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動了一下有點腫帳的太陽穴,呂風慢慢的走到了懸崖邊上,皺着眉頭看着腳下那茫茫的白色雲海。通宵傾談,呂風終於對如今雙仙宗的局面有了大概的瞭解。畢竟是用暴力征服的海外道門啊,那些對自己師尊忠心耿耿的弟子,要麼是破門而出,隨時跑回來找雙仙宗的麻煩;要麼就是投入了雙仙宗門下,整日裡有意無意的給你添亂。而那些門人中有野心的傢伙,則是對內每日裡溜鬚拍馬,討好丹青生夫婦,對外則打壓陷害,唯恐有同門的勢力超過了自己。?
亂啊,亂!丹青生二人又不是什麼料理內務的高手,所以整個雙仙宗是越來越亂。他們原本還想扶植幾個得力的門人幫助自己,哪知道扶植起來的,都是狂鯨島島主黑沙道人那樣的野心勃勃的人物,他們手中的勢力越大,整個雙仙宗就越是亂得厲害。?
也就是這樣,兩個無奈的散仙只好在每日裡訓斥那些惹是生非的門人時候,有心無心的在那裡念頌呂風的好處,說呂風多麼的能幹,多麼的精明,多麼的忠心,多麼的厲害,彷佛洗腦一樣,讓這些門人一個個都深深的害怕起呂風來。“唉,這兩個老傢伙可真是,我呂風在中原的名頭就夠兇狠了,他們居然還害得我在海外也是臭名頂風還傳十八里。”狠狠的揉動了兩下太陽穴,呂風低聲的嘀咕着,心裡不斷的盤算着,到底要如何才能把雙仙宗如今地局面整合起來。?
一朵白雲晃悠悠的從呂風身前飄過。立刻就被無形的劍氣震成了粉碎,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隨風飄散了。呂風側耳傾聽着下方那那火柱發出地震耳欲聾的‘呼呼’聲,整個人有飄然御風而去的虛幻感覺。“那兩個老傢伙,可實在是可惡。不就是送了他們兩粒神丹麼?居然立刻就閉死關去了,說什麼要我打理整個雙仙宗。我,我哪裡有那時間呢?”?
“船隊還在扶桑島那邊等着,我最多隻能在懸空島逗留一個月兩個月,就必須返回扶桑,和他們一起返回中原。怎麼說我也不能做那錦衣衛統領了,數千黃龍門弟子還等着我回去呢。可是雙仙宗也能丟下呀,雖然如今門中高手不多,但是也有兩百多元嬰期的人物,分神期的也有十數人。根基不錯的門人弟子更是有一萬多人。。。唉,這股力量如是能徹底的爲我所用的話。。。”?
皺眉沉思了老半天。呂風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手上拎着的那條玉石鏈子。鏈子上掛着一個小小地玉牌,上面正面雕刻着一凌天飛舞的飛天,反面則是一副極其寫意地山水圖形,這就是雙仙宗的掌門令苻了。玉符上面佈置着本命元神的禁法,其上有雙仙宗門下所有島主的一魂一魄,只要催動禁法,這些島主立刻就會魂飛魄散。這也是丹青生無奈之下采用的控制門徒的手段。?
呂風輕輕的摩擦了一下這玉牌,嘴裡低聲地叱罵到:“胡鬧,總算明白他們怎麼會變成散仙的了,根本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就算那些門人弟子有願意效忠的,你把他們的魂魄禁制在了這玉牌之上,豈不是也逼得他們心中只有恐懼,再也沒有效忠的心思麼?要是我的元神隨時都掌握在其他人手中,隨時都可能被人打成粉碎,我只會挖空了心思來討好你。卻是絕對不會忠誠於你的。”?
