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印一

回到寨子內的瀟瀟尋了一番,想找到那些被抓上山的女孩。

走了一圈在一間雜亂的柴房外聽到嚶嚶的抽泣,剛推開門,聽到聲音的那些女孩子都驚恐萬分,有的尖叫,有的埋頭緊抱着,不敢看門口。克里斯和瀟瀟步入屋內,看到個個低着頭不敢擡頭的女孩,那狼狽的模樣,讓她不由地蹙起眉頭。

“都找遍了,怎麼就這十來個?”瀟瀟看着那些有的已經精神恍惚的女孩。

“你們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瀟瀟邊走向那些看到自己就縮手縮腳的女孩,邊解開她們身上的繩索。

“別碰我,別碰我!”女孩似乎已經精神恍惚接近崩潰,直嚷嚷。

周圍的人聽到是來救自己的紛紛擡頭,看到那妖孽的克里斯愣住了眼。

都解開了繩索瀟瀟看着她們,紛紛站起身。

“不是說有很多女孩被抓了?怎麼就你們這幾個?”瀟瀟問到。

“我聽說有的自殺了,有的自願嫁給了那個強盜,有的已經不知被那人賣去哪兒了,有的給了其他強盜。”一女孩上前帶着那還有些微顫的語氣還有那淚汪汪的雙眼向瀟瀟道出。

“什麼?這傢伙真不是人,哦,不對,他本來就不是人,讓他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瀟瀟雙手叉腰,氣得秀眉扭曲。

“你們都可以回家了,那些匪徒已經都跑了。”克里斯開口道。

“謝謝,謝謝恩人搭救。”聽到克里斯說話,瞬間全部的女孩子都涌到他跟前低頭道謝。看到這一幕的瀟瀟,無語。

“美男禍害大。”扶額搖頭!

敷衍一下的克里斯板着臉拉着瀟瀟便離開。瀟瀟探出頭去看那些追出寨門的女孩子,又回過臉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克里斯,笑了。

“沒想到“姐姐”你女裝如此迷人,男裝也如此桃花,我真爲秀秀擔心啊!”瀟瀟一臉悲哀,半取笑地看着他,搖了搖頭。氣的說不出話咬脣揚着手掌的他一臉無奈,瞪着眼睛也對她沒用。

“哈哈哈~”明知道他不會下手的瀟瀟哭笑不得的表情隨即大笑離去。跟在身後除了扶額就是嘆氣加搖頭的克里斯看着那不時回頭看自己就笑得如盛開花般燦爛的瀟瀟。看到她還在笑,他也笑了。

“願你天天都能如此,不要再苦着張臉了。”一路走來,時常看到她一個人發呆不做聲,和在他們面前強顏歡笑的模樣,如今看到她因自己的一囧事而笑的如此開心,也值了。

趕路了五天瀟瀟看着剛收到青鳥送來的紙條。

“說什麼?”克里斯問到。

“族長回信了,信上說到望月水榭去,那裡有之前出來尋過母親的人。”瀟瀟看到消息一番欣喜,三人按信上說的方向走。

不知道要去哪,要幹嘛的依斕跟在海斯的後面,扁着小嘴,緊着一字眉,嘟嘟囔囔的一臉委屈,不時的敲兩下大腿。

“真是的,都走了一天了,就不能歇歇嗎?有法術不用,到底要去哪兒嘛!”俏佳人委屈地在身後嘀嘀咕咕地埋怨,低着頭走,不知前方的人停下腳步,生是一股腦撞上了那硬硬的背。看着高自己一個半頭的背影,她更是氣憤,揉着被他那結實的肩胛撞得生疼的額頭,擡頭看那突然停下的背。

“怎麼啦?怎麼突然停下了?”帶着火藥味快爆發的小丫頭這氣勢洶洶的語氣,前面那一身黑衣衣着翩翩的傢伙,輕側過那棱角清晰又有幾分如溫玉般的側臉,淡淡一笑。能有這力氣生氣,還累?

