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早就被伍皓的童言無忌嚇得尿褲子。
這少爺是真敢說呀。
這天下就沒有他不敢說的事兒。
“你去換條褲子吧,好歹也是伍府的管家,這樣太丟人了。”
伍皓說着,丟下管家就和李智水進了屋裡。
管家快要哭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腦袋就算不被官府拿去,也早晚被少爺嚇死。
屋子裡傳來陣陣笑聲,不知道少爺和知府大人在說些什麼。
管家已經決定撂挑子了。
他沒法在這裡幹下去了。
側着耳朵聽了一下,就聽到知府大人對少爺說道。
“伍少爺果然氣度非凡!難怪趙侍郎寫信說,以後要與伍少爺多走動。”
“趙侍郎如今做事,深得聖上恩寵,他岳父大人擇日告老還鄉,那兵部尚書之職,怕不久就是趙侍郎的。”
“以後伍少爺可就是兵部尚書的小舅子,咱以後還要指着伍少爺在上書面前多說幾句好話,早點調咱進京爲官。”
“當然了,咱也不是一心爲官之人。”
“主要是想多出一份力,爲聖上多分擔一些。”
“好說。”
伍皓也不知道那個狗屁趙宣昭就怎麼那麼有本事,居然就要混到兵部尚書一職。
外面的管家聽了,大吃一驚,暗自後悔說道。
幸好沒和少爺講開了,不然走出這家門,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來做這個管家呢。
他挺了挺腰板,捋了一下頭髮,拽了拽衣服,大着嗓門在院子裡喊了一句。
“都好好幹活!不要偷懶!你,你,你……你們都給我幹仔細些!不然我告到少爺面前,立馬開了你們!”
“管家這是怎麼了?這兩天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換個東家嗎?”
“對啊,前些日子咱們幹活,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還說什麼這伍家早晚要倒,能走就早點走。”
“有毛病。”
“算了,反正咱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更好的東家,這小東家雖然瘋瘋癲癲的,可是咱們吃的喝的這條件都上來了,月例錢也漲了。”
“就是,幹活的嘛,哪個東家心眼兒好給錢多,咱們就給哪個東家賣命就是了。”
伍府裡熱鬧起來。
甚至王霸虎他爹王順水,提了一大籮筐螃蟹來了。
“伍少爺,你看看這上好的螃蟹。”
“剛從湖裡撈上來的。”
嘖嘖嘖,這麼好的螃蟹,至少得買三兩銀子一隻吧?
看看這一大籮筐,至少有兩百隻螃蟹,這最少也得六百兩銀子。
這個王順水一向摳門的很,那一文錢的銀子也要算得清清楚楚。
今天這是怎麼了?
“咱倆好過嗎?”
印象中不記得和他有什麼親近的關係。
老爺子在的時候,幾乎也沒什麼來往。
伍府在東南角,王家的西北角,兩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伍少爺說得這是哪裡的話?”
王順水笑得滿臉褶子,親熱地對伍皓說道。
“以前少走動,是我失禮了。”
“如今咱們走動起來,也算是親戚。”
伍皓忍不住笑了。
“你家裡幾個姑娘早就嫁人了吧?”
“我家也沒有旁的兄弟姐妹。”
“算哪門子親戚?”
“鄰親香千里,”王順水尷尬的說道,“走着走着就親了嘛。”
“我聽說趙侍郎看上了鎮南大將軍的小妾,鎮南大將軍已經將自己小妾送到趙侍郎府上,咱這不就是親戚了嗎?”
行吧,人家話都說到這程度上了,伍皓也沒必要和他翻臉。
關鍵那大螃蟹,個個肥嘟嘟的。
“這螃蟹我就收下?”
“伍少爺能收下這螃蟹可真是賞臉了。”
王順水喜不自盡的說道。
管家聽着連忙喊人把螃蟹擡了進去。
“吩咐廚房,今天中午吃螃蟹。”
“腿肉剝出來炒蛋清,蟹黃剝出來與蛋黃燒湯。”
“今天中午美美的吃上一頓。”
看着王順水說道:“王老爺留下來一起吃?”
那王順水不知道是想留下來還是想走,還是心疼那螃蟹。
那可是花了他大筆的銀子買來的,這個敗家少爺,居然一頓飯就把它給吃了。
最可氣的是,居然把這麼好的螃蟹分給屋子裡的丫鬟和院子裡的家丁們。
他們哪裡配吃這個?
“給外面的大哥們留一點。”
“不能因爲大鬍子不在這裡,就小瞧了他們。”
“好好好。”
管家高興壞了,馬上就吩咐廚房去做了。
王順水就一點也不想留下來了。
這樣的人能混到今天,靠的是他爹生了兩個好姐姐。
如今雖然說死了一個,可是他二姐現在雖然是側室,照顧的卻是趙侍郎的大公子,也就是他的嫡長子。
這個身份地位不可等閒。
“我就不打擾少爺了。”
王順水邊走邊說。
“我家那個混賬東西還在家裡惹事呢,我回去看看,回去看看。”
“我送送王老爺。”
話雖這樣說,伍皓的腳卻是動也沒動。
“少爺留步,少爺留步。”
說着,王順水就走了出去。
伍皓果然也沒有送他的打算,轉身就去找追兒姑娘去了。
“今天有個大傻子送來一籮筐螃蟹,咱們今天可以和這些姐姐妹妹們痛痛快快的吃一頓了。”
伍皓歡天喜地的進了屋,邊走邊說。
沒人回他的話。
伍皓有些納悶。
咦,追兒姑娘和那些丫鬟們白天無事的時候就在這裡說笑。
今天這是去哪裡了?
他走到院子裡喊了一聲。
“管家,管家,快來!”
管家一溜小跑跑了過來。
“少爺,什麼事?”
“少夫人呢?”
管家往裡張望了一眼說道。
“少夫人今天一早都沒出門,一直在屋裡呢。”
“沒看見人呢。”
管家往裡看了一眼說道。
“早上看到少夫人出來梳妝打扮,然後進屋裡吃了早飯,就再也沒出來過了。”
這就奇怪了。
難道又休息去了?
剛想往閨房裡走進去,就聽到裡面大喊大吵。
“姑娘,咱們還是和少爺商量一下吧!”
“您現在是少爺的人,有什麼事情,問問他吧。”
聽到那追兒姑娘抽泣的說道。
“我這種人,活着幹什麼?”
“還不如死了算了。”
聽到追兒姑娘這麼說,伍皓嚇了一驚,想也不想一步闖了進去,嘴裡嚷嚷着說道。
“你是我的女人,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死!”
說完這句話,他就傻了眼。
只見追兒姑娘穿着一層薄薄的紗衣,低低的哭泣着,粉白色的長腿斜臥在那裡,悽悽的眼神迷離着。
一個絕色女人,哭泣的時候,也是這麼驚心動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