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過什麼東西?”吳雪擰着眉頭看向雲月汐,有些不解地說道:“你不會告訴你也懷疑殺了陳先生的是我吧?”
“我沒有懷疑你。”雲月汐認真地說道:“你想一想最近發生的事情,灝軒和歐陽青見過以後沒多久,歐陽雲倩去算計歐陽雲蘇,雖然失敗了,可是也暴露出李若纖養了合歡花,現在又污衊你刺殺陳先生,而引起皇上對於聞家除之後快的心思,但是李若纖又慫恿皇上把這件事交給了李楓去查,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的確很奇怪,可是這跟你剛纔問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吳雪一臉呆滯地看着雲月汐說道:“而且阮青筠沒有給我吃過什麼東西,就算吃了估計你也替我解了,可是你要問我是不是無意間在哪裡見過她,從受傷以來,我就一直在聞府養傷,大門都沒出過,怎麼可能見到她?”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現在最想不明白的問題在於,李若纖爲什麼要故意提起你和聞家的關係,然後讓皇上除掉聞家呢?”雲月汐點點頭,她現在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她總覺得這件事好似一團迷霧,而她被困在迷霧之中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等等……”吳雪皺着臉,突然打斷了雲月汐的話,她仔細想了又想,才略顯遲疑地說道:“五日前,我曾經出過門,然後當時我回來的時候懶得讓車伕在繞道,就奔着後門的小巷去了,結果無意間跟一輛馬車擦肩而過,我無意間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的人看上去好像姚玉影,我當時也沒有在意,但是你現在說的話……難道是阮青筠?”
“姚玉影和阮青筠長相本來就有相似的地方,你隔着馬車去看,看錯了也不足爲奇。”雲月汐點點頭,好似認同了吳雪的話,隨後問道:“那條小巷是去哪裡的?”
“去哪裡?你應該問她爲什麼會從聞家的後門出來!”吳雪嘆了口氣,沉聲道:“那條小巷有三家,但是東頭的兩家因爲在另一邊又開了後門,這門便基本上封死了,所以當時她肯定是從聞家出來的。”
“阮青筠從聞家出來,會是去見誰?”雲月汐低下頭思索了一番,隨後跟吳雪說道:“會不會失去找聞太師?”
“公公?”吳雪歪着頭想了想,搖搖頭說道:“如果公公知道阮青筠什麼秘密,爲什麼不跟冠宇說呢?”
“既然這樣,那不如開門見山地問一問了。”雲月汐嘴角微微地揚起,隨後拍了拍吳雪的手說道:“小涼那邊給我送來了消息,說廖凡背叛了小世子,處處開始爲帝師謀劃。”
“小涼說的消息你也相信了?”吳雪一愣,隨後趴在桌子上問道:“你不是說不會再相信曾經隱瞞過你的人嗎?”
“小雪,你也曾經隱瞞過我你的身份不是麼?”雲月汐倒是笑了,微微嘆口氣說道:“小涼背叛了清閣,已經無處可去,更何況小世子願意收留他,我也非常欣慰,說到底,我也不希望他出什麼事。”
“我看你還是沒辦法忘記之前他的恩情。”吳雪說的是上一世,但是這裡雖然有人守着,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吳雪說的比較隱晦。
“罷了,恩恩怨怨,遲早都會有消散的一日,我會盡快救你出去的。”雲月汐拍了拍吳雪的肩膀,沉聲道:“李楓會派人保護你的,若是真的有人入獄刺殺,那咱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喂!”看着雲月汐起身往外走,吳雪突然叫了雲月汐一聲,有些無奈地開口道:“師兄的事,我很遺憾,節哀。”
“嗯。”吳雪跟雲月汐的關係很好,所以雲月汐叫什麼,吳雪總會跟着叫什麼,而陳立一直覺得吳雪很聰明,所以也樂意教給她一些東西,於是吳雪就跟着師兄師兄的叫了起來,沒想到再次聽到陳立的消息,竟然已經陰陽相隔。
雲月汐應了一聲,便徑直離開了。
有些事,不是節哀就可以解決的,因爲她要爲陳立報仇,就不可能單純的節哀。
……
歐陽灝軒受雲月汐所託,親自到了聞府拜訪聞太師。
“軒王殿下今日來聞府,可是爲了冠宇和吳雪那兩個孩子的事?”聞太師見到歐陽灝軒的時候,倒是開門見山地直接說了出來,只不過語氣比較低落,好似受了什麼打擊。
“聞太師既然這麼清楚,那不知道太師可有什麼話跟本王說?”歐陽灝軒端起茶盞喝了口茶,點頭稱讚道:“太師府上的茶果然是名不虛傳。”
京城有三寶,元國公府的淮揚菜廚子、樑家做桂花糕一絕的廚娘和聞太師府泡茶的師傅。
只可惜,當初因爲元國公府和樑家先後出了事,那兩人也不知道是被殺了還是逃掉了,總之,現在京城只剩下聞太師府上泡茶的手藝堪稱一絕。
“軒王殿下過譽了,不知道殿下想知道什麼?”聞太師手邊的茶水的熱氣依舊嫋嫋升起,只不過旁邊的人早已經沒了喝茶的心情。
所以,即便是再好的茶水,也要看喝茶人的心情如何,否則根本品不出任何味道。
“阮青筠來找過你是嗎?”歐陽灝軒發現聞太師似乎欲言又止,乾脆直接問道:“她來找你做什麼?”