“咱們不走了,休息休息。”說罷,他向左轉,走入離二人只有四五步距離的客棧。聽到他的話那笑臉頓時綻放,比兔子都跑得快地進了客棧,海斯看着那個從自己身邊快步跑入的丫頭露出笑意。風風火火的進入客棧...坐下張無人的桌子,拍了拍桌面,刁蠻地仰着那白玉細脖子高聲直嚷嚷。

“來人,來人!”小二伶俐的步伐小跑到她身邊,禮貌的哈着腰。

“姑娘來點什麼?”小二問到。

“嗯……”她低頭想了想,以前在家裡吃的這凡間定然是做不出的。

“隨便,反正把你們店裡最好的菜上上來就行了。”小丫頭噘着小櫻桃嘴大大的刁蠻公主風。

“好嘞,你稍等。”

海斯不緊不慢地走到她面前,攬袖坐到她對面。依斕美滋滋的轉過臉雙手撐在桌子上,託着那甜美的臉蛋,那帶着淺淺海藍色的瞳孔眨巴着,盯着離自己就半米之隔的臉,他自然的拿起剛剛走過來倒茶的小二倒下的茶水,她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將白瓷茶杯自然送到脣邊的一幕,他沒有看她,只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便放下手,坐着沒有動靜。擡眼看到面對着自己的小丫頭,那濃黑的劍眉星目微微有些動靜地眯了下眼,眉宇動了下。

“怎麼了?”淡淡然的語氣出道。

“沒事啊。”一動沒動,只是笑了笑的依斕還是那般看着他,沒有在意那愛慕的眼神,他將目光投向他處,看着門外的市井。

飯菜慢慢一樣樣的送到她面前,看着他的側臉有些微微疑惑與不解。

“爲何他時而冷若冰霜,時而又給人並不是那麼難相處的感覺,有時真的覺得他就是那可怕的魔君,霸氣又冷傲,有時又覺得他很溫柔體貼,更似俊郎公子,他是做出來的還是他脾氣就是這般變化無常?”依斕拿着手裡的飯碗,放在脣邊的筷子動了下,似乎已經感覺不到餓感,彷彿面前的那個人就是飯菜。

心裡在盤算着什麼,神情着爲凝重眼神也是,根本沒把某人放眼裡。

“你看那二人真是郎才女貌,絕配啊!”

“是啊,是啊!”

旁邊路過和坐在周圍的人紛紛議論,傳出類似話語。都不顧着吃飯反而對那坐在對方對面的二人起了“歹意”。女的爲男的花癡,男的爲女的花癡。聽到周圍細語,嘴邊還咬着筷子的依斕暗暗自喜。

不時瞄向那張妖孽又風華絕代的臉。

她很滿意那些人的評價。

海斯沒有動那些飯菜,然而依斕也沒有注意,因爲她只盯着那張臉。用餐後她還是緊跟不捨,跟着到了他房間門口。轉身想關門的海斯看到差點與自己相撞的丫頭,微微蹙起的眉頭語氣淡然,擡眼看那臉上露出甜甜笑容的可愛姑娘。

“還有事麼?”他問到。

“沒,沒事。”看到他不願讓自己進入她佯作沒事,瀟灑轉身。

看着那個雙手把着身上小布包不時回頭瞄自己的丫頭,那...脣瓣向兩邊微微拉開。

關門後,一隻青色羽毛的彩雀飛落在窗前,聽到小鳥在用嘴巴敲擊窗臺的聲音,他瞬間又冷了臉,轉身走向窗。推開兩扇窗門,彩雀落在臺前,嘰嘰喳喳,似乎在和他說話。

“知道了,去吧!”他點了點頭,小鳥轉身飛走。

那雙好看的眼睛望向那湛藍的天空。

“爲什麼會往北去?”

第二天早上還打着哈欠的依斕邊走邊伸着那婀娜的身姿,緩緩走下樓,看到海斯坐在桌子邊上,手裡拿着一把扇子,正悠然自得地輕輕敲打着自己的手心。

那鄙視和怨懟的眼神不離他身。因爲他壞了她的美夢,正在夢裡和他,你儂我儂之際,卻被他叫的店小二給叫醒了。帶着極爲不願的臉色一屁股坐下,看到她的反應,不以爲然,只是淡淡一笑。

“吃完趕緊上路。”他丟下六個字,轉身離開。以爲他要丟下自己離開的依斕,拿了一個包子就跟在後面出了客棧。

“這段日子你走了那麼久了,又不像是出來散心,也不像出來辦事,你到底要幹嘛?”跟在他身側,探着腦袋在他左右身側邊啃着手中的包子問到。他直視前方,出了城就是荒郊野嶺。