“一個月,哼,那就一個月吧。我打賭我呂風可以在一個月內整頓好整個雙仙宗。讓整個雙仙宗按照我的想法重新的組建起來。。。我呂風是從大明朝地朝廷裡面打滾出來的,要是還對付了你們這羣遊離世外的修道人,我乾脆一腦袋撞死在錦衣衛地大門上算了。”猛的吸了一口氣,呂風一拳緩緩的朝着前方擊出,那雲海上頓時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直徑十幾裡的大窟窿,露出了下方那黑沉沉的雲頭。?
想到就做,呂風大步的走下了那懸崖,順着一條修建在萬丈絕壁上的棧道,快步朝着那些門人弟子聚居的宮殿羣走去。他一邊走一邊謹慎的查看着四周的情形,縮頭縮腦的有如作賊一樣,唯恐被人發現了他的痕跡。走了大概兩百丈的樣子,呂風低聲的抱怨起來:“這是懸空島,世外仙島啊,怎麼弄得彷佛大內禁宮一般?到處都是守衛,到處都是禁制,搞什麼呢?”?
他乾脆的發動了遁天符,配合着他的五行遁法,一抹虛影無聲無息的飄過了幾個雙仙宗弟子,輕飄飄的走進了神氏三兄弟所在的樓閣。?
靜靜的站在門口,他正好聽到了神氏三兄弟低聲的談話。那門口原本有一個隔絕聲音的法陣,呂風卻是仗着遁天符的力量,直接走了進去。他從周天寶菉上已經參悟了無數的法咒、陣法,根本就沒有觸動那報警的禁制,就這麼走進了大門,站在了門口。那神一很小心的說到:“宗主又閉關了呢,狂鯨島、火濤島、天激島的那幾位,怕是又要爬到我們頭上來了罷?”?
神二無奈的用手撐着下巴,整個人靠在了桌子上嘆息到:“那又能怎麼樣呢?總之和他們敷衍着吧。這羣孽畜,宗主他們出關的時候,一個個都彷佛正人君子一樣,對我們這些老傢伙還算不錯。可是每次只要宗主他們一閉關,就立刻對着我們呼三喝四的,又是要我們獻上靈藥,又是要我們獻上各種奇珍異寶,那幅嘴臉,實在是難堪了。”?
神三垂頭喪氣的說到:“就不要抱怨了罷,我們還能活到現在,卻也是錯的了。老烏頭他們,和我們都一樣,原本消遙自在的做自己地島主,不就是因爲一句不願意服從雙仙宗的命令。就被黑沙他們帶人把整個小島都給煉化了麼?。。。好死不如賴活着,看看這次宗主閉關了,應該是那呂風主持宗內的大事了吧?那黑沙他們,就算想要計算我們。也要給呂風一點面子是不是?”?
神一皺起了眉頭,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再次謹慎地佈下了一個禁制在房間內,這纔有點害怕的說到:“不要說那呂風,他卻也不是什麼好人呢。就看看他爲了煉製法寶,乾脆就奪走了扶桑的地元精源,就知道他的手段了。要是他主持大事,怕是我們的日子更難受啊!”?
神三抱怨到:“那能怪誰呢?還不就是我們自己的功力修爲夠,雙仙宗一找上門來,爲了保住我蒼雲島的道統。只有俯首投降了不是?唉,要是早知道有今日的事情。我們百年前就應該苦修的,要是我們三個都到了虛境的話,宗主他們總是要給我們一點面子,至於讓黑沙他們如此地欺凌到頭上來呀!”?
神二咳嗽了一聲,臉色有點發紅的說到:“老三,你就要抱怨了。能怪誰呢?還不是我們三個太喜歡逍遙于山水之中了,這本命地功候沒有打磨上去麼?。。。早知道就要聽師尊的吩咐了。她老人家飛昇的時候,不是說我們蒼雲島註定要有一段時日倒黴麼?命中註定的事情,就不要說這些了!唉,只要守住那點翠紫雲英,我們蒼雲島的道統就還有希望。”?
