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着我做什麼?”雲月汐掃了衆人一眼,不禁奇怪地問道:“趕快帶紅鳶回去,再不治療那手只怕再也拿不起劍了!”
衆人當然不敢耽擱,立刻便帶着雲月汐和紅鳶一同回了雲府,這一來一回那麼大的陣仗,竟然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反倒是雲月汐對着紅鯉低語道:“去月樓查探一下,看看雲毅都接觸過什麼人。”
紅鯉點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雲月汐則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剛走進院子,目光無意間一掃,卻看到自己擺在角落裡的一個花盆竟然破掉了。
“紅玉!”雲月汐眯起眼睛,等到紅玉走到自己身前纔開口道:“去查一下那花盆是怎麼碎掉的!”
“是!”紅玉的目光也落在了已經碎裂的花盆上,不禁微微皺眉,小姐利用這些普通的東西爲自己的院子佈下了陣法,而這院子裡的東西她叮囑過不許打破不許搬動,如今這是怎麼回事?
雲月汐將這件事交給了紅玉,自己徑直去了紅鳶的房間,當務之急是替紅鳶治傷,至於其他的只能先緩緩再查清楚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楚亮和林夕跟着李氏和崔媽媽在那小宅子裡耽擱了許久,直到一向淡然的譚正羽都略微有些着急的時候,二人才出現在雅座裡。
“怎麼樣?”看到林夕二人,譚正羽都等不及歐陽灝軒開口,立刻起身,眼睛發亮地問道:“那宅子裡什麼情況?”
“主子,譚公子,那宅子裡的確如王妃所說,雲州李家這些年的身家似乎都在裡面了。”林夕早就將雲月汐看作軒王府的王妃,所以說起來也是十分自然。
“裡面有機關,不過剛纔屬下和林大哥都跟着李氏摸清楚了,主子覺得什麼時候咱們動手最合適?”楚亮興奮地說道:“那裡面金銀珠寶可是一樣不少,李氏拿走的是銀票,估計明個兒一早就會去秦公子的賭坊贖人了。”
“什麼時候動手麼?”歐陽灝軒嘴角微微一樣,說道:“當然是現在動手最爲合適。”
“可裡面那麼多東西,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轉移?”譚正羽看了看臨近宵禁竟然還人來人往的街道,不禁皺起眉頭說道:“若是馬車停在這裡,太招人耳目了。”
“誰說要用馬車了?”歐陽灝軒看了林夕一眼,微微一笑說道:“通知暗閣和醫閣,每個人拿着趁手的傢伙事,能拿多少拿多少,把東西偷偷給本王背出來!”
“是!主子!”林夕倒是沒想到歐陽灝軒竟然打算這樣辦,不過暗閣和醫閣的人多少都有些武藝在身,想必運走這些也沒什麼問題,當下拉着楚亮轉身去辦這件事。
“那麼多東西,你覺得能背完?”譚正羽捏了捏眉心說道:“這可是李曉這麼多年的身家,單靠人背能拿走多少?”
“誰說要全揹走了?”歐陽灝軒微微揚眉,毫不在意地說道:“今晚能拿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就是本王留作充盈國庫的了。”
“你要對付誰?”譚正羽本來就十分聰明,這會被歐陽灝軒點醒,哪裡還不明白,頓時眼睛一亮地問道:“能和李家扯上關係的不就是元國公府嗎?你打算對付元國公府?”
“本王什麼打算都沒有。”歐陽灝軒起身朝外走去,邊走邊說道:“譚三,若是我一時分身乏術,你要替我照顧好月汐,萬萬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軒王!”譚正羽想要問清楚他爲什麼這麼說,可等他追出去時,人家已經早走的沒影了。
另一邊,黑衣老者雖然將匕首拔了下來,可那手腕已經發黑,明顯匕首上是塗了毒藥的。
“真沒想到,還有人能夠傷你。”這個時候,一個如若畫中仙的男子走了進來,赫然正是三王爺歐陽雲蘇!
