起來。

“沒事,有點頭暈而已。”她緩了緩神,將撿到的十字鏈藏於袖中。

坐在妻兒身邊的傅博遠下意識地摸了摸胸膛,有些驚慌,頓時在身邊找了找。

“怎麼不見了?”

夜幕降臨,軍隊領頭人從城中拿出許多被褥給流民,怕流民晚上着涼。

“這裡有些被褥,你等先拿去,目前我們還沒有整頓好你們的暫住處,你們只能暫時就在城外觀察,明天會有人在城門口施發吃食,你們到時去領就是。”領頭的人渾厚的高嗓門兒一喊,周圍安靜下來,話音落下後迎來陣陣歡呼和掌聲。

“沒想到南詔王是位如此的好君王啊!”

“是啊,不僅搭建臨時屋棚,安頓我們,還發吃食,比我們真正的君王好多了。”

“……”

一下子人羣中議論紛紛,城樓上的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王上這舉動雖迎來不少民心,可我們國庫糧草有限……只怕!”身旁的大臣擔憂欲言又止。

而身邊衣着華麗的中年男子抿脣不做聲。

第二天又下起了大雨……站在門口的瀟瀟手裡緊握着那個十字墜子。

她閉目,想去看清腦海裡的畫面,心中似乎又有意牴觸不願多想。

目光緩緩轉向那個在廊下看着雨中官兵忙碌的人。

腦海裡許多話和畫面回放,手下意識地扶額,畫面越來越清晰,聲音越來越清晰……

“……羅傑,暮雪……”她下意識地呢喃細語兩個名字脫口而出。

她忽然睜開眼,目光鎖定在手中的十字墜子。

手漸漸攥緊手中的東西,一張臉……那個人在她腦海浮現。

依斕的話……

低頭回想了下自己一段時間並沒有和這個自稱自己夫君的男子發生過什麼,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就想從後門離開。

天色漸漸暗下,雨也毫不留情地再次傾盆而下。

她茫然若失定在原地,不知該往哪裡走,想了想就只能往前,往北走。

雨水讓她全身溼透,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腦海中的記憶還是讓她的淚水在雨水打冷的面頰上滑下暖的淚痕。

她的手緊攥着那十字鏈,來到緊閉的城門,周圍大雨城門下沒有士兵把守。她揮袖厚重的大門打開,步伐向外邁去。

這個墜子又回到了她的手中,說明他就在附近。

她遵循白天的記憶來到那個臨時搭建的木屋外。電閃雷鳴中,一個人影佇立在門外,屋內沒睡着的人嚇了一跳,坐起身後將來人打量一番。

“是誰?”他看得出是名女子,但是此人的樣子很狼狽,是在雨中淋着。

他見人不語,站起了身走向門口。

她的抓着墜子的手放在胸口,五味雜陳的眼神看着他靠近。

“靈兒姑娘!”他驚訝的目光將她打量一番,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熟睡的妻子。

她扯出一笑,手緩緩放下。

“我叫瀟瀟,我要走了。”她淡淡的微笑讓他看不透,又疑惑。

說着她轉身離開,她只想再見他一面而已。

“等等……姑娘,至今我都還記得,在下成親那日在街道上見到的那位姑娘,你,我……”他欲言又止,想問又不知從何開始問。

她停住腳步,回頭一笑。

“待你壽命將近之時,你的記憶會有那麼一刻的解開的,到時你就會想起我是誰!”她說完毫不猶豫地轉頭大步離開。

還楞在原地的他在想着她說的話,雨水打在傘上的聲音,一個人不知何時來到他的右手邊。

看到旁邊出現的人他吃了一驚,指着傘下那個面無表情的人說不出話。

“靈兒是不是來過?”他的語氣依舊那麼冷傲平靜,讓人感覺這個人很難接近。

“她,她剛走!”看到琰君的眼神他有些懼意,似乎已經狠他入骨一般。

傅博遠話音沒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雨中。

南昭國的邊境河邊,三面都是寬大河面,遠遠看到水中有些許島嶼,看不清陸地,她來到河邊,雨漸小。

她擡頭看灰暗下着雨的天空,不知那個人有沒有在等她或者尋她。

“暮雪,你還好嗎?”她閉目,任雨水打在她的臉上。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恢復記憶體內的法力也有些感應,她察覺到身後有異,頓時轉過身警惕起來。