聞太師沉默良久,好似在內心掙扎了幾分,最終還是幽幽地嘆了口氣,低聲道:“其實我知道殿下遲早有一日會來問我,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殿下哪一日來了,我該不該說出來。”
“聞太師,現在不單單是吳雪有性命之憂,皇上想要對付的是整個聞家,你應該知道!”歐陽灝軒放下茶盞,沉聲道:“你不會認爲把聞夫人她們送走了,皇上就找不到了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打算讓她們一輩子都隱姓埋名嗎?”
“你……說的有道理。”聞太師終究還是點點頭,低聲道:“阮青筠的確來找過我,她希望我能跟皇上決裂。”
“跟皇上決裂?”歐陽灝軒一愣,不禁有些詫異地問道:“爲什麼?”
“皇上現在隔三差五便不早朝,這一點想必殿下也是知道的。”聞太師無奈地說道:“雖然劉公公只說皇上另有要事,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現在寵愛雪妃,甚至已經到了有些耽誤朝政了。”
“也許,皇上只是暫時迷戀雪妃娘娘而已。”歐陽灝軒當然知道雪妃是誰,可是他現在還不能說,更何況他也很奇怪,李若纖不是變成清閣的人了嗎?
阮青筠爲什麼還要來找聞太師勸說他跟皇上決裂呢?
“老夫其實對於皇上的問題倒是不足擔心,只是覺得阮青筠的野心似乎越來越大了。”聞太師有些無奈地說道:“那一日,阮青筠到訪的時候老夫着實吃了一驚,我本以爲像阮青筠這樣的人,去哪裡總該是小心翼翼不被別人知曉纔是,沒想到她竟然光明正大地出入朝中百官的府邸,而聞家是最後一家。”
“也就是說,在阮青筠來拜訪太師之前,已經見過文武百官了?”歐陽灝軒這下倒是有些警惕了,說到底,他派出去的暗衛經常被阮青筠甩掉,有很多時候,甚至都會跟丟,看來他們之前的思路也是有問題的。
其實,歐陽灝軒和雲月汐之前想的跟聞太師想的差不多,總覺得阮青筠是不會光明正大的在京城活動的,所以總是四處小心翼翼地查找她的下落,結果沒想到阮青筠偏生反其道而行,大搖大擺地在京城招搖過市。
“可以這麼說,但凡是在朝堂上有些分量的,想必阮青筠應該都見過了,至於有多少人被她說動了心思,那老夫就不得而知了。”聞太師好似有些挫敗地說道:“真是沒想到,皇上一世英名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而且對於這些事根本一無所知,也不知道龍衛到底都做什麼了!”
“太師,現在的龍衛恐怕不再是當初的龍衛了。”歐陽灝軒斂去眸中深思,有些淡然地說道:“自從於公公死後,龍衛已經換了幾次人,只可惜要麼是能力不夠,要麼是皇上不喜歡,結果龍衛便一直被放着了,現在基本上就是保護皇上的安危,其他的都是下頭的人稟報上來,那樣的東西能有幾分真實?”
似乎,皇上不管不問龍衛的事,也是從李若纖開始榮寵後宮之後纔開始的。
難道說,皇上是真的被迷惑了?
或者說,以皇上那種老謀深算的能力,他只是裝出來的嗎?
“這些都略去暫且不提,今日老夫要跟殿下說的,其實是另外一件事。”聞太師看着茶盞之中浮浮沉沉的茶葉,不禁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阮青筠早在很多年前就跟老夫透漏過想要成爲女帝的想法。”
“女帝?”歐陽灝軒微微一愣,沒想到阮青筠竟然還會如此大的野心,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但是,阮青筠不是特別喜歡歐陽尊的嗎?如果她成了女帝,那歐陽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