“蘇王這是在嘲笑本尊麼?”黑衣老者冷哼一聲,只不過態度還算恭敬,再度用匕首劃開傷口,直到鮮紅的血流出來才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止血。
“本王可從來不會嘲笑別人!蝦餃,把咱們帶來的藥給他。”歐陽雲蘇看着蝦餃將錦盒放到黑衣老者面前的桌子上,淡淡地說道:“遊今,本王好像說過,不許動雲月汐。”
“本尊也不知道雲月汐竟然就是紅字閣背後的人,所以今日只是個意外。”黑衣老者喚作遊今,不過歐陽雲蘇也清楚這並非黑衣老者的本名,但是歐陽雲蘇向來只關心這個人是不是能爲己所用,自然不會去關心他的真實身份。
“雲月汐傷了你?”歐陽雲蘇目光落在遊今的手腕上,眼底閃過一絲讚賞,果然他沒有看錯人,這個小丫頭真的是有趣的很啊。
“她倒是好本事,竟然將陣法和幻象運用自如,本尊一時不察倒是着了她的道。”遊今將自己的手腕包紮好,冷冷地說道:“不過是雕蟲小技,本尊根本不放在心上。”
雲月汐先是故意跑向遊今,她心知遊今爲了打傷她必然會傾注全力,所以始終盯着他的眼睛,嘴裡卻唸了控魂術。
隨後雙手結令,啓用了一個小範圍的霧陣,在遮擋住遊今視線的瞬間控魂術也奏效了,哪怕只是那麼一瞬間,她的人早已經繞到了遊今的旁邊,一匕首朝着遊今紮了下去。
只不過遊今到底是身手夠快,雖然眼睛被迷惑,可是身體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還是讓他躲過了一劫,只是紮在了手腕上。
但是即便是被傷了手腕,對於遊今來說也已經是恥辱了。
“你最好不必放在心上,雲月汐是本王要保的人,所以你還是不要想着報仇。”歐陽雲蘇依舊是平靜地站在門口處,看着遊今說道:“月樓遍佈朱啓國各州縣,難道還要跟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麼?”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護着那丫頭了?”遊今似乎對歐陽雲蘇的話十分不悅,可終究還是壓住了心中怒氣,冷冷地說道:“那麼她身邊的人你也要護着?”
“那就隨便你了。”歐陽雲蘇轉身朝外走去,寒風中飄來一聲若有若無地喟嘆,“等你能對付的了歐陽灝軒再說吧!”
遊今看着歐陽雲蘇離開的地方,突然微微握拳,咬牙切齒地開口:“雲月汐!本尊絕不會放過你的!”
另一邊被人惦記的雲月汐認真地給紅鳶縫合了傷口,又開了方子讓紅袖去抓藥,等到紅鳶幽幽醒過來的時候,雲月汐才輕輕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手腕沒事,雖然傷了手筋,不過你家小姐可是再世神醫啊!”
“多謝小姐。”紅鳶有些虛弱的開口,眸中閃過一絲感動,低聲道:“若不是小姐來的及時,紅鳶只怕凶多吉少。”
“這話倒是說得對,不過你現在太虛弱了,等到你恢復了,再跟我說說今晚的事。”雲月汐站在紅鳶牀邊淡淡的笑,伸手撫了撫紅鳶的頭髮,柔聲道:“早點歇着吧。”
紅鳶眼眶一熱,看着眼前這個個頭不高卻彷彿蘊含着無限力量的少女,不禁低聲道:“小姐,遇見你,真好。”
“紅鳶,我也很慶幸這一世能碰到你們。”雲月汐微微一笑,輕聲道:“待會紅袖煎好了藥會給你送過來,好好養傷。”
“小姐,那人是月樓的!”紅鳶看到雲月汐要離開,連忙開口道:“奴婢一開始本來是要回府來的,結果無意間在月樓看到了雲毅在裡面,當時奴婢只是想查探下雲毅到底在月樓做什麼,卻聽到……聽到……”
“聽到什麼?”雲月汐靜靜地看着紅鳶,彷彿任何事都已經不足以讓她驚訝了。
“雲毅想要買兇殺了您。”紅鳶咬咬牙,深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雲毅曾跟桑鬼大人說,自從小姐回府,府裡便沒有一日安生,所以他認爲小姐是災星,必須除掉。”
“月樓,不就是個青樓麼?”雲月汐聽到紅鳶的話,許久才緩緩開口問道:“竟然還做殺人的勾當?”
“月樓表面上是青樓,其實還藏着很多江湖上被通緝的惡徒,所以後來私底下會通過那些青樓女子來安排這種殺人的勾當。”紅鳶看不出雲月汐是不是傷心,只能解釋道:“一般人進月樓都是戴那種遮擋全身的斗笠,然後選一個自己看中的姑娘,告訴她自己要殺的人,再選中殺手,最後由那女子代爲傳話。”
“沒想到,雲毅竟然恨我到這個程度。”雲月汐淡淡一笑,彷彿根本不將雲毅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若是傷心,上一世便已經傷透了,所以這一世還有什麼可傷心的呢?
“只是奴婢沒想到那女子聽到雲毅說的話之後反倒是去了月樓的頂層,也不知道那些人說了什麼,沒多久那黑衣老者便帶着人出來了,期間還提到了軒王,奴婢本來是想靠近聽一聽的,結果被那人發現了。”紅鳶想起之前的事也是嘆口氣說道:“奴婢學藝不精,又怕將那些人引到雲府來,只能往城郊去了。”
“這些人提到了歐陽灝軒?”雲月汐皺起眉頭,又想起之前歐陽灝軒那反常的舉動,不禁沉思了起來。
“小姐!不好了!”就在這個時候,紅袖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有些緊張得說道:“殿下!殿下被慎刑司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