但看到雨中傘下的人時,她一時僵住了身子。

“你……”她欲言又止,看着那個面無表情的人,他似乎不氣也不惱。

“這外面在下着雨,你跑出來做什麼?都淋成這樣了,不冷嗎?”他走近她,傘向她遞進,他將身上的披風單手扯下,披在她身上,他溫暖的手掌撫摸着她的面頰,爲她拭去冰冷的雨水。

她垂下眼簾,微側過臉有意避開他的手。

他的靠近讓她感覺很溫暖,她沒有解釋而是沉默了幾秒轉過身背對他。

“怎麼了?”他關心又溫柔的語氣讓她微側過了臉。

“很感謝你救了我,但你不該欺騙我說我們是夫妻。”她的秀眉微蹙,言語中有責備之意,語氣卻平和以待。

聽到她的話身子一僵的他,抓住傘的手忍不住地緊握。

“……”他的確啊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她起步欲離開。

“你要去哪?”身後的人有些急忙的語氣叫住她。

她再次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離開這裡,去我該去的地方,去找我要找的人!”她微側過那張完美的側臉,言辭有些傷感。

“非走不可嗎?”他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她沉默不語,揮袖起步,待他擡眸那個白色背影已經飛到河的中端,在朦朧夜色下漸漸消失。

在雨中行走了一夜的她沒有停下,依舊在往前走。

雨停了,可週圍的環境卻差得很,樹倒的倒,山體滑坡,她託着一身溼的衣裳在溼漉漉還淌着雨水的溼地上走。

她知道身後有人跟着,雖然感到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想。

身體本就虛弱的她手持那管玉笛,做防身兵器。她停下了腳步,呼吸不勻。

前方左右兩側都是高高的山坡,山上的鳥兒一時被驚飛,她警惕性地擡眸看向前方安靜的幽道。

她還是選擇了向前走去,走過了山體彎道她看到前方的松林地上躺着不少屍體,沒有血,死人臉色發白,衣着狼狽。

“這些人都是因爲水患餓死,病死的嗎?”她走在屍體間喃喃自語。

身後不知什麼時候靠近了幾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舉着兵器就向她的背砍去。

一時大意的瀟瀟沒有注意身後,黑影瞬間到了她的身後,上前的小妖被狠狠打飛瞬間灰飛煙滅,左右兩邊砍來的小妖讓她回過頭,那彎刀向她砍來,瞳孔放大的她沒來得及反抗,整個人已經被一把抱起,一臂膀擋在她的面前。

沒等她回過神,那個被砍傷手臂的人已經迅速將那幾只不知死活的小妖給解決了,他快、狠、冷三集中的眼神裡還沒從那些妖屍上轉移。

他緊攥着拳頭,血從黑色的衣裳袖口中淌在手背上。

她看着他受傷的手,不管來人是誰,她急忙上前一把拉過那人的手。

“呀,傷的那麼深,會不會傷到筋骨啊?”她將傷口打量一番後拿出手帕就包紮。

黑色的外衣下看不出他受了傷,他蹙緊的眉宇微鬆,臉上露出笑容。

她擡眼看他,白了一眼他。

“都這樣了,你還笑,行了,都跟着我一天一夜了,還裝。”她將傷口包紮完後,邊說邊一把甩下那受了傷的胳膊。

他看着她轉身,不解,她早就知道他是誰了?

“什麼?”他不由道出二字。

看到他會法術,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她低了低頭,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

她起步往前走,他理所應當地跟在她身後。

“你爲什麼不回鬼族去呢?即使你修爲沒了,你也還有親人可以依靠,修爲也還可以修煉回來啊。”她邊走邊低着頭,似乎很不好意思,不敢面對他。

聽到她的話他笑了,原來她把他當成了曲宿風!

“我明白你這樣都是因爲我,可是,可是……”她說着轉身看他,爲難的樣子想說又說不出。

“可是?那,你是不會該補償補償我?”他一時玩心而起,上前一把將人拉入懷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抿着脣臉色明顯不悅的她一把推開那人,轉過身不看他。

“我,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當初在鬼族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那婚禮不做數的,況且,我有心上人……”她有些緊張,連忙又回過身擺手解釋。

聽到她的話他臉上的笑意淡去,眼眸垂下。

“你還是忘不了他,他如今都有妻有子了……”他的言辭語氣開始有些激動。

聽到他的話,瀟瀟反而笑了。

看到她笑,他不解又茫然地看着她,眉宇深鎖,脣微抿。

只見她笑意漸深,最後忍不住地掩袖擋住下半張臉,只有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

她轉身繼續往前走。

“我說的人不是他。”

看着她的背影他疾步追上,一把又將人拉住。臉色越發難看,這妮子也忒桃花了,忒花心了點!

