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鳳雨兒,帝兮癡一頓,她相信自己嗎?儘管一切已經到了如今地步,爲什麼?
“爲什麼?”很難得的,帝兮癡問了這一句話。
鳳雨兒愣了一下,是啊!爲什麼呢?
“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爲儘管你看起來很討人厭,可是你還是有好的一面。”應該是這樣吧!
她看起來是那樣的不關心任何人,可是她從來不說,只是默默的幫助別人。
鳳雨兒相信,並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如聽到的,見到的那般,儘管在壞的人也一定會有善良的一面。
也許,這樣的想法很天真,可是沒有了這種天真,這個世界不就變得不美好了嗎?
“汝不是一個合格的公主。”這是帝兮癡給予的評價,鳳雨兒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公主,像她這樣的人出身在皇家,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將目光放在了鬼醜身上,帝兮癡沒有一絲感情說道:“從此時此刻開始,汝自由了,不需要在替誰贖罪,汝走吧!”
鬼醜錯愕的看着帝兮癡,手覆上了心口,眼睛有些紅,心中有些難受,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她終於放自己自由了,這是怎麼多年來她第一次提出來,可是,這並不是她所需要的。
她不需要在替誰贖罪,就已經沒有理由待在她身邊了,她不想這樣。
“主人……不要鬼醜了嗎?”她嘶啞的聲音有些顫抖,整個人也有些顫抖,那是因爲她整顆心都在顫抖。
晚情看着這樣的鬼醜,眼中劃過一抹心疼,卻也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
這裡所有的人都不解,爲什麼昔日身爲一國公主的鬼醜會心甘情願的毀了自己的一切跟在帝兮癡身邊,直到如今帝兮癡放她自由她都不要。
“汝自由了,該做回自己了。”帝兮癡還是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沒有絲毫起伏。
她這樣的話語,這樣的眼神卻是深深的傷害到了鬼醜。
“該做回自己了嗎?可是已經太遲了,鬼醜從來都沒有時間做過自己,鬼醜只是爲了主人而生,主人你說,鬼醜該怎麼做回自己?到底鬼醜要怎麼做?”鬼醜的話很淡很淡,淡到可以讓人忽視她聲音中的嘶啞,卻無法忽視那悲痛欲絕的情感。
似乎,只要帝兮癡拋開了她,她就無法存活下去一般。
看着這樣的鬼醜,上官千瑕深深的鎖眉,是他想太多了嗎?他竟然從鬼醜眼中看出了刻骨的愛意,那種缺少了誰就活不下去的愛意,儘管隱藏得那樣的深,卻還是能發現的。
微微擡頭,看着高高在上的帝兮癡,心沒來由的一痛,說不清楚到底爲什麼而痛,明明他恨不得那個人死,而如今……
“晚情可以教汝,晚情已經教了汝那麼多,不在乎這一件。”帝兮癡似真看不出鬼醜的心意,無謂道。
“癡兒……”鬼醜閉上眼睛,淚停不住的落下來,無聲的呢喃着這兩個字。
鬼醜從來都
沒有覺得有什麼時候是這樣冷過,即使在冰寒的天,她衣衫單薄的習劍也從不曾有這般冷。那種冷,是從心口蔓延,冷遍了全身的血液,細胞,毛孔,全身上下,一處也不曾遺落。
如今這樣的結局似乎就是在嘲笑她的可悲,犯下了此生最不該犯下的罪,動了真情。儘管她放棄了一切只爲一個人也依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哪怕是她一個帶有溫度的眼神也只能是幻想。
夢破碎了,是該繼續永無止境的沉睡還是醒過來活得真實無比?