“送你回家。”他似笑非笑,看着前方不時揮擺着手中的扇子。一聽到回家二字,旁邊的人彷彿石化了般。

“什麼?”她手裡拿吃一半的包子掉落,回過神即刻跟上那大長腿的腳步。

“什麼?不行,不要,我不要回去,我好不容易纔出來的。”她可憐巴巴的看着那張好看的側臉,哀求的語氣他卻無所動容。

看到他不回覆自己,越發着急。

“我不想回去,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你,你不要趕我走嘛~”她放肆而大膽得拉住他了手,撒起嬌來,他停下腳步,轉過臉看那個眨巴着大眼睛,抿着小嘴巴像只小狗在乞憐。他得意一笑,咬脣,擡手敲了敲那可愛的腦袋,仍是不語,拉下她的手,往前走去。

看到他的反應,她不明白也不解更是有些害怕。

“不要嘛~”她跟在身後,使盡渾身解數。手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輕輕又有力地拉下。

“哼,你忘恩負義!”依斕見他仍是無所動容,那小嘴和臉撅到了九天去。小美人生氣了,雙手交叉抱胸,停在原地,前面走着的人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他實在服了這丫頭那能折騰的勁兒。

不由地看了看天空。彷彿是在說,天吶,你怎麼給我這麼個未婚妻!

打算用硬的,剛轉身的海斯便看到依斕身後草叢裡踉蹌跑出一個男子。他似乎受了傷,一身白衣多處血口子,頭髮有些凌亂顯得狼狽不堪。

“站住!”已經到了依斕身後的男子聽到海斯的厲喝,頓時看向一旁的依斕,沒有注意聽身後人的腳步聲的丫頭,不知危險降臨。

他嚴厲的聲音響起,看到他指着自己這番語氣,不解的依斕下意識回頭,一把長劍便架在了脖子上。看到海斯的反應,男子害怕也有些手足無措,偏瘦弱的身子因爲流血手中的劍都在微微顫抖,因爲手中的劍重。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我就殺了她。”他抓住依斕的手臂,劍鋒再次逼近她的脖子,被逼的仰起脖子的依斕,生氣又害怕,那眼神可憐的讓人心疼,她祈求着他不要救自己,不然她就沒有理由留在他身邊了。

男子的雙眼泛血絲,似乎已經緊張到頭了。

“不許動。”他警告着動了一下手臂的海斯,他緊握手裡的扇子,眼神炯炯。

正欲出手,一御劍靈氣從他正面射來,敏捷迅速的他一個轉身,躲開了,下意識的擡頭看,那個受傷的男子架着依斕,也看向自己的身後,那急勢降臨的箭雨,他顧着自己左右,已經不管手中的人質。

看着透着悠悠藍光的箭雨從自己的左側飛來,他鬆了手,拿劍去擋箭雨的男子不顧被鬆了手的依斕,也回過頭的她看到都已到了眼前的箭雨也是吃驚的瞪着眼睛,害怕的退後了小几步都已經忘了還手或者出手擋眼前的危機。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人如閃電般的速度擋在了她的面前,他霸氣的揮袖,手中的扇子成了他的防身武器,擋了幾下,一支箭從他的耳邊穿過,那個站在他身後的人又一次的張大着嘴巴,瞪着向自己射來的箭。

那張臉的正中央停着一銳利的箭頭,那隻手迅速又帥氣的抓住了那支箭,她看向那隻抓住了箭的手,目光轉註於那張臉,他擡眼看了一眼,淺淺一笑。彷彿是在說,有我在,別怕。

短短几秒時間,她楞在了原地,他轉身作戰。

“爲什麼,我的心跳的那麼快!”萌丫頭嚥着口水,眨巴着眼睛,撫上自己心口。他的一個眼神,彷彿已讓她掉入深淵。

箭雨停下,那白衣男子被射中了左肩。

三個都衣着一身白衣的男子御劍而來,瀟灑地落地,收劍。海斯淡淡然的眼神看着那三個嚴肅,一副匡扶正義除魔正道模樣與氣場的傢伙。看到自己追的人受了傷躺在地上起不來,又看到旁邊瀟灑站着的海斯還有身後那楚楚動人的女子。

