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不可言?
寧多餘亂糟糟的畫工,引來翠玉城翻天覆地的變化。
何爲變化?
寸早不生的都城,如今蓬蓽生輝啊。日出、日落在幾百年未曾改變過的挑水習慣,在不成形狀的圖畫下,得到解決。
清晨,晨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枝葉,柔和的灑在地面。
“臭婆娘,你是怪才!”蘭寧葉赫不服氣,“翠玉成上下都出都是樹。”
放眼望去,曾寸草不生的翠玉城,如今籠罩在一片碧綠中。各色植物移到在此地。這女人還真有本事。
“過獎過獎!”寧多餘雙手作揖,點了點頭,“把兒子給老孃抱好了。”
“我做事你放心。”連連點頭。
好不容易建議起的關係,蘭寧葉赫立正姿勢,擡頭挺胸,臂膀有力的 抱着治兒,大步上前。
一路離開,待到城門時,天異變。
光芒四射瞬間烏雲遍佈,隨之炸雷驚現。氣勢猶如地動山搖,一把閃着光亮的利劍,迎天而出,天活活劈裂成縫隙。
城中上下,人心換亂,呼天喊地。
“娘!”治兒緊緊抓住胸膛前的衣襟,驚悚慌亂。
“娘在這!”
兒子入懷,悶在懷中,寵溺搖晃。與蘭寧葉赫交匯眼神,眼神在一聲霹靂聲中,黯淡無光。鋪天蓋地黑夜掩埋而下。
“難道傳說是真的?”蘭寧葉赫嘟囔,充當護花使者角色,張開一臂,護住母子。
“呵呵!”寧多餘笑而不語,傳說現,災將現。“孫子,給老孃站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對寒公子人情還,留字書離去。不料,遇上這等事,城門近在尺咫,伸手不見五指。寧多餘搖晃害怕的兒子,細細傾聽除了驚天動地地炸雷,藉着閃電而來的短暫之光,觀察除了異象的變化。
霎時,如朝曦在城門一側緩緩而升。
“蘭寧葉赫帶着老孃飛身出城門,快。”寧多餘說,“快,越快越好。”
“好!”
一手環住細柔的腰,直越而上。腰部傳來縮進的力道,腳尖觸碰在城牆上。勢如晨曦的光束,像風中殘燭,鋪天蓋地的雷聲,風聲,匯成一線,直逼而去。
黑夜依存。
一躍百丈,光束漸漸清晰。一點硃紅冉冉上升。
“這不是我們來的那裡,”蘭寧葉赫帶着兩人在叱吒中飛行,“長滿翠竹的青山。”
“是,”未說完,纏綿不溪的河流,成飄旋的綵帶,在空中搖擺,泛出瑩瑩水澤之光。驚雷後,猶如仙女散花,灑在青山中。
山巒內,像極了 黑夜裡,佈滿千萬螢火蟲,一閃一閃。
“快,停下。”
落地,氣喘吁吁,“水桶腰,這重量堪稱……”
綠光,碧綠如翠綠,在山巒每一個縫隙中散開。黑夜,一片寂靜,靜的只能聽見靜悄悄。
“趴下!”寧多餘大叫。
剛叫完,山巒炸。排山倒海的灰煙,鋪天而地而來。泥塵、石子,澆滅空曠。
天,豁然而亮,通天四亮。
咳咳起身。治兒閉緊雙眼,小手緊緊抓住寧多餘胸前。
“治兒,睜眼。”寧多餘叫着。
“娘!”小傢伙習慣性先睜一隻眼
,在睜一隻。拍手高興。“天亮了,娘!”
剛纔一切,對小孩子來說,無光緊要。但,對大人來說,意義非凡。
狼嚎,兵刃碰撞,撕裂地慘叫。這些來自遠處青山內。眺望,身如夏季,身陷萬物復甦的春季。
青山早已不見蹤影,翠竹鶴立蒼穹。飛鳥徘徊,長鳴此致。
“蘭寧葉赫你早知道?”她問。
“幾百年的傳說,天卓大陸人人皆知。”
傳說:天卓大陸寒翠國百年來,植被以翠竹爲主,曾有位算古今的道士,路過護城河,在湖中,看見翠竹葳蕤而生,回頭一望,見青山翠綠,環繞而生。於是算了一掛。
說,百年後異象生,剛好身旁有百姓,便問,何爲異像?
道士笑而不答,待離開時,告訴挑水而來的漢子說,‘千年長生,永不覆滅’就在青山中。
寧多餘蹙眉,“那漢子的後人是?”
“寒翠國世代君主。”蘭寧葉赫說。
“寒翠國女人低賤如豬也與那臭道士有關係?”
“……,是!”“原由,一個挑水女人把他撞到河流中,道士罵了一句女人乃小人也,挑水之人登機後,就視女人如小人。”
寧多餘大笑,兒子跟着一起笑。
“哈哈哈,那君王不是小人所生?”寧多餘笑的快掉淚,“小人生君王,君王是男人,那男人是啥玩意兒?”
“咳咳,注意言辭。”蘭寧葉赫提醒。“女人乃傳宗接代也。”
寧多餘冷然一笑,在蘭寧葉赫眼中那架勢勢必要幹架,點了點頭,接受戰書。
架未開始幹,青山那邊葳蕤變成一片血紅。風速下,他們嗅到血腥味,兩人對視一眼,暫時休戰。
“回城。”蘭寧葉赫說。
“好!”