神三立刻叫嚷起來:“師尊她老人家也是老糊塗了,飛昇就飛昇吧,還搞出這麼多的古怪來。嘰裡咕嚕的羅嗦了一大通,把我們蒼雲島地秘籍全部封印了也就算了,還非要那點翠紫雲成熟了才能打開禁制。。。還說什麼我們蒼雲島一旦碰到了長着兩張嘴巴的人。就有復興的希望。天下長兩條腿的人多了,兩張嘴的,除非我替他臉上開一刀。還能多一張出來。”?
神一嘴裡也是一陣的嘰裡咕嚕的,滿臉不快的說到:“你們說什麼呢?說什麼呢?我們那師尊的確是有點對門人弟子不甚放在心上,可是怎麼也是我們師尊啊,哪裡有你們這樣背後說她老人家地?。。。不過,她老人家的確是糊塗透頂了,我們金丹都還沒有修成,就飛昇了。就算她等到我們修到了虛境再飛昇,那也是好事啊!有她老人家坐鎮,誰敢對我們蒼雲島多看一眼?”?
神二用手指頭在口裡沾了點口水,無聊的在桌子上寫了起來。他不斷地畫着‘口’字,嘀咕着說到:“兩張嘴,兩張嘴啊,天下哪裡去找兩張嘴的人?。。。唉,要說我們還是趕緊離開懸空島罷,怎麼說現在宗主任命我們管理西方的所有島嶼,就算黑沙他們再囂張,也要給我們一點面子,再也不會直接打到我們門口去吧?”?
神三拍拍腦袋,皺眉沉思了一陣,這才點頭說道:“走,大哥二哥,我們還是早點走的好。那呂風的性情,我們可是知道的,還是早點離開爲妙。要是黑沙那傢伙和呂風勾搭上了,呂風知道了我們點翠紫雲英的好處,看他搜刮地元精源的勢頭,肯定是也要把我們的紫雲英全部給颳走,到時候我們怎麼才能取出師尊留下的道書啊?”?
神二嘆息了一聲,在桌子上寫下了”呂風’二字,用手指頭斷的指指點點的說到:“唉,走吧,走吧,就算被人家罵我們縮頭烏龜也是顧不得了。反正每次都是這樣,他們不來找麻煩呢,我們就帶着徒弟去外面遊歷一番,找麻煩來了,就往島裡一躲,憑藉師尊佈置下來的禁制,他們也進不來。諒他們也不願意毀掉整個蒼雲島,否則他們哪裡去找點翠紫雲英呢?”?
指指點點的,他不斷的用手指頭對着那個呂字捅啊捅的,突然驚聲說到:“噫,奇怪了,他呂字可是兩張口合在一起的。這。。。”?
神三揚揚眉頭,抓着神二的肩膀罵道:“呂風有兩張嘴麼?我可沒發現他有兩張嘴聳二哥,你也不要羅嗦了,趁着現在黑沙他們還沒有找上門來,我們先走了就是。海外這麼大,他們想找到我們也難!這呂風送了我們六顆仙丹。回去我們先找個僻靜地方煉化了這仙丹,道行肯定可以精進一截,到時候就算打不過黑沙他們,跑總是來得及的。”?
神一嘴裡咕噥了一長串地話。呂風正好站在他旁邊,聽得真切。“師尊啊,弟子們是把你的面子給丟光了,唉,您在天界有靈,可千萬不要動火生氣。要是生氣了,就直接下界把那狂鯨島給陸沉了罷!不過,我們也沒有太丟您的臉面,最起碼我們沒有成天躲在您的禁制下過日子,我們還是敢帶着門人弟子出門遊歷地。唉。雖然是躲着黑沙他們到處遊歷,但是起碼我們沒有龜縮在蒼雲島上。是不是?”?