“他們是他的同黨?”旁邊的兩個人湊上前和處在中立的男子問道,男子一身正氣,有長者之風,眉清目秀,緊鎖的眉宇與謹慎的眼神盡顯成熟風範。

“不像,不過那個男的看起來不簡單。”作爲大師兄的開口了,聽到大師兄的話,旁邊的兩個點頭,上前把那多處受傷的男子架起。

“蜀山奉命捉拿邪教教徒,二位有沒有被剛纔的箭傷到。”長者風範的大師兄,抱劍行禮,肅和問道。

她看了看海斯沒有作聲,依斕從海斯身後走出,火冒三丈。刁蠻公主脾氣上來,指着那俊道士的鼻子就開火。

“你說呢,你看都不看周圍有沒有人就放箭,要是就這麼死在這兒你賠啊,你想就這麼走人啊?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死在你們那該死的箭下!”依斕生氣的模樣那小臉蛋變得粉粉的,顯得更可愛了一番,還彎着腰行禮的道士蒙了,有些尷尬地看着她,一時之間三人都傻了。

正打算滔滔不絕的討說法的依斕,下一秒小嘴被一大巴掌給封住。

“唔~”下一秒就被那大臂膀給拖着走了留在原地的男子看着那個踢着腿恨不得把他們三人吃了的丫頭。

“你幹嘛,我們又不是打不過他們,你可是……”話還沒說完,嘴巴再次被大巴掌堵住。他瞪着那靈動的大眼睛,臉不動眼睛動地看了看周圍,松下手。

“小心爲上。”他咬牙切齒地提示。跟在他的身後,開心,又傷心。開心是親身經歷了一次被英雄救,不開心是一旦到了無妄海她就要被他撇開了。

按照信上的地址,瀟瀟三人走了五天,在樵夫的指引下三人來到一建於山間的一亭軒水榭。

“應該就是這裡。”瀟瀟滿懷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亭軒,坐於小湖靠山體的一側,有一半的亭軒建於淺水區,周圍的桃花開的很美,芬芳馥郁,遍地是桃花的花瓣,水間也漂浮着花瓣,實爲世外桃源,隱居仙境,舒適又安靜。

庭榭邊就是山間的路,路邊又是松林,沒有荒草的松林。微風緩緩吹來,夾着淡淡的桃花香和絲絲酒香。三人往那院門走去,都沒有克里斯高的院牆建得簡單又大膽,的確,山野間又有誰會忌憚。

“有人嗎?”瀟瀟走上前,一手把着那隻到胸前的籬門,腦袋微微往裡探,一旁的幕麒不時跳起也想着看看裡面的世界。

一個衣着樸素的白髮老者從裡走出,看着年紀不小,步伐卻輕盈矯健,圍着塊有些舊的圍裙手邊往上擦邊走向門口。

“來了。”老者擡手開門。擡眼間,愣住了幾秒,接着就是打量着三人。

“不好意思,你,你是瀟瀟?”老者指着瀟瀟問。她笑了笑,回頭看了看克里斯後點頭。

“快,請進,公主和你母親實在是相像,有些沒回過神。”老者尷尬笑笑,迎三人進院,幕麒自顧自地在庭院內玩耍起來。瀟瀟看着那屋內放置的酒罈和釀酒工具,明白了酒香來源。

“已經收到族長的來信,公主先坐。”老者邊引導二人坐下,邊走向一旁的竹子茶几上端來茶具。

“該怎麼稱呼您呢?”瀟瀟坐下,擡頭看着那忙着泡茶的老者。

“呵呵,小人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名字什麼的都不重要。”老者呵呵笑,面對二人坐下。

“哦,他是精靈族人,克里斯。”瀟瀟看到老者盯着克里斯看,忙着介紹。老者仍盯着克里斯點頭。

“聽說,您找過我母親,所以……”

“是有過,只是找了近一百年,找到無妄海後就沒有了線索,斷斷續續又找了些年,沒找到就沒有再找了,沒有能證明她還活着也沒有她死了的證據,所以實在糾結。”老者邊說邊搖頭,嘆息,又是一番自嘲的模樣。

“什麼意思?”

