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想要活下去

“不是沒有天份,而是缺少了一份耐心,做事呢!就得有耐心,不然,不管做什麼,都做不下去的。”尊上循循善誘着,沉吟片刻又繼續說着,“可有想好許下什麼願望了?”

沒錯,現在,帝兮癡這丫手中想要做的東西就是孔明燈,苦於她根本不會做,無可奈何的尊上才接手了她手中的任務,不然,怕是明天早上他們都不能閤眼了。

“有啊!到現在爲止呢!徒兒想到了三個願望。”提起願望,剛剛在做孔明燈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三個,不過,都十分的又難度,不過有難度才需要許願啊!許下願望,纔可以去挑戰啊!不是嗎?

“貪心,都是些什麼願望?”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她一眼,尊上帶着一絲寵溺問道。

“第一個呢!是和師父有關的,徒兒希望師父可以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很快樂,永遠都不會有煩惱,早些日子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就這樣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美美的說出了第一個心願,她是這樣覺得的。尊上呢!就應該這樣過日子纔好,不然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都是這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什麼喜怒哀樂,七情六慾都沒有,活着,多麼的無趣啊!

若是換做她這樣活着,不如早些給她來一刀要開得痛快些,她可不願意活活的去受這一份罪。

聽了她這樣的願望,尊上眼中有一絲複雜浮現。

如她所說的這個願望,真的可以成真嗎?只怕不是願望,而是奢望。

活得太久了,久到已經沒有了七情六慾,不會再如常人一般有感情,如果這個時候他的七情六慾重新歸來,而卻要眼睜睜的看着想要挽留的人離開,擁有了七情六慾還有什麼用?是要永遠體會愛別離,求不得的痛苦嗎?

若真是如此,所謂的七情六慾,不要也罷,至少,這樣就不會痛了。

“師父,這樣不好嗎?”見尊上定定的,什麼表情,什麼眼神都沒有,帝兮癡有些不解,就好像,她從來都不曾瞭解過尊上一般,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人瞭解過尊上一般。

“如果給我永生,卻沒有七情六慾,我情願不要永生,我情願撕心裂肺的痛着,大起大落的愛着,也絕不要這般無心無情的活着,因爲這樣就猶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早就已經失去了靈魂,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帝兮癡不能完美的闡述自己的觀點,可是,她可以言簡意賅的一針見血。

“那第二個願望是什麼?”尊上波瀾不驚的一筆帶過,這般輕描淡寫,如同這樣的問題不重要,可是,重要與否,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也許,帝兮癡這般言簡意賅的話已經紮根在他心裡,也許,他本就無心去聽,不過,這一切重要與否,於現在的帝兮癡來說重要,於恢復記憶之後的帝兮癡來說,卻已經無關緊要了。

“第二個願望是那些我最愛的親人們可以好好的,就算我看不到,聽不到,

不能夠陪在他們身邊,他們也要過得好好的。”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願望,可是,她卻在也聽不到,看不到了。

也許,她那些親人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在某一個角落,也許,已經在黃泉路上了,可是,不都在哪裡,她都希望他們可以好好的,至少,不要是令人難過的就好。

“那第三個願望呢!”尊上不發表任何的意見,因爲,他不想打破她最後一絲幻想,這個世上,她的親人,怕都是說來令人傷心難過的。

“這最後一個願望是。”帝兮癡一頓,看向了尊上,這樣認真的說着,鳳眸中,起了一絲渴望,卻也緊緊是渴望而已,因爲,冥冥之中,她已經明白,這樣的願望根本就不可能會實現的。她道:“我想要活下去,哪怕只有十年也好,至少,不要死在這個年紀,至少,還能擁有過最美好的年紀。”

“丫頭。”尊上輕喚,卻也無話可說,活下去,多麼簡單的願望,卻成了奢望,也許,是命運的不公,也許,是人心的不公,也許,沒有怎麼多的也許。

“師父,我沒事,只是,看着鏡中自己的容顏,是這樣的稚嫩,就生出了這樣的一絲渴望,因爲我還有很多牽掛啊!我怕師父一個人會孤單,我怕有人發現我不見了會難過,我怕……很多很多的事情我都會怕,我怕,沒有我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會變了。”很多事情她都明白,其實,沒有她之後,那些人也許都可以好好的活着,雖然會有一陣子的難過,可是難過過後,不都已經好了嗎?他們一樣還是會好好活着的,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爲少了她一個人而毀滅,所以說,只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卻也看得太輕了。

微微別過眼,尊上斂起了眼中一絲複雜的神色,這一刻,這一瞬,他心中有一絲不同,儘管,很微弱,卻也是真真切切的不同。

“師父,我們不要說這些令人難過的話題了,我們一起做孔明燈吧!是要貼上砂紙嗎?這些夠不夠?”

