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蘭縣百姓們奔走相告。
“里正少爺收拾那些土匪了!”
“那些土匪再也不敢夜間闖進來了!”
“我們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已經有了大半個月,家家戶戶提心吊膽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就算是白天,那些官兵們耀武揚威的出來,看到新義軍也是遠遠的躲開。
百姓們嘴上不敢說,心裡確實歡喜的很。
“少爺,今天又收到十筐雞蛋,二十斤豆腐,三十筐土豆……”
看到每天一大清早出現在府門口的那些蔬菜們,管家有些發愁。
“不是說了不讓他們送了嗎?”
管家鬱悶的說道。
“說過了。”
“早就說了很多回。”
“可是根本就沒人聽我的。”
“每天一大清早照例有人送過來。”
“有些老婆婆,揣着一個雞蛋,捏着一把青菜就過來了。”
伍皓嘆了一口氣。
老百姓心中都是有一杆秤的。
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把誰放在心上,攔也攔不住的。
“那就收下吧。”
伍皓無可奈何。
反正現在新義軍的隊伍也越來越大,這些雞蛋蔬菜,正好能派上用場。
“這個伍皓過分了吧?”
封意江聽到彙報,氣急敗壞的罵了起來。
“他怎麼敢擅自招兵買馬?”
“難道說不怕皇上說他圖謀造反嗎?”
“那不可能,總兵大人。”
副將忍不住說道。
“咱們手上有八千兵。”
“他手上只有一千兵而已。”
封意江咆哮起來,怒目圓睜。
“你的意思是說他能以一抵十?”
“咱們的兵都是吃乾飯的嗎?”
“平常撈的油水還不夠嗎?”
“這個……”
副將無奈的說道。
“總兵大人息怒。”
“咱們現在打的是土匪。”
“不是敵軍。”
封意江一拍桌子罵道。
“這有什麼區別嗎?”
副將尷尬的說道。
“總兵大人,這區別大了去了。”
“如果是上陣殺敵,就算敵人的家人也是我們的敵人。”
“可是現在殺的這些土匪們,或多或少會有將士們的親戚朋友。”
“遇到這樣的事情,誰會提着腦袋幹活?”
“總兵大人請想一想。”
“咱們招來的兵,那都是家裡吃不上飯的男人們。”
“山上的土匪,同樣也是家裡吃不上飯的男人們。”
“他們的出處相同。”
“說不定這其中,還有他們的親兄弟。”
“咱怎麼讓他們賣力去殺敵?”
封意江愣了一下。
他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但是如今風頭全讓伍皓給奪了,他心中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伍皓手下的人大多數和咱們不相干吧?”
“幹不過土匪,還幹不過新義軍嗎?”
副將愣了一下。
這是他沒想到的問題。
但他提出了疑慮。
“總兵大人,咱們打不過呀。”
封意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副將委屈的說道。
“總兵大人,這個真不是說詞。”
“咱們的人真的不是人家對手。”
“咱們如果不和人家作對,還能老老實實的吃軍糧拿軍費。”
“如果和人家作對,腦袋早就搬家了。”
封意江氣得半死,卻也知道他所說的沒錯。
“那個張奎怎麼說?”
“張奎派人來了幾次,山上早就沒什麼可吃的了。”
“晚上下不來山,還不等進縣城,就被人殺退了。”
封意江一聽大罵。
“他是傻嗎?”
“褚蘭縣只有一個縣城嗎?”
“周邊的村莊,難道人都死絕了嗎?”
他忽然站起來說道。
“現在是收穫的季節,讓他們白天夜裡,派人來搶掠!”
“這……”
“給咱們三成。”
既然已經放他們進村搶掠,三成是不是少了一些?
副將正這麼想的時候,突然間就聽到封意江說道。
“讓咱們的人換成土匪的衣服,混在各地。”
“遇到百姓搶百姓,遇到土匪搶土匪。”
我的天哪。
總兵大人真是高人!
裡外通吃!
“少,少爺不好了!”
剛過幾天太平日子,突然間管家急急忙忙過來彙報說,各處莊戶的人派人急報,鄉下儲備的糧食,都被土匪搶劫一空!
我去!
果然是太囂張了!
縣裡搶不到,居然跑到鄉下搶去了!
伍皓怒目,立刻去找大鬍子。
“大叔,這事怎麼整?”
“沒辦法。”
大鬍子雖然着急,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神出鬼沒,突然間來,突然間走。”
“我們接連奔襲,人都快累禿了皮,都沒抓到幾個。”
畢竟,褚蘭縣也是個繁華之地,有一千多平方公里。
這麼大的地方,一千多個人,根本沒有辦法管控過來。
更何況那些土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竄出來一批,他們搶了東西就跑。
莊戶們叫苦連天。
一年本來就沒有多少收入,如今眼巴巴的望着收穫季節,竟然被這些狠心的土匪們給搶走了!
“里正少爺,你要給我們做主!”
“我們現在沒有租子交給里正少爺,連吃飯的糧食都沒有了。”
莊戶們苦巴巴的看着伍皓。
他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有幾個和土匪反抗的,一刀就被削了腦袋。
這嚇得那些莊戶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入室搶劫。
糧食還在地裡的,直接被馬車連着糧食,連着杆子拉走了。
正好杆子曬好了餵馬。
家中的糧食,他們連着糧缸一起拉走,說是山上存儲不方便,帶着糧缸更好一些。
“唉呀呀,怎麼好幾天沒看見伍少爺出門了?”
真是人要倒黴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縫。
伍皓正在想辦法,封意江就跑過來嘲笑他。
“咱們伍少爺不是很厲害嗎?”
“怎麼這點兒小事就解決不了了呢?”
“滾!”
伍皓根本懶得搭理他。
“伍少爺這是何必呢?”
封意江臉皮極厚,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我可是好心好意和伍少爺來商量事情的。”
“你只要放了我姐夫,我馬上出兵清剿這些土匪。”
“反正你扣押他這麼多天,從他嘴裡也問不出什麼。”
不提王青山還好。
一提到王青山,伍皓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我哪怕是把他關到死,我也一定要弄清楚那幅畫到底是從何處來的!”
“也許只是撿來的呢?”
封意江隨口說了一句。
伍皓心中一動,突然間看了一下封意江。
他說得似乎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