“我本是修仙道人,找到無妄海附近就沒有了你母親的消息了,向上了岸的鮫人打聽,據說她是帶着傷離開的,身體不好,只是從那以後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沒有她的消息,我也沒有修成道,便在此隱居了下來,你族長也知道我,所以纔會讓你來找我。”老者拿起一旁的小酒罈便開懷暢飲,豪邁又灑脫。

有些失望的瀟瀟點了點頭,看着他眼神裡的那想藏起來的傷感,與那帶着桃花香的酒釀,扯出一笑。

“謝謝前輩爲了找我母親而放棄了修仙道路,既然如此,那瀟瀟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告辭。”瀟瀟也有些傷感地起身,行禮便走出亭軒,幕麒手持一束桃花跑來,克里斯在身後跟着,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看那個還在拿着酒罈子暢飲的人,老者沒有要留瀟瀟的意思,連目送都沒有,眉宇深鎖。

“姐姐,你看,這花多美啊。”幕麒將手中桃花奉上,瀟瀟看着眼前的桃花,淡淡一笑,接下那束桃花。

“桃花醉,醉意未過似昨日,青絲鬢白兩側時,一酒一劍爲誰醉?”傷感的眼神讓幕麒愣住了,笑容淡下,不解地看向克里斯,他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看着她手中的桃花沒有作聲。

看着走遠的背影,屋內的人緩緩放下手中酒罈,冷笑低頭。

“他定是那個也愛過母親的人。”瀟瀟看着手中的花,黯然神傷地道出一句。

又瘋狂地趕路的海斯完全不顧那個在後面想盡辦法拖時間的丫頭。他路過城鎮時會不時地看着周圍的事物,渴望能在人海中見到她一面。當他醒來的那一刻,想到的事和人就是她怎麼樣了,他想知道自己出了事乾風會不會收手,他以爲自己離開了他可能就會收手,可是事實非如此,他派人盯着她,還在想辦法折磨她,他後悔了,後悔當初答應和乾風合作,如果當初放棄那絲絲希望,不去執着救自己的“親人”不去找克里斯,也許就不會把她牽入。

“若當初不去找克里斯,他就不會碰到暮雪,就不會碰到瀟瀟……”他站在茶樓上看着樓下人來人往,依斕帶着甜甜的笑容走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欲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然而她靠上去了,他也沒躲。

“爲什麼你不早點出現?”他開口,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讓她一怔,立即擡頭看那張好看的側臉。

“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你早點出現,我就不會這樣了。”他目光無神地望着前方,語氣平和又帶着悔意。她喜滋滋的笑了,摟着他的臂膀便把臉蛋貼上去。

“我這不是來了嘛,也不算晚啊!”依斕回答道。

“……”

因爲海斯的幾句話,她不再牴觸回家,反而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她認爲他是放下了畫上的那個人,很多次她看到他手裡拿着的那幅畫她就想撕了,可是如今她不想了,因爲她覺得自己已經慢慢的在他心裡有了位置。

“凡間的那句來日方長真是對,日子久了我也能住入他的心裡的。”

一番深思的海斯想着當初裝傻,不知道允悻就是紫雲。明明知道允悻全臻二人都是前任魔君的心腹,而他卻沒有動他們分毫,還是讓他們坐着以前的位置,更是信任,然而這信任也是對的,畢竟他的再次活過來也是他們的功勞。一想到信君被一個外表看起來如此冷血的女人騙得團團轉,連瀟瀟都被她整得差點死無全屍,覺得這女人厲害,他想除掉,卻又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如果把夫婦倆都除掉,又讓什麼人替代二人的位置?