“那是誰?”他掩藏不住的情緒讓她有些驚訝,卻還是將他的手拉下。

她臉上的笑容淡下。

“曲宿風,我們只是朋友,很感謝你每次都在我最需要有人在身邊的時候出現,但我們只能做朋友。”她擡眸看着他,從容的語氣態度堅決。

“我要去找一個人,你也不必再跟着我了,我可以保護好自己。”她轉身背對着他說完起步離開。

他不甘心又跟上她的步伐。

“去找誰?克里斯嗎?”他臉色越發難看,邊走邊追問。羅傑她已經見過,她放下了?

“我要去趟北海。”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北海?”他越發疑惑不解,一個人的名字又在腦海中浮現,拳頭緊握。

她停下了腳步,紅了眼眶。

“我不知道那個人是否在等我,雖然我當初真的接受不了被人如此愚弄,但是如果依斕說的都是真的,羅傑不是他指使殺的,那我真的沒什麼理由再去恨他!”她惆悵地呢喃着,沒聽清的他上前一步。

“當時我接受不了那個魔頭是我父親,失了理智,不知道有沒有傷到母親,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你!”她緩緩轉過臉看向那張陌生的面孔。

他垂眸微搖了下頭。他想說又不敢說,若她知道自己尋找多時的母親沒能真正的與她團聚就離開了,她會怎麼樣!

“呼!看開了,靜一下也就好了,不管她怎麼樣她都是我母親。”她故作開朗,眼淚卻已經滑落臉頰,擡手抹去淚水後她別過臉看向前方的路。

“你就不能,不走嗎?”走了,找到他們只會徒增憂傷,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做我的靈兒,不好嗎?

他上前一步,從背後抱住她,眉宇深鎖。

“曾經我認爲一心難容二人,直到他的離開,和他的到來,雖然我不想跟別人搶,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也曾信誓旦旦地在那個女孩面前說過,我對他無意,後來才發現,自己違心了!我爲羅傑的死耿耿於懷,我恨魔君,恨他安排一個假的羅傑來耍我,也恨那個自稱我父親的人讓羅修殺了羅傑,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她擡手將摟着自己腰的手拉下,她的話一字一句地都讓他感到心疼又爲難。

“羅傑我見到了,他有了自己的選擇,自己的歸宿,我沒什麼好放不下的了……”她說到一半回過頭看向他。

“我已經跟那個人成了親,我把自己給了他,你明白嗎?”她溫柔又帶着歉意的話字字入他心,也讓他僵住了身。

他沉默沒有做聲,以爲他已經看開的瀟瀟垂眸轉身離開。

而那張臉面露喜色,他再次將人拉住,沒等她回過神,已經被那人緊緊抱住。

“喂,你放開我,說這麼多,你,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她掙扎着試圖推開那人。

那人忽然鬆了手,她下意識地擡眼看他,下一秒那張臉已經放大在自己眼前,他雙手託着她的臉躲無可躲,那雙瞪着的大眼睛,他貼過來的臉和脣瓣……

回過神的她怒從心起,一把將人推開後她揚手就欲給他一巴掌。

高高仰起的手卻頓在了半空,因爲她看到那張陌生的面孔竟帶着笑容,似乎很滿意她的表現,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瞭解,知道她接下來要打他一般。

看到他笑意漸深的樣子她越發生氣,眉頭都快擰成一條繩了。

揚着的手被他抓住。

“你笑什麼?”她生氣了,衝他小吼。他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看着他的奇怪舉動,手掌觸碰到他結實的胸膛。

