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玄奘起牀,眼帶三粒眼屎,坐在那驛館內要大魚大肉吃,那小二怯怯立在一旁,問道:“這……法師你不會點錯了吧?我這裡倒是有些齋飯,爲何要吃肉?”
玄奘勃然大怒,把桌子一拍,罵道:“你這小二,好無道理,他們要肉要酒你跟見了親爹似的伺候,我要酒要肉,你卻似個小女兒般扭扭捏捏。你是不是怕貧僧不給你錢。”玄奘手往兜裡一掏,抓出一把銀子,丟在桌面上,道:“貧僧有的是錢,快去拿酒。”
“啪啦”只聽一聲響,玄奘身前那桌子被一八尺高的漢子一拳頭打得粉碎,那漢子把佩劍拔出,直指玄奘的脖頸處。
頓時,**味四起,那驛館裡的小生都怯怯躲了起來。
那漢子罵道:“你這和尚,要酒要肉,簡直丟進了佛門的顏面。我上風道人,今日就斬了你。”
“斬我?”玄奘冷哼一聲,“怕你是沒那個本事。貧僧乃是羅漢轉世,身下有三位徒弟,個個法力高強,能翻江倒海,便是那玉帝王母都要敬我三分,你這乳臭未乾的孩兒你有甚麼本事殺我。”
玄奘把胸脯拍了拍,嘿!架勢挺足的,不過也難以掩飾心裡的膽怯,要是他法力還在,興許不畏懼刀槍,可這法力消失,那是血肉之軀,或生或死那是一劍之間。
那上風道人怒從心中來,又罵道:“好你個口出狂言的淫僧,今日就取下你的頭,來祭奠我這把寶劍。”
那長劍正要砍斷之時,只看空中打來一根長笛,“啪啦”一聲,那寶劍就掉在地上。慌得那上風道人四下張望,吼道:“是誰?是誰?”
只見那驛館內只有一個身着白袍的男子正襟危坐,不溫不火地喝茶。那上風道人長袖一擼,走過去道:“你這白袍小生,方纔定是你管本道人的閒事麼?”
那白袍男子遞給那上風道人一杯茶水,面帶微笑地道:“是的。”
這可氣的那道人又要拎着長劍去砍他,卻被門外涌進的那羣官兵給擋住。
那些官兵身披戰甲,卻對那白袍小生行了一個禮,黑衣上風道人罵罵咧咧地道:“你這小生,穿着道士服,卻是官家人。實話告訴你,我有一個師妹那是國主的二女兒,名叫蕙蘭,你再大也大不過她,待我找到了她,你就等着人頭落地吧。”
這話還未說完,門口就走來一亭亭玉立的女子,這女子身穿雍容華貴的白袍,走過去就掀了那黑一絲上風道人兩耳刮子,罵道:“誰叫你拿我名號來招搖撞騙的,若不是念你是我師兄,我定要把你當街問斬。”
這女子正是蕙蘭公主,也是那日玄奘遇見的女子。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玄奘兩眼含情,暗道:難道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麼?
明顯不是!那女子卻把深情款款的目光投給那白袍男子,道:“父王等你多時,探子說道長你已經到了這驛館來,父王叫我親自前來接你。”
上風道人道:“蕙蘭師妹,我是特地來此協同你除妖的。我還偷了我爹的寶劍。你爲何這般待見我?”
“除妖?”蕙蘭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你不是生病了麼?有甚麼能力除妖?再說,我父王已經請來了終南山的冷麪道人。無須你插手。”
那白袍男子朝衆人鞠了一躬,表示他正是那冷麪道人。
玄奘滿頭霧水,還不知道這誰是誰非?怎麼又扯出要降妖來?
玄奘合掌,走到那蕙蘭跟前,道:“公主,你還記得貧僧麼?”
玄奘那錚亮的光頭是他的招牌,這公主進門那一刻最先看到的就是玄奘,心裡一驚,暗罵:這淫僧還真是哪裡都能見着。
蕙蘭公主,笑了笑,道:“記得,有什麼事麼?”
玄奘把袖管一擼,道:“方纔聽說公主要找除魔的高人,貧僧不才,從小學得些法力。也能助公主一臂之力。”
公主哈哈大笑道:“你這淫僧,若你真能降妖,母豬就能上樹啦。”
那白袍冷麪道人也跟着笑,道:“法師,你還是接着吃你的酒肉吧,這降妖之事,包在我身上。”
那蕙蘭公主媚眼朝冷麪道人看了看,羞澀之心已經溢於言表。
玄奘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這冷麪道人看上去斯斯文文,但男人那貓膩之心昭然若著,被他糟蹋的女子,絕對不會少於三十人。玄奘最會觀察面相,他覺得這男子是人臉獸心,那瀟灑的微笑是把女人迷倒在牀上的毒藥。
玄奘不冷不熱,合掌道:“蕙蘭公主,要不我們打賭吧,若是貧僧能夠幫你降服妖怪,你就答應貧僧一個願望如何?”