一時之間左右爲難,他想替瀟瀟報仇,可又要顧大局,不能輕易下手。

“當年允悻化身到信身邊離間二人到底是爲了什麼?”他不解,心裡打的鼓多又亂。

他連自己的妹妹是怎麼落入凡塵的都不知道。

夜幕降臨,還杵在窗前的海斯安靜的聽着蟋蟀聲,淒涼陰森夜貓聲,那個不願回自己房間,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丫頭,不時地動了動。他回過頭看着那個毫不避諱地直稱是自己未婚妻的小丫頭。小心翼翼又溫柔的把人抱起,放到牀上,那睡得正香的人兒,絲毫沒有反應。

看着那張睡覺都還不時笑笑的臉,還有微微在動的睫毛,他笑了,那笑意漸深,爲她披上被褥,拍了拍膝蓋低頭嘆氣。

“真是個傻丫頭,你怎麼就認定我會娶你,你怎麼就知道我心裡沒住着另一個人?”不由地又轉過臉去看那熟睡的人,俏麗活潑的丫頭。不由地,腦海裡都是她這段時間跟着自己的畫面,委屈叫累的樣子,賣萌撒嬌的樣子、生氣的模樣。一時之間他有些羨慕這個天真活潑的女孩,不顧後果地瀟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無妄海岸上,夜幕下,她手裡拿着一束桃花,靠在松樹下,看着那粉粉的花瓣,雙眼無神。

她還是選擇去無妄海看看,即使知道結果是那樣,她也還是想去看看。耳邊的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迴響着,安靜,祥和。

看着月色下依舊神秘美麗的無妄海,克里斯轉身走到瀟瀟身邊。

看了看她手裡還拿着白天幕麒給的花,又看向那靠在石頭邊睡得香香的幕麒。

“你打算怎麼辦?”克里斯壓低聲音,依舊義正言辭,語氣平和。瀟瀟扯出一笑。

“我想自由自在遨遊四海,四處看看,龍宮我暫時還不想回,無妄海已經來了,明天就到鮫人族的水晶宮拜訪一下,也開開眼界嘛,據說鮫人族全身都是寶,就連身上那些璀璨奪目的珠寶首飾也都是寶貝,眼淚更是難得,有的成爲夜明珠,有的是寶石,有的是珍珠,去偷個一兩件就賺了。”瀟瀟說着說着一副奸笑嘴臉,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和摸着下巴打着假心思的樣子低頭一笑,點了點頭,無奈。

“我是該繼續守在她身邊還是會精靈族修煉?伯爵,你還真是讓我爲難啊。”佇立在礁石上,聽着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被海風吹着披肩長髮與衣角衣帶,他望着星空,彷彿看到了羅傑的面孔,感到累而有些幹疼的眼睛緩緩閉上,一時間又安靜下來,二人腦海裡各有各的想法。

他可以選擇不管她,但守了她那麼多年,看着她成長,拉她入是非,有愧疚感的他還是選擇了代羅傑護着她,涉世不深,修爲又不怎樣,身上還有封印沒解,一時之間也沒法不管。

表面看起來好了許多,開朗回來了,當一個人時還是那般令人擔憂,他害怕,如果他不管她了幕麒也不在她身邊,她會怎樣?如果她不是靠着找到母親爲願望與寄託,那麼如今的她會不會看不開?

第二天,一大早瀟瀟就走到崖邊,看着崖下的石頭和海浪,她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幕麒與克里斯走到她身後。瀟瀟從腰間拿出兩顆白色的丹藥,轉身遞於二人。

“這是能讓你們在水內自由呼吸的丹藥。”

克里斯看着幕麒,幕麒又看着他,二人看着她手裡的丹藥有些猶豫。

“姐姐真的要下水?”幕麒欲伸手去拿,又收手擡眼問。瀟瀟不語,一副‘給我吃了’的表情。

克里斯露出一笑,拿過便送入嘴裡。幕麒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生怕那是毒藥。

“吃吧,這丹藥我是偶然得來的,我吃過的。”瀟瀟遞到幕麒面前擡高手到他脖子邊上,挺着胸直着臉他拿下丹藥,還是吃了下去。

“這丹藥你從哪得來的?”克里斯問到。瀟瀟聽到克里斯的話,笑容又淡下了,看到她的表情變化,克里斯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欲道歉。