鬼醜倒下了,帶着嘲笑倒下,終歸,一切都只是她一人在自欺欺人。
晚情接住倒下的鬼醜,擡頭看向帝兮癡,張了張嘴,最後的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帶着鬼醜離去。
望着他們離去,帝兮癡將目光投向遠方的天空,流離與汜水還在打鬥,雙方似乎不相上下,一時之間無法分出勝負。
將目光微微側向那輪紅色的滿月,天際有些微微的發白,時間,似乎差不多了。
一直注意着帝兮癡一舉一動的人同樣也發現了這一情況,拿不準她到底想做什麼。
帝笑癡微微思考,突然擡頭看向帝兮癡,冷冷的開口,“你是在拖延時間是嗎?只要天一亮,月亮落下,要殺你,只能等到明年的今天了。”
經帝笑癡這樣一說,衆人才發現今晚有了太多的變故,時間竟是生生被拖到了如今,如果真如帝笑癡所言,帝兮癡是在拖延時間,那豈不是……
“爲了這個妖孽,死去了怎麼多人,不管有沒有軒轅神劍,我們都應該殺了這個妖孽,爲死去的人報仇雪恨纔對。”帝沐瑤站出,義正言辭的說道,小臉一派正氣凜然。
“對啊!妖孽害死了怎麼多人,我們不能放過她,趁着天還沒亮,大家把她給殺了。”那些個或傷或殘的人都是敗帝兮癡所賜,他們絕不可能會輕而易舉的放過帝兮癡,所以,一下子連成一氣,紛紛叫囂殺了帝兮癡。
也有人真的怎麼做了,那些個不怕死的一個個拿起手中的武器飛身而上,個個對準了帝兮癡就要幹掉帝兮癡。
儘管面對死亡,帝兮癡也不曾改變姿勢,臉上,也不曾出現任何恐懼的表情,看着那些人,只是如同在看四人一般。
千鈞一髮間,十二式神化作小白龍穿過那些人的身體,就那麼一瞬間,所有人都掉落下來,生命,逝去。
死了一批,讓人們更加的警惕起來,他們發現,要對付帝兮癡,並不是如晚青劍說起來的那般簡單。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晚青劍站出一步,一臉凝重的看着帝兮癡。
他以爲自己很瞭解這個人,他以爲一切都已經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如今,這一切讓他明白,其實,他從來就沒有掌控過這個人。
“吾只是要讓你們明白,得到了不該得到的,就會失去不該失去的,這個世界從來就是那麼不公平,憑什麼你們想要要求公平就可以得到公平?”輕輕擡手,滄離劍落
入了她手中,一寸一寸的撫摸着,劍尖指向了帝天瀟。
汝該回去了,當做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噩夢,噩夢醒來後,日子,該怎樣過就怎樣過下去。這世上沒有誰真的少了誰就活不下去的,雖然會有一段時間很痛,可是時間會帶走一切的悲傷。謝謝汝曾經的溺愛與縱容,就在縱容吾一次吧!父親。
這樣一段話,除去帝天瀟一個人,誰也不曾聽見過,發現過。
帝天瀟看着帝兮癡,想要說話,想要搖頭,還想要做好多好多好多的事情,可是,他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身體一點一點的淡化,最後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記憶的最後,帝天瀟絕望的想,這就是他們父女情分斷絕的時候,她不願意讓他眼睜睜的看着她走。
他的傻兮癡,爲什麼非要這樣不可?
“你做了什麼?”帝笑癡眸中一變,看着帝兮癡,有那麼一刻恨不得衝上去撕碎她。
“妖孽,你對我父親做了什麼?快把我父親給我交出來。”帝沐瑤一臉的憤怒,好像帝兮癡真的把帝天瀟如何了。
“妖孽,把父親還給我們。”帝家兒女個個變了臉色,一臉的憤怒,她只是用劍輕輕一指,他們父親就消失了,一定是這個人搞的鬼。
而龍飄飄只是微不可聞的蹙眉,什麼都沒有說。
“妖孽,本宮不管你要做什麼,你在不把本宮的大哥交出來,休怪本宮動手。”帝璃晴看了一眼龍飄飄,隨後眼神冰冷的看着帝兮癡,聲音,是那樣的威嚴。
“小魑孽,天下之爭,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帝兮癡不理會任何人,居高臨下的看着帝笑癡,眼中浮現玩味。
“一個失去籌碼的人就已經輸了,你沒有資格討論這天下。”隱忍幾分,帝笑癡嘴角勾勒一抹諷刺。
“是嗎?儘管汝得到了所有的籌碼,那也要看汝有沒有本事活着離開這裡。”帝兮癡玩味道。
“你可以試試看。”眸中一沉,帝笑癡卻也不怕她。
“不過如果汝跪下來求吾,吾倒是可以網開一面,還有你們,吾的玩物們。”把玩着滄離劍,帝兮癡用恩賜的口吻說着,空氣,猝然下降,冷得有些過了。
“做夢。” 帝笑癡九人異口同聲道,看着帝兮癡,表情各有不同,不過,總結起來,還是恨多上幾分。
“你們不想,不過吾突然想了。”帝兮癡緩緩起身,在小白龍的圍繞之下站起來,滄離劍貼在眼前對着天,手指搭上,眼睛閉上,口中念着這樣一段話,“魅玉幽,藍若薫,醉佩之,鍾離未央,後傾檸,帝笑癡,帝弄櫻,上官千瑕,龍煙絨,吾以神之名義詛咒你們,不傷不死,不老不滅,與天地共存亡,滄海桑田。”
話落,滄離劍散發出一道光芒直指天際,漫天的落花飛舞着,迷了所有人的眼。
頃刻間褪去之時,九個古老的陣符落在了他們九人腳下,似乎在完成什麼儀式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