蕙蘭笑了笑,道:“莫說一個,便是十個也成。”
“我只要一個。”玄奘堅定地道。
片刻之後,玄奘與那冷麪道人各自騎着一匹駿馬,公主坐在轎子內,前面衆位兵將開路,朝皇宮內行去。
夜幕降臨,宮殿之上卻是燈火通明,玄奘,冷麪道人,公主三人來到宮殿之時,那黑炭臉的駙馬以及蒙着面的百花羞公主都在旁坐下。
國主臉色鐵青地從帳內出來,對着那蕙蘭就道:“你還不快回去,這麼晚了帶兩個男人來作甚。”
蕙蘭心知,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父王惶恐不安。怕是那炭黑臉的駙馬知道了自己已經識破了他身份,正找人對付他,因此這麼晚了還在父王的宮殿上出現。
蕙蘭剛想把玄奘與冷麪道人帶出去,卻被那黑臉的駙馬,冷聲叫住了,“二公主,爲何匆匆而來,又匆匆而走呢?莫不是怕見着了這裡的某人吧?你與我愛人三年未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
那蒙着臉的百花羞當即站了起來,走到蕙蘭身前,骨碌骨碌的眼睛盯得蕙蘭渾身發毛。百花羞道:“我的好姐姐,你神情怎麼不自然呢?我是你的妹妹啊。”
那冷麪道人想做一個威風八面的上位者,方纔蕙蘭公主已經把事情始末都說與他與玄奘聽了,這道人冷笑道:“哈哈,三公主你的姐姐哪裡不自然啦?我看是三公主你不自然吧,見了自己的姐姐與父親還要蒙着臉。”
玄奘暗暗發笑,精闢!只有長得醜的人才要蒙臉。
那百花羞公主眼裡跳出一絲寒光,對着那冷麪道人,道:“我還不知你是誰?”
“終南山修行,白麪道人是也。”
百花羞把冷眼朝坐在白象大椅上的國主看了看,冷哼了一聲,道:“我帶這我夫婿原是來看看父親與姐姐的,沒想到你們卻千百般要加害我們。哼!枉我三年來日思夢想回到這個家,你們卻是這般待我的麼?”
國主勉強笑了笑,“女兒,你誤會啦,你姐姐只是叫了師傅來教她,你也知道,你姐姐最酷愛這些啦。”
那黑臉駙馬嘴角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微笑,道:“法術?”他從椅子上立起來,朝那冷麪道人行了一個禮,道:“素聞終南山是仙地,道長你既在終南山修行,定然有萬般法力,不介意與我比試一場吧。”
冷麪道人把袖子一揮,臉上帶着一抹難以掩飾的亢奮——“正有此意!”
輕敵是屬於強者的習慣,一個不自量力弱者如果具備了強者的習慣,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任何人都期待這場戰鬥,那國主更是兩眼炯炯有神,那蕙蘭公主也甚爲揪心,玄奘兩手捧着個頭,都期待着這場戰鬥的結果。
只是,在力量懸殊的戰鬥中,過程好似被忽略了一般,那黑臉駙馬只是把手伸出來,很有禮貌的問了一聲:“道長,你準備好了麼?”
那道長輕描淡寫地道:“當然。”這話剛出,只見那黑麪道人的手裡就射出一團火焰,僅僅在眨眼間,就把那道人燃燒成了火球。
道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最後火焰熄滅之時,只看到青煙飛逝,連灰燼都未殘留。
這無疑是給國主與蕙蘭公主一個致命的打擊,這好似是再向發出死亡的警告。
蕙蘭公主兩眼無神地坐在椅子上,拎着杯茶水想壓壓驚,但雙手顫抖一下子沒抓住,“碰”杯子粉碎在地。
這讓那蒙着一塊白布的百花羞冷笑了一聲,道:“姐姐,我夫君手段有點殘暴,還望姐姐見諒。”
他們似乎都忽略了玄奘的存在,要知道這個流氓和尚是最不應該被忽略的,他要麼不說,要麼就一鳴驚人,給已經陷入絕望的人帶來希望。
“豈止是殘暴,這簡直是**裸的屠夫,多麼好的一個漢子,就被你給燒死啦?你還有人性麼?你媽沒教過你,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的慈悲之心都讓狗給吞了麼?你媽把你教成這幅模樣,那是你媽•的失敗,我要是你媽定要把你扔到茅廁給溺死。”
玄奘忽然跳出,指着那黑臉駙馬一頓臭罵。
那黑臉駙馬火爆脾氣,哪裡忍受得了這般侮辱,右手一揮,冷笑道:“師傅,你也想試試麼?”
“試你媽呀,你若你跪在地上給我唱征服,我今日定跟你沒完。”玄奘帶着怒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