加大步子,回城。途中回望,血紅似小溪從青山上緩緩下流。傳說,引來慾望中的爭鬥,處在權利峰巔之上的人,在奇能異士推算中,早已在那做好埋伏。等待異象到來。
寧多餘抱着漸漸睡去的兒子,思緒一併展開。埋伏中有他嗎?
途中而來的蘭寧鳳晨,在寒翠國內,負手佇立。白衣翩躚,隨風而揚,衣角繾倦,如墨畫的眉,在騰雲飛馳而來的步伐下,舒展角度開闊。
君王禮後, “皇上,異象現。”如花的容顏上,激動和喜悅,“三大強國圍攻寒翠,寒翠國要易主了。”
似點抹的脣,出現轉瞬即逝的笑容,“治兒還好嗎?”
“在青樓受傷,被寒翠國七皇子所救,併入住府中。”
空氣中暖流注入冷冽的氣息,半空漂浮的灰塵,也停止了動作,靜靜地,悄聲的。
半許後,“月夕冷月那邊有大動靜?”蘭寧鳳晨說。
“跟我們一樣,不惜餘力奪取。”
“鹿死誰手與誰爭鋒?”長臂揚,繽紛落,落滿地。
強大,需要強大的對手。那麼蘭寧鳳晨的對手無外乎月夕冷月。
露天外,煙霧迷茫,漫天遮掩,試圖遮天蔽日。
一招一式,劃破天際。一動一舞,灰塵破亂而飛。綠茵下,墜葉在劍風下,紛紛下墜。墜滿身,落滿地。來回移動的腳步,毫無憐惜的踐踩上去。
“回皇上,寒翠國在三國圍攻
中,撐不了多久。”影澈單膝下跪。
“寧多餘在哪裡?”收回劍式,劍把握在手中,鋒利上倒影着冷漠無情的問候。
“在翠玉城。”影澈回覆。
“寧主子不知道給寒翠軒什麼,百年寸早不生的翠玉城,如今蓬蓽生輝。”
“就連護城河的水,也引到了百姓家中。”影澈一口氣說完。
利劍劃破長空,冰冷無情的利劍聲,如同它的主人一樣,無情無緒。揮起它時,它可以令對方鮮血長流,收回時,在鞘殼中冷冰冰的呆着。
落葉在舞動的姿勢中,紛紛捲起,破天而飛,劍式到哪,賤飛到哪。起身的影澈抿着脣,他很清楚,寧主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爲了她,月夕國至今無後。
當聽到寧多餘產子時,皇上離皇宮,回王府。那裡一木一草皆是曾經。那晚,皇上走遍整個王府,天亮時分,在寧主子的房間內,飲酒把杯。
何其深,可惜那女人不知好歹。一路作奸犯科,還在青樓不要臉的……甚至還住進了寒翠國七皇子府中,這女人真真是不要臉。
脖子上涼冰冰的觸感,恍然如夢。他犯了大忌。
“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聲如冰。
“謝皇上不殺之恩。”單膝下跪,“影澈不該隱瞞寧主子消息。”
劍跟隨而下,刺進半分,血染紅衣襟,“寧主子在青樓衣不遮體,翠玉城的男人都來宜春樓捧場。”
冰涼劍刃融入肌膚,四肢百骸泛着寒冷,從小做爲死士,早已不懼生死,這刻,竟然在顫抖生死。
“併入住寒翠國七皇子府中。”
眼花繚亂,一招中,墜葉成碎末,掩了地面,淹沒了一切。眨眼,落葉早已不復存在。
一招一式,舞動着一個動作。傲骨天生的背影上,如緞的綢發,隨態而變化着角度。
‘寧多餘,還記得這一招一式?在蘭寧朕用着這一招一式刺進你的肌骨中,’該死的女人,你對朕說,‘月夕的百姓不能沒有朕,朕是一位好皇帝。’
‘而你呢?到處沾花惹草,在青樓……好,很好,朕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都別想得到。’
劍斜飛,嘩啦一聲,似流水從百丈崖上傾瀉而下的聲,流瀉到碧波潭中,碧波塘中躺立着兩節斷劍,正被疾馳而來的飛絮埋葬。
寒翠國天象異變,葬入了血流成河的鮮血,埋了血淋淋的血肉之軀。城內一片狼藉,一時刻人人成盜賊,毫無人性可言。
血腥味順着風傳送,送到翠綠城。幾天內,城內哀鴻遍野,不堪入目。將死,何必做好人?能盜則盜,能搶則搶,有着錢財,勢必在戰亂之時,是生死的護身護。
抱着兒子的寧多餘,踏着一具又一具開始腐爛的屍體行走。蘭寧葉赫緊跟其中,捂住脣鼻,胸口作嘔。待到一處乾淨之地,不料衆人你搶我奪,見勢頭不對,便開始用隨身而帶的刀,前刀子進,後刀子出。
一場又一場的劫難在步步中上演,葳蕤蘢蔥的翠玉城,已是千穿百孔。
千穿百孔下,寒公子制止住範圍內的一切,暫時得到緩解。前方的寧多餘抱着兒子,怔怔看着,看着寒公子步步而來。在幾步之處,嘎然止住。
富有表情的臉頰上,只有哀傷絕望,直直盯視着她,雙腿緩緩彎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