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51年9月9日,嚴九烈控制了宮中所有的御林軍,嚴陣待發,緊閉宮門,欲行篡位之舉,卻不想千鈞一髮之際錦夜公主趕來,三萬錦夜騎由天幕降下,宛若戰神,數萬兵馬齊聚皇宮,戰鬥之慘烈令人觀之不忍。
《趙國~帝王傳》中曾記錄:帝崩次日,朝臣入宮,大門開,朝臣驚,遍地的殘骸,濃郁的腥氣,鮮血自宮門至大殿,雖是乾涸,卻已成枯河,內閣侍讀學士等三位大臣當即昏厥!
蕭太后身穿素衣現於百官之間,淚眼朦朧,極度哀傷,德公公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弱齡登基,自親政以來,紀綱法度、用人行政,不想竟出嚴九烈此等逆賊,結黨營私,貪污受賄,謀害大臣,罪大惡極,故抄其財產,滅其九族。
趙氏皇族本就人丁單薄,朕大去之後令汝南王三歲之子龍含淵繼位,封吾姐龍月錦爲攝政公主,太傅,魏將軍等人爲輔政大臣,輔佐稚子!禪精竭慮,隱忍數年,如今身死,朕無大憾,只願衆臣盡力輔佐新帝,於願足矣!
趙光帝龍月天,這個被嚴九烈把持朝政,以十歲弱齡登基的皇帝,史家留下的只有無數的感慨,碌碌無爲,平庸軟弱,在位期間,太后管轄,丞相攝政,毫無政績可言,更讓人嘆息的是,因嚴九烈阻擾,他至死都未有一妃一嬪!故又被戲稱趙哀帝,其意趙國最爲悲哀的皇帝!
“什麼?皇上…?皇上!”太傅顫抖的看着蕭太后,無聲的癱坐在地上,衆朝臣亦悲切哀嚎,一時間哭聲震天,大殿籠罩着哀傷的氣息!只有劉思面色沉靜,疑惑道:“攝政公主龍月錦?”
“沒錯,正是本公主!”清靈的聲音傳來,一道身影緩緩走出,紫衣墨發,淺笑雍容,一雙狹長的鳳眸幽深若潭,瀲灩異彩,本是微笑的臉龐,卻有一種不容忽視的霸氣,被那雙眸一掃,冰冷的寒氣頓時從心頭升起。
那是一種無關於長相、無關於身份的強大,無需任何言語,她本身就是強勢的代表,不需要襯托不需要僞裝,就那樣站在那裡,就讓一干朝臣身姿矮了幾分!
年輕的朝臣已經低頭,只有一些老臣看着錦少的臉龐帶着顫抖,“你…你…先皇”
咚,沉重的磕頭聲傳來,衆人轉頭,發現蕭太后不知何時跪在了地上,
“太后,你這是何意?”衆朝臣驚訝的看着蕭太后,不解其意!
“今日哀家就交代年少所犯的錯事!”蕭太后仰視衆人,目光帶着破釜沉舟的意味:“二十年前,哀家帶着家族的榮辱入宮,雖是爲妃,卻不得自由!
但先帝寵幸,哀家也漸漸釋了心懷,卻不想帝王愛,竟是那般短暫,自從元妃進宮之後,陛下一再流連她的宮殿,在不復從前恩愛!所幸當時哀家已懷上了孩兒,萬千寵愛於一身,可是這份虛榮,也讓哀家迷失了本性!
再加上當時麗妃的出言相激,說若哀家生下的是女兒不過是竹籃打水,於是擔憂起,惡意生,在產期那一天,哀家提前讓貼身太監找來了一個剛生下的男孩,若生女便可調換,若生男直接殺死,果然生下的真的是一個女兒,哀家讓丫鬟丟棄在了通向宮外的河水中,留下了男孩!”
金燦燦的朝暉,漸漸染紅了東方的天際,恢弘的宮殿被燦爛的雲霞染成一片緋紅。陽光灑落大地,映照在那單薄的身影之上,平添了幾分蕭索:“當時哀家認爲,母憑子貴,一朝得嗣,一生便有了依靠,卻不想那男孩天生體質虛弱,餵養了一年之後,竟然死去,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隨後哀家的父兄因貪污案,被先皇不喜,家族一瞬倒塌,若不是好姐妹元妃爲哀家求情,可能哀家早已經化爲了黃土一堆,自此良心一直忍受苛責,半夜經常夢到女兒索命,直至三年前,三年前哀家見到了這個黃色的包袱!”
已是蒼老的容顏之上,點點淚珠灑落,蕭太后接過貼身侍女手中的破舊包袱,沉聲道:“這是當年哀家丟棄女兒之時用的包袱,金黃之色,上面刻着吾兒的生辰八字,在看到錦兒這張酷似先皇臉,哀家一瞬清楚了所有!
爲攀權勢,私自換兒,隱瞞數年,其罪容株,怎麼懲罰哀家,哀家都不在乎,只盼望吾兒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陽光之下,光明正大的站在衆臣面前,大聲說一句:我是趙國公主龍月錦!”
鏗鏘的話語說出,衆朝臣愣愣的看着太后,雖然知曉宮中晦暗甚多,可是聽到蕭太后的話,衆朝臣仍舊嚇了一跳,私自將女孩換成男孩,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可是如今她已成太后,再加上如今皇帝,嚴九烈均已經死去,朝中必須有一個人主持大局!這蕭太后也萬萬不能處置,衆朝臣一時無言,齊齊看向了太傅!
既然嚴九烈已死,那麼這個兩代忠臣變成了衆人的指路標!太傅嘆了一口氣,扶起了太后,道:“太后能親口說出這一番話,必定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二十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老臣也不願提起,如今只要這位公主證明自己的身份即可!”
錦少微微一笑,沒想到這個太傅也是個精明的主!就目前的形式來看,皇帝已逝,朝中無主,誰都很清楚短時間內朝中的主人會是母后,如今這太傅避重就輕,寥寥兩句,便給了太后一個人情,一句話點到了中心,又讓朝臣無可反駁!
朝堂詭秘,只聞幾句話便已窺得三分,不過若不是精明的主,怎麼會在大刺斬殺朝中忠臣的嚴九烈手中活下來呢?
“太傅所言甚是,僅憑哀家一面之詞也不能斷定皇兒的血脈,但是若想得到答案,那就只能在做一件大逆不道之事!”
衆臣悚然一驚,忙問道:“何事?”
蕭太后定定的看着朝臣,一字一句道:“滴骨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