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就這樣交給殷夫人了?”青青有點詫異的看着林鈺,“都不過去看看?”
林鈺很光棍的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會不會用什麼刑罰,看了自己心裡不舒服,不看呢好歹心裡舒服點。要知道這樣的眼線,直接審問肯定是問不出來的,一定要上刑。除非那丫頭被殷夫人的美貌魅力給降服了,然後就自動吐實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就算小芝那丫頭是個男人,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會被美人魅惑降服的。
“一直以來你對待丫環都極好的,基本連重話都不說,怎麼這次捨得了?”因房間內只有她們兩個,青青說話也挺直白,不過壓低了聲音而已。
“將心比心唄,別人真心待我,我自然真心待她。她本來就是帶着惡意來的,難道我還要對她抱有慈悲心嗎?老虎要吃我,但是不幸被獵人打死了,難道我還會掉兩滴眼淚?慶幸都來不及。”林鈺神色很坦然,剝了一個橘子,自己嘴裡扔一半,然後一半遞給青青,“嚐嚐,很甜。”
“那也要看看那丫環說了什麼吧。”青青接過橘子,嚐了嚐,確實很甜。“難道你就不好奇到底是哪家派過來的。”
“我只能肯定不會是林老夫人的人。”林鈺很淡然,“至於是鎮遠侯的人還是張家的人,對我來說基本沒差,兩家肯定是通氣的。安插一個眼線,目的也只是預防我暗地裡作亂而已,我對侯府和張家的威脅性畢竟不夠。而且這次那叫小芝的丫頭打探的是殷家的消息。而且不知道她得手了沒有。沒得手的話還好說,得手了必然涉及殷家的機密,所以我賣殷素素一個面子,乾脆交給她去審好了。”
“難道殷夫人不會懷疑你已經知道這個機密了?”青青想了想繼續問道。
“我自發現那丫頭有問題一直都沒有接觸她。這個一查就知道了。”林鈺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你不會以爲我一直坐在那裡亂翻賬本,就是閒着無聊發呆吧。”
青青的表情很清楚的表示她就是這麼想的。氣的林鈺拿手中賬本想敲青青的頭。可惜的是青青頭上還包着一塊紗布,提醒着青青的頭不久前剛遭了一場劫難。
“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林鈺笑笑,不過旋即嘆了口氣,“我原本也不想找侯府的麻煩,我也知道我的水平,可是過個安生日子怎麼就這麼難?”
“你也別抱怨了。”青青笑道。“現在日子最艱難的是新任的鎮遠侯夫人吧。我一想她見了殷夫人要給她行大禮,我就高興啊。”
“這倒也是,侯府那羣吝嗇鬼,說給你的賠償到現在也沒送來。”林鈺想起鎮遠侯府就有點不爽,殷素素的玻璃作坊一旦建成。肯定是會給張家極大的打擊,但是這是殷素素的報復啊,自己的報復措施還沒有着落呢。
青青哪裡猜不出林鈺的想法,搖了搖頭,伸手攬住了林鈺的肩膀,“阿玉,算了,我們還是在一邊看戲吧。”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林鈺聞言直起身子。雙眼熠熠生輝,“我不能就這麼算了,光忍着不是我的風格。”
“那也不急在一時啊,我們眼下要人手沒人手,要權勢沒權勢,要財勢沒財勢。你打算怎麼報復?”青青繼續勸說,“起碼我們也要有點實力再說別的吧,再說我看小鎮遠侯陸平之自娶了張婉兒後行事越發不着調了。我雖然消息不怎麼靈通,也知道因爲聖上和太子身體都不太好,幾位年紀比較大的皇子爭得厲害,指不定鎮遠侯府就會倒下。”
林鈺也明白這個道理,而且說起來自己這個原身只是鎮遠侯的妾,雖然是個貴妾,還是個癡情表妹,可畢竟也只是妾。
按律法講,妾通買賣,雖然正經娶進門的貴妾是不會做如此處理,但是地位上明顯是低的。如果不是因爲林若玉自己找上門去,又鬧的那出自殺,張婉兒只怕不會多關注林鈺,而會把注意力放在高門出身,風華絕代的殷素素身上。
“算了,我也不急在這一時了。”在青青的好說歹說下,林鈺總算放棄了短時間內向侯府的報復的想法,很是阿q的道,“不過想想,如果不用我動手,侯府就倒了,也不是很美的一件事麼。”
“你這個丫頭。”青青搖搖頭,“去拿個橘子給我吃,不過不知道殷夫人那邊審的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上刑了沒。”
林鈺對那個叫小芝的丫頭並未直說是要審她,而是派了她去殷夫人那裡送東西,小芝也沒起疑的跟着殷夫人身邊的夏蓮走了。
不過殷夫人那邊效率可比林鈺想象的強多了,先下了蒙汗藥,然後一碗藥灌下去,過了一會用冷水一激。那丫頭醒了倒是醒了,不過眼睛立刻就直勾勾的,問什麼答什麼。
“是誰派你來的?”殷素素對那藥效毫不懷疑,直接了當的問道。
“是侯爺,他怕表小姐再鬧出什麼事來,又想查查表小姐真實的家底,免得表小姐錢多了跟他作對。而且表小姐和殷夫人關係好,肯定能打探些機密消息。”
還真讓林鈺猜對了,這個丫頭雖然是派到林鈺家裡做臥底的,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真是衝着自己來的呢。也是,自己家裡想安插個人手可不容易,安插到自己身邊更是不可能的。不過心中還是有點失望的,雖然之前基本已經確認這個丫頭的來源,殷素素還是抱着一點希望的。
金禾是跟在她身邊的老人了,深深知道殷素素的心事,連忙勸道,“小姐。想想也是,那裡派來的人是不會有這麼蠢,這麼容易露出馬腳的。”
“這倒也是。”殷素素沉靜了下心緒,冷笑兩聲。繼續問道,“那你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嗎?”