“是信帶我回族裡的那次從他那兒得的,當時我不是還是凡人嘛,法力運用的記憶不全,他就給了我這個。”說完笑笑轉身。

看着她走向懸崖克里斯二人也走上前。

“信,是誰啊?”幕麒湊到克里斯旁邊低聲問到。

克里斯板着臉看着那好奇寶寶。

“小孩子知道那麼多幹嘛?”克里斯一把揪着他的後衣領便拉着向前走。瀟瀟沒有直接進入水中,而是在海面上向前飛行。近海中心,她的腳落於海面上,跟在後面的二人看到她停下也跟着停下,跟着她徒步走在海面上。瀟瀟是因爲看到了那駐在海中心,唯一一塊浮現在海面礁石上一尊石像,精緻得就像真人坐在那,自然的一手放在胸口的寶石上,一手撐着上半身向右傾斜,擡頭挺胸眼神向前方望去。恬靜而充滿希望的笑容淡淡一笑,可謂是惟妙惟肖。慢慢走近的瀟瀟腳踏上那塊礁石,走到女像身邊,頭髮都刻得紋理清晰,髮髻上的頭飾,和脖子上的海螺,手腕上的手鍊,好像,真的猶如真人坐在那。瀟瀟看得出神,克里斯走近,幕麒也圍在那礁石上的神像轉悠。

“哇,這石像雕得真像啊,猶如真人啊!”幕麒一再驚歎,手甚至不由地向石像的臉龐伸過去,克里斯見他此舉不悅。

“幕麒,不得無禮。”克里斯嚴肅斥責,幕麒心虛地抽回手,看向瀟瀟。回過神的瀟瀟也露出笑容同意幕麒的話。

“是啊,你看,她自然地坐在石頭上,望着前方,彷彿是在等待着一個人的到來。”瀟瀟意味深長的話也讓克里斯面露憂鬱,眼神露出傷感。

“是啊,她似乎在等人,不知她是否也在等我。”

耳邊的海風略過耳邊的聲音,和海水的澎湃,還有燕鷗的身影在上空徘徊。

鳳凰山的暮雪衣着樸素,一身白練,帶着長長的披巾款款走到鳳凰殿外的天文柱前,看着那擎天石柱和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天條戒律,面露憂傷,眼睛漸漸泛光。披着一頭烏黑長髮,被微風微微帶起,衣帶與柔軟仙氣的絲帶廣袖也被清風撩起,她的姐姐勸過讓她梳妝得體一點,但她說戴罪之人還打扮給誰看?身後站着四個青衣小仙娥。

“天條既然可以允許結親,爲何不能人仙相戀呢?”她的手擡起,伸向那石柱,石柱上扣着拳頭大的鐵索,四方連着,彷彿在顯天規威嚴。

“別擔心,若真像你說的,他廣結善緣又如此有一顆仁心胸懷,修道成仙應該不難。”一身同樣衣着卻是亮眼紅色的鳳凰端莊地邁着自然的步伐款款向暮雪走來。她沒有回頭,而是輕側過那張帶着幾分憔悴的臉。

鳳凰走到她身邊,扶上她的肩膀,請拍了下。眼神裡充滿了姐姐對妹妹的心疼,與憐愛。

“會嗎?可他爲了我和瀟瀟,損失了一千年道行,又爲了救耶漢宇的知己,損失了三千年,我們是否還能見面都是問題吧!”她擡起頭,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身後的人也垂下眼簾,秀眉緊鎖。那粉而滋亮的脣瓣微微張開,又合上,做姐姐的,也突然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了。

暮雪轉過臉,看向那對面雲霧繚繞的山間,還有那滿山的楓樹,紅彤彤的葉子顯得豔麗又淒涼。

“雖然現在父皇不同意,但我想等他能修仙得道,若是能因爲此次事件而功績在身,如果努力修行,或許可以爭取突破地仙,修上仙,這樣就可以了啊。”鳳凰再次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慰。暮雪看着面前這個端莊舒雅處處溫柔的姐姐,露出笑容,抿了抿嘴點頭。

“父皇只是因爲你抗旨才關你禁閉,沒讓你去天牢已經很好了,這就足矣看出他很疼你,誰都看得出那個人若是真的要等,你得等多久?說不定要五千年,萬年,父皇也是不希望你受苦,纔想趁早把你們分開。”做姐姐的又好言相勸道。

“姐姐,我知道,你說這些也是爲我好,對於瀟瀟的事我本也可以置身事外,克里斯的事也是,也可以不管,可我長大了,我發現作爲朋友的角度來說,我不能如此無情無義,不能看着他們有難而不顧。”暮雪有些激動的反抓住鳳凰的手辯駁。