呂風暗自好笑,神氏三兄弟給他的印象不錯,是那種真正的有禮有節的修道之人,沒有那種虛誇的囂張浮躁之氣,看他們訓斥自己門下弟子的模樣就知道了。可是沒想到,到了人背後,關起門來了。他們三人卻是如此的羅嗦。不過他們也是很可愛的嘛,呂風帶着點笑意的想到。“唔,兩張嘴的人麼?他們師尊豈是在調侃我呂風?嘿,知道你飛昇地時候引發的天地靈氣太多,足以參悟一些未來之事,說不定今日我偷聽他們地話,也在那老傢伙的計算之下了,可是不用這樣說我吧?我呂風哪裡長了兩張嘴巴呢?”?
搖搖頭,呂風解去了自己身上的遁法。一道水波樣的素光在空氣中閃動了一下。呂風高大的身形驀然出現在神氏兄弟面前。正拉着神二往外走的神三突然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大活人,不由得驚嚇得狂叫一聲,一掌朝着呂風推了過來。‘嗤啦’一聲響。他的掌心處噴出了一股白色地氣勁,帶着縷縷藥香,朝着呂風當胸擊來。?
呂風點點頭,難怪他們自己都說是迷醉於煉丹啊、走訪山水,所以才耽誤了自己的道行修爲的。看神三打出的本命元氣,裡面居然都帶着丹藥的香氣,莫非他們是整日裡泡在藥罈子裡面不成?伸手虛抓了一下,呂風五指間閃過一道金光,把那白氣抓在了手中一揉,揉成了一個氣團後隨手一拍,又從神三的胸口處拍回了他的身體。?
神一、神二都呆住了,他們自然看得出來,呂風那一掌拍出後,被他凝練的那一團神三的本命元氣是重新回到了神三地體內,水乳交融彷佛沒有擊出一樣。就這一手,立刻就把他們給鎮住了,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啊,本命元氣擊出之後,性質就產生了變化了,怎麼可能還能重新回到身體內??
神三則是自己驚嚇得退後了一步,他只感覺胸口一股熱力衝了進來,順着自己的運氣路徑運轉了幾周,自己並沒有擊出了本命元氣後地空虛感,反而覺得神氣充足,比打出那一掌前還要舒服了許多。?
呂風輕聲的笑着:“神三先生怎地對呂風有成見麼?見面就是一掌呀!神一、神二兩位先生卻是怎麼如此緊張呢?呂風此來,絕對沒有惡意。”如意的轉換了一下身上的氣息,呂風渾身仙氣繚繞,一臉和藹的笑容,那隱隱透出的氣勁讓他的衣襟翻舞,長髮也輕輕的飄動起來,配合他英俊的面龐,滿是和善眼神的眸子,充滿了一種奇異的誘惑力。?
神氏兄弟愣了老半天,看了看門口的禁制,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呂風,猛的嘆息到:“呂師兄果然是好手段,唉!”?
呂風笑了笑,有如春風拂面。他輕鬆的坐在了這精舍內的椅子上,舒服的伸了伸兩條腿,哼到:“三位還請坐,以後呂師兄這個詞,可就再也不用提。呂風乃是三位的晚輩,要是三位前輩看得起,就叫我一聲風子則可。”他亮出了手中的掌門令牌,嘴裡唸叨着‘蒼雲三老’,手指頭彈動了幾下,幾道暗紅色的血光閃動了一下,令牌上發出了清脆的鳴聲。?
神氏三兄弟只感覺身體一震,突然自己那被禁制的元神已經飛回了身體,不由得露出了狂喜神色。可是神一畢竟是三人中的老大,看到呂風這般行徑,很是謹慎的問到:“禮不可廢也,呂師兄乃是雙仙宗的掌門大弟子,我等怎敢放肆?多謝呂師兄解開了我等禁制,卻不知道呂師兄有何吩咐,我蒼雲島一定鼎力相助。”?
呂風笑起來,指了指他們身後的椅子笑道:“坐,坐啊,站着說話作甚呢?唉,我呂風這次來,的確是有事情要求三位幫忙的。我再說一次,這呂師兄三個子,是再也不用提起了,三位乃是前輩,對我這一後生晚輩,何必如此的客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