“總算打探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那個死肥豬管事竟然敢揩老孃的油。”小環憤憤的道。“揩油就罷了,還沒說出什麼子醜寅卯,只說作坊有了什麼新成果,今天送樣品給殷夫人看。”
“那你知道是什麼樣品嗎?”殷素素倒是有點緊張了,真讓這丫頭把消息給傳出去了,玻璃生意肯定要麻煩些。
“還不知道,不過我知道表小姐已經拿到樣品了。她基本不怎麼約束丫頭,我到時候可以偷偷看看。”小芝有點嘲諷的道,“蠢人就是蠢人,別說勾不住侯爺的心,連個丫環都約束不好。”
“那你一般和誰接頭。傳遞消息?”殷素素繼續問道。
“是林若玉那個蠢貨後門處一個小攤販。”小芝繼續詆譭林鈺道,“不過她一直都不讓粗使丫頭單獨出門,我這樣的人她還當我真是粗使丫鬟,真是沒眼光。”
正是你嘴裡的蠢人把你揭露出來的呢,殷素素暗自笑這個丫頭自己看人才是沒眼光。不過她旋即注意到一件事,這丫頭說話的酸味如此大,難道這個丫頭和鎮遠侯還有一腿?還是她想勾上鎮遠侯當個姨奶奶?
“鎮遠侯還有派遣到別處的眼線嗎?”殷素素略沉吟了一下,繼續審問。
“眼線也不是那麼好安插的。”小芝道,“殷夫人治家嚴。實在安插不進去,就是和我一批派到任婆子那裡想要安插到表小姐家的三個人,也只留了一個。”
殷素素又問了幾句,見那丫頭基本說不出什麼信息了,才叫人把這丫頭拖回去。不過她也改變了原來的主意,吩咐道。“去請林小姐過來,然後去控制住孫管事。”
“這個時辰?”春薇對控制住孫管事並無異議,不過對把林鈺喊來就有點不解了。她看了看沙漏有點遲疑道,“已經是二更過半的時候了,林小姐說不準已經歇下了。”
“她說過,一般睡不那麼早的。”殷素素的記憶力極好,過耳不忘,林鈺隨口說的一句話,她一直都記得。“而且就是她休息下了,也要把她喊起來,這種事情處理的越及時越好,拖到明日說不準還有變化。”
“奴婢受教了。”春薇點點頭,又道,“這事畢竟不是小事,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林鈺今天倒是休息得很早,雖然因爲現代的習慣,太早了睡不着,不過也換了古代版的家居服,正在盤算着那個王大福關於那十頃地的調查怎麼還沒到。林鈺雖然手下沒什麼可用的人,可是如果是一個太過磨嘰的人,林鈺也不敢給他重用。
她正想着那王大福明天送了消息來,倒也算合格,如果再拖下去,就要重新物色田地的管事了,就聽到珍珠敲門。
“進來吧。”林鈺收起賬冊,一般是獨處一室,沒有跟人分享一個臥室,尤其一個牀的習慣。因此丫頭們都在外間,進來前要先敲門的。
“春薇,你怎麼也來了?”林鈺很詫異的看着跟在珍珠後面的春薇,“你家夫人有什麼事情嗎?”
“我家夫人請您過去一趟,那丫頭處審出了點東西。”春薇笑道,“還是勞煩林姑娘跑一趟了。”
“不麻煩。”林鈺一邊快快的換衣服,一邊尋思起來,殷素素叫自己過去做什麼?自己家那點事自己門清,沒什麼可以瞞人的,審出來的機密也是殷家的機密。而這丫頭的主家是誰,到底是什麼意思,完全可以明天告訴自己,根本沒必要大晚上的把自己喊出來啊。
“那丫頭的主子到底是誰?”林鈺想來想去,想不出個章程來,直接開口問道。“你家夫人是怎麼打算的?”
“是鎮遠侯。”春薇倒是隱隱約約猜到了殷夫人的意思,不過也不敢作準,只是含糊應着。“至於其他,奴婢也不知道。”
林鈺看了一眼春薇,知道她不會說,也不再糾纏,橫豎春薇不說,春薇的主子還是會告訴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