好一陣子的忙活,兩人終於將一盞孔明燈給完成了,雖然其中有頗多的事件發生,但是,也總算是弄好了呢!

“點上燈就好了。”

來到了庭院外面,帝兮癡將孔明燈放在了石桌上,尊上將一個火摺子交給她。

接過火摺子,點亮了孔明燈,將孔明燈拿起來,閉上眼睛,在心底下默默的許下了心願。

睜開眼睛的時候,放飛了手中的孔明燈,讓一盞燈,帶上她的奢望,飛向最高的天。

“師父,你說,這孔明燈會飛到哪裡呢?”看着孔明燈一點一點的遠離在她的視線中,漸漸消失,直到只能看到黯淡的火光,才淡淡的開口問着。

燈,不管可以飛多高,飛多遠,最後,都會落下來的,只希望它可以比其他的孔明燈飛得更高,飛的更遠就好。

“不知道。”尊上很誠實的回答她的問題,燈會飛到哪裡,這是一個未知的問題,他不需要回答

什麼。

“真是的師父,你不要怎麼無趣好不好,就算騙騙徒兒也是好的。”帝兮癡真心感到自己敗給尊上了,至少,給她心底留下一點點幻想也好啊!

“我從不騙人,尤其是你。”尊上沒有必要騙人,如他這般,剩下的只有願不願意說,一旦說出口,絕對不會是一句假話。

帝兮癡也明白尊上從來不會騙她,可是,很多事情她更加的希望尊上可以騙騙她,因爲,只要是尊上說的話她都會相信,不管會不會成真,她都相信的。

只可惜,尊上永遠都活得怎麼的清醒,這樣活着,真的很累的,希望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禱告,可以讓尊上稍稍作出一些改變。這樣,她雖然做不到了無牽掛,可至少也少了一份牽掛不是。

“師父,徒兒如今終於相信這世上不會有十全十美的人了,上天賜予了你絕世的容顏,卻拿走了你的七情六慾,太絕情了,實在是太絕情了。”搖頭,感嘆,只是這絕情的不知指的是天,還是尊上罷了。

“早些休息吧!累垮了身子,就不能盡情的玩了。”尊上不可置否,轉身回屋。

世上哪來的什麼十全十美的人,不過是人們的自欺欺人罷了,每一個人,都會有令人不滿意的地方的,誰能夠做到十全十美?

那樣子的人就已經算不得人了,因爲,他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活,而是爲了別人而活,別人想他如何改變,他就如何改變。十全十美的人才是最可悲的人。

“好,但是今晚我要聽師父將故事,直到我睡着爲止。”

這一天,他們一起放飛了一盞孔明燈,是誰許下的奢望,令一個無心之人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到底,尊上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爲什麼他對於帝兮癡的心願全部都是一筆帶過的?這般的輕描淡寫,既不是爲了帝兮癡好,也不是爲了帝兮癡不好,在帝兮癡身邊,他充當着一個什麼樣子的角色?

尊上是否真就如此無情,沒有了七情六慾,是否,如一具行屍走肉,誰能大膽揣測?

孔明燈飛,心願成奢望,展轉流離,幾番波折,到最後,路歸何方,情歸何方,愛歸何方?

是否,帝兮癡許下的奢望,還會有一個人默默的記得,還會有一個人默默的替她實現?

“師父,今日我們要去哪裡啊?”看着鏡中自己的容顏,極美,帝兮癡都捨不得放下鏡子了。唉!有時候啊!過於美麗,也是一種罪過,至少會打擊到很多人的不是。

“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淡淡的看着捨不得放下手中鏡子的帝兮癡,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她有怎麼喜歡照鏡子呢?

“嗯。”放下了手中的鏡子,帝兮癡打量了一陣尊上,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當真是比禍水還要禍水的那一個,突然,心中生出一絲不一樣的想法,有些狡黠的笑着,“師父,給徒兒畫個眉唄!”

尊上一愣,“畫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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