她下意識抽回手,怒不敢言,即刻甩袖轉過身。

看到她氣紅了臉的模樣他更是興奮了,抱着那個生氣的人兒,他低下頭脣到了她的耳邊,在她的右臉頰上落下一吻。

“傻瓜,是我!”他溫柔的語氣面帶微笑,容貌在這一刻變換。

聽到他的話,身子不由地僵了僵,她即刻轉身反抓住他的手臂,擡頭看他。

那張臉映入眼簾的剎那,她眼神有些閃爍,不敢直視他,抓着他手臂的手也緩緩放下。

羞得低着頭不敢說話,兩朵紅雲微泛起。

他將那一身溼噠噠的人一把抱起,笑意漸深。

一下子被他橫抱起的人有些驚慌,擡頭看那張也轉過臉看她的臉。

“你,你幹嘛!”她掙扎了下,兩手還是下意識地摟着他的脖子。

“你不是在找我嗎?現在,找到了,自然就是回家了。”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說着瞬間就到了雲端。

“誰,誰找你了!”心虛的她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哈哈哈~”看着她害羞的樣子他放聲大笑。

魔界大殿上,外面天色昏暗烏雲蓋頂。凌亂的頭髮和臉上的魔紋讓他顯得如鬼魅般可怕,他的手中抓着剛被他結果了的手下的頭顱,享受的神情瀟灑的手向後一揚,骷髏頭被他一掌鑲在高座後的牆上,上面密密麻麻鑲着不知多少骷髏頭。

殿中跪着的幾個小妖身軀發抖,面面相覷。

一旁站着的狐姬也有些被嚇到了,而他左手邊站着的全臻夫婦面不改色,波瀾不驚,這樣的場面他們見多了!

“我要他們給她陪葬!”他側過半張臉,狠毒的目光如炬。

夢魔不知何時到了殿外,脣角邊勾起一抹不知何意的笑。

“沒想到,當初威風凜凜名震八荒四海的戰神如今會爲了一個女人的死去而淪落至此。”他不冷不淡的語氣讓他轉過臉,那冷鋒般的目光落在門外的夢魔身上。

“你,來得正好,快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她活過來?只要她能活過來我可以解了你身上的咒,放你自由。”他瞬間到了夢魔面前,渴求的目光和懇求的語氣讓他眯了眯眼,他抿脣不語。

乾風揪着他的衣襟,他不爲所動,只靜靜地看着他不做聲。

“這個條件誘惑力挺大,但求我沒用,她的魂魄已經散去,早已入輪迴,你應該去找冥君。”他不驕不躁,將他的手拿開,低頭拍了拍自己的衣襟。

冥君,他又不是沒去過,可冥君的回答跟夢魔的一樣。

心魔,心魔!

此刻的他把命運的不公平與個人怨恨都發泄到衆生上。人間已經洪澇成災,四海八荒沒幾處是不受大雨影響的。

“主人,如今人間大亂,主人何不借此機會拿下妖、精、人三界?”狐姬到他身邊煽風點火。

坐擁天下,除了天帝,還有誰能與他抗衡?

大結局後篇青丘小殿下崆峒印二狐妖作祟原來如此一物降一物真假羅傑大戰在即夢魘“天蓬元帥”下凡身份暴露迷途知返羅傑支線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不是我淪爲魔道崆峒印二狐妖作祟迷途知返做我的新娘大結局中篇青丘小殿下爲愛成魔大結局後篇藍荷瀠瀠姐妹是仇人迷途知返大鬧閻羅殿我要復活他大結局中篇少年冤家重逢羅傑支線2做我的新娘吸血鬼伯爵狐妖作祟緣分天定迷途知返信君支線身份暴露晴天霹靂爲愛成魔迷途知返原來如此姐妹是仇人錯殺身份暴露狐妖作祟你不會記得我走火入魔一物降一物崆峒印一上演英雄救美大結局後篇迷途知返舊人相見不相識“天蓬元帥”下凡緣分天定大戰在即你不會記得我我要復活他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大結局中篇吸血鬼伯爵沒了良知的傀儡藍荷瀠瀠崆峒印一夢魘迷途知返舊人相見不相識我回來了真假羅傑真假羅傑吸血鬼伯爵羅傑支線大鬧閻羅殿沒了良知的傀儡大戰在即我回來了狐妖作祟我要復活他真假羅傑青丘小殿下我不是我天外天有高人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大結局尾篇未來媳婦兒成跟屁蟲夢魘崆峒印二桃花劫的賬主吸血鬼伯爵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回來了羅傑支線羅傑支線2大戰在即大結局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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