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停在了深山老林中,司空奉漣和司空上承攜手同行,開始踏青。
山中的風景及其的秀麗,很是適合踏青,不過,似乎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不是個踏青的好時節。
“小承兒,你覺得吾對你好嗎?”牽着司空上承的手,他一邊賞玩,一邊說。
“不知道。”司空上承誠實的回答了。
不過她的答案若是讓世人知道一定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噴死她,全世界的便宜都讓她佔光了,她竟然說不知道,讓人如何心裡平行?
不過她確實不知道,她不知道司空奉漣對她是好還是壞,一切在世人看來都是豔羨的,在她眼中不過是勞中雀鳥。
她呢!就像是一隻美麗的金絲雀,被鎖在籠子裡,渴望不來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日漸消亡,漸漸的忘卻自己存在的理由。
而金絲雀的命運卻掌握在那匹孤傲的狼手中,她不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是好是壞,很是莫名其妙,說不清楚。
“不知道嗎?還好,至少不是不好。”神奇的是司空奉漣竟然會滿意這樣的答案。
司空上承沉默,因爲她從來不去揣摩司空奉漣的心思,向來是司空奉漣有問她必答。
爬上那一階一階的天然石階,突然,司空奉漣轉頭,定定的看着司空上承。
伸手撫上她的臉,癡癡的說着,“吾兒真美。”
司空上承眨眼,認同,她確實很美,這是不爭的事實。
“小承兒,你會離開吾嗎?”將司空上承拉入他的懷中,不讓她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不知道。”司空上承只能表示又來。
對於某人的不定時抽風,她已經從一開始的莫名其妙默認到現在的淡定了。
“天地怎麼大,好好的去翱翔吧!”放開司空上承,幾個閃身,人就不見了。
司空上承愣愣的看了看自己,在看了看前面,總結,莫名其妙。
剛剛還一幅害怕自己會離開的樣子,下一刻就推開了自己,他到底鬧那樣?
好在司空上承見怪不怪,其怪其破,悠哉悠哉的繼續完成司空奉漣下達的指令——踏青。
踏青完事後,懶懶的上了轎子,讓魑魅魍魎擡着回去。
這邊,司空奉漣卻還留在深山中,一直目送司空上承離開後,才走到了一處山崖上。
眺望着遠方,似水無痕的眸子起了一絲波瀾……
新世界之後,他遇見司空上承是在一片雪地裡。
那個時候的她還那樣的小,小小的身子沾滿了鮮紅色的血,長長的青絲遮住了她的臉,只有一雙令人沉淪的鳳眸是她獨有的。
茫茫雪海中,她寂靜的躺着,似乎是在等待死亡的來臨,可是……
浴血的人早已闖入了他眼中,心底……他怎麼可能收手?
對於她,他有很多種方式讓她在新世界好好的活着,過着正常人該有的生活。
然,這一次,他在也不能放手了。
只因爲他尋回了她的身體,尋回了她的名字之後,她睜開眼睛之時說的話。
“你是誰?”
多麼無辜的一句話,他能怪誰?
可是,他不願意悲劇的再次發生,所以,他不擇手段的佔有她,讓她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心裡卻一點都不高興,因爲她徹底的改變了,變得不像她。
對於新生兒一樣的她,他教會她的不是善爲先,而是惡爲先,他以爲這樣她就足夠理智的可以讓自己活得更好,事實也證明她活得更好了。
然,就是因爲活得太好了,好到讓她無慾無求,漸漸的在迷失的道路上行走,她迷失了自己,開始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
很早很早的時候他想過就此收手,可是他做不到,因爲光是設想一下他就覺得痛不欲生,他無法想象收手之後自己將會如何。
所以,他自私了三年。
三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他應該足夠把自己鑲嵌在她的記憶中了吧?
“這一次真的要放手了,承承。”似嘆息,似無奈,似不甘,卻更多的是釋然。
三年了,他佔有她三年了,真的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
即使再也沒有他,她也會好好的活着吧!