“若不是他是精靈族的首領,王室傳人,他早就像那些與仙走過情劫的凡人一樣被處置了,有時候不要太執着,這樣對你和他都不好,你若認錯,斷了那段情念,好好處理父皇給你安排的婚事就可以迴天庭了。”鳳凰再次好意相勸。暮雪放下手,擡眼望向他處。

“姐姐,你願意嫁給一個你從未見過而且沒有感覺的人嗎?他是龍族人又怎樣,他是精靈族的又怎樣?我知道,在天庭要一份真摯的愛是癡人說夢的事,但我心意不會變,你看織女姐姐,那麼多年了,她依舊樂觀。”她言語表現的很坦然,面不改色,雖有些不甘心,卻仍抱着一絲希望與奢望。看着倔脾氣的妹妹,也是無奈的垂下了眼簾。

“真是恨死那個把你打下凡間的人了,把我曾經可愛活潑的五妹都弄丟了。”鳳凰目光也轉向他處,言辭中雖抱怨,談吐仍那麼溫柔。暮雪回頭笑了,主動上前拉住她的手。

“不會啊,我還是那個暮雪,幾位姐姐也還是那般疼我啊。”說完露出甜甜的笑容。

還站在礁石上欣賞石像的三人有些不亦樂乎了。

水面冒出一個頭,男子看到三個人在石像旁談笑風生,又慢慢沉了下去。

“稟長老,石像旁有三個人。”男子上身...下身魚尾,從水面游回深底,魚尾化作長腿,披着的頭髮顯得有些雜亂,卻遮擋不住一張俊郎面容,一身亮眼藍寶石魚尾衣裙又修身的藍衣女子,手持藍寶石寶杖,氣質端莊盡顯着統領威儀。她雖已經上萬年歲月,可容貌風采依舊,只是比身旁的美少女多了成熟...

轉過身的她微微蹙起眉頭,本來還以爲是她的寶貝女兒回來了,誰知道不是,有點失望。

“可知是何人?”

“沒見過,兩男一女。”男子起身擡頭回到。

“去看看。”說罷,起步走,站在身後的幾個像是公主王子之類的面面相覷。

瀟瀟也望着石像望的方向,眼神裡多了分惆悵。看到水面出現兩個人,向自己走來,回過神的她看着那個雖只有一個人跟着卻是威風凜凜。

她猜,此人應該就是鮫人族統領蒂雲,人稱蒂姬。

“瀟瀟見過族長。”她優雅端莊的行了個禮,旁邊的克里斯也抱拳頷首。她點頭,目光轉向克里斯又看向幕麒。

“看姑娘身帶仙氣想必是仙界中人,不知到訪我無妄海有何貴幹?”她面帶嚴肅,卻又不失風度。

瀟瀟面露笑容,點頭。

“瀟瀟是雲遊四海之人,也爲尋找從未見過面的母親,聽族中長老說派人出來尋找過,在這附近便沒了消息,所以我也找到這兒來了。”瀟瀟的言語談吐讓她想起一個人,她細細地將此人打量一番。

“玹冰女神是你什麼人?”蒂姬問到,聽到母親的名字,瀟瀟有些小興奮。

“正是家母。”瀟瀟看着她臉上明顯寫着迫不及待四個字。

聽到瀟瀟的話她也欣喜地笑了。

“若是如此,你與她長的還真是相像,來,別站着了,隨我來。”說完親和地伸出手,拉住瀟瀟的手,揮袖,萬丈深的海水向兩邊掀起,形成大大的水簾,海底中間出現一道蜿蜒看不到盡頭的路。跟在後面的男鮫人對克里斯二人也是恭敬,指示着往前走。三人就這麼地進入了比四海還金碧輝煌的鮫人族水晶宮。看着周圍奇珍漂亮的大珊瑚,和游來游去似乎在遊玩的鮫人,還有漂亮可愛的魚兒,幕麒可謂是目瞪口呆。

“原來水中世界如此美麗啊,凱哥哥,你看啊!”他興奮地指着那些青色魚身在水中嬉戲的女子,一會兒魚身,一會兒人身,彷彿九天仙女在舞蹈。

克里斯點了點頭,看向被鮫人族的王,拉着的瀟瀟,那人和她聊的甚歡彷彿就是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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