新世界的大門已經向她打開,她正一步一步的走進去。
自踏青回來之後,司空上承發現司空奉漣似乎變得特別的忙,儘管每天都有出現在她面前,不過那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連句話都說不上。
另一個方面也證明了他很忙,那就是魑魅魍魎的彙報,最近後宮很安寧,沒有一個女人死掉,大概是忙得沒時間找女人了,所以更沒時間殺人了。
雖然司空上承不知道爲什麼,不過她還是該吃吃,該睡睡,絲毫沒有被影響到。
在來,有君珏雅的陪伴,她的小日子也過得悠哉悠哉的。
因爲君珏雅十足十暖男一枚,她的生活起居從魑魅魍魎手上一點一點被他接收了,不管吃飯睡覺,洗澡散步,凡是他能做的都做了,把司空上承照顧得是無微不至。
所幸司空上承也很容易照顧,從來沒有要求,還很順從,讓君珏雅也感到輕鬆。
“殿下,下雪了。”
漓國的天氣向來反覆無常,替司空上承加了一身衣服,君珏雅便守在她身邊。
“雪。”伸手接住片片雪花,她感受到了絲絲寒氣,並不討厭。
有些錯亂的記憶極快的閃過,似乎,以前的她也很喜歡雪呢!
走到階梯上坐在,看着落雪,暮然回首,有些逆光的門前站着的人白衣溫雅,尊貴神秘……
不是他!
不過她不去計較,拉着他一起並肩坐下,看着紛紛落雪。
君珏雅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陪着她,因爲在她身邊,他總覺得時間不夠,所以,他不想浪費。
少年與男子安靜的賞雪,極美的畫面,令人不忍去打破,如果可以,多麼希望這場雪永遠不要停啊!
“你說,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也許是有些冷了,她輕輕看着他,感受着他一點點的體溫。
“外面的世界在每個人眼中都是不一樣的,在珏雅眼中,外面
的世界是充滿黑暗與未知的。”
所以,很多時候,他都只希望畫地爲牢而已,他不畏懼未知,只是神煩黑暗。
永遠的黑暗終歸還是無法讓人真真正正的去接受呢!
因爲,從來沒有人是真心願與黑暗爲伍的。
司空上承感悟,原來是不一樣的嗎?那在她眼中,會是怎樣的呢?
也許,這個答案沒有人可以給她,只能靠她自己去尋找答案。
“我會找到答案的。”
不知道爲什麼,君珏雅從她空洞的話中聽到了堅定,“嗯,殿下一定會找到答案的,屬於殿下自己的答案。”
“會很麻煩嗎?”這個問題司空上承還是比較在意的。
“會很麻煩,不過有珏雅在。”君珏雅失笑,他的殿下真是可愛呢!
“迦藍學院是什麼樣的?”司空上承換了個話題,想到之後不久就要去的地方,需要稍稍瞭解下。
“迦藍學院是玄修的地方,各路精英集結,那裡高手如雲,人才輩出,是個很熱鬧的地方。”細細想了想,君珏雅揀了簡要的說。
“麻煩。”聽在司空上承耳中,熱鬧就等於麻煩。
不過那個地方她不得不去,因爲她向來聽話,似乎一直一直都沒有違背過司空奉漣。
“迦藍學院也有清靜的地方,雖說人多,地方卻也不小,入了學院,也會分有不同的院落,儘管人多,若是刻意,一年到頭,遇上的人也不會太多。”
“哦。”司空上承表示瞭解,隱隱有些期待那個地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的改變了呢?說不清楚。
司空上承起身,回房繼續躺屍,靜靜的數着日子。
在忙碌中,司空奉漣終於送她上了一輛格外奢華亮眼的馬車,隨行的只有君珏雅、暗中的魑魅魍魎和四個趕車的車伕。
本以爲她出行會是浩浩蕩蕩的,結果是怎麼小的一個陣容,這不純屬找打劫嗎?
硬件怎麼奢華,連個打手都沒有,車伕還怎麼看起來弱不禁風,哪個劫匪看到了都會暗歎天降餡餅啊!此時不發,更待何時?
司空上承從未外出過,不知道這樣的陣容代表着什麼,只是有些疑惑司空奉漣沒有現身給她送行而已。
不過,這樣的疑惑很快被她掐滅,波瀾不驚的上車。
前來送行的裴鈞不無感嘆,真不知道他家主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關鍵時刻都不露面,要知道,這一去不知道兩人還有沒有機會見面,可能在也見不到了。
不過,這些煩惱永遠都與他無關,他比較在意的是司空上承這次出行,話說王城挺遠的,這一路上他們得遇上多少劫匪啊?
真替他們默哀……
當然不是替司空上承默哀,而是替不長眼的劫匪們。
這隊伍簡直就是用來扮豬吃老虎的啊!車伕雖然不中看,可個個都是絕頂高手,再不濟,暗中還有四個更可怕的存在,那些不長眼的劫匪們只能撲街了。
“駕!”車伕揚了揚鞭子,車輪子滾動,終於出發了。
——迦藍學院,我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