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不是那麼不知道輕重的孩子,太子總不能插手雲府的家事上來!”雲毅聽到雲月汐的話,心裡一沉,雖然嘴上這麼說,可眼中明顯有了陰霾。
對於給雲曼柔上眼藥的事情,雲月汐樂此不疲,當下搖着頭說道:“今日太子殿下已經被軒王殿下落了面子,若是這件事父親不依着,只怕太子會心生芥蒂的!所以父親還是先把母親放出來吧!”
“爲父心裡有數,你且回房去吧!”雲毅眉頭微蹙,很顯然是將雲月汐的話聽了進去,畢竟雲曼柔今日受了驚嚇,這樣脆弱的時候很有可能會想起李氏!
“是,父親!女兒告退!”雲月汐乖巧的行禮告退,走出老遠纔回過頭又看了匆匆離去的雲毅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笑,不知輕重?只怕雲毅這會趕過去正好能聽到雲曼柔求情呢!
“奴婢紅玉,參見小姐!”等到三人回了房間,那先前甩鞭子的少女才跪在雲月汐面前脆生生地請安。
“你是軒王的人?”雲月汐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心裡劃過絲絲暖流,沒想到那個人聽聞這邊出了事,知道自己身邊無人可用,立刻便送了人過來,方纔看紅玉的功夫,分明是個高手。
“主子說了,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若是不要奴婢,奴婢就只能自刎謝罪!”紅玉咧嘴一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雲月汐,彷彿剛纔說要自刎的不是她一般。
“你這個丫頭!”雲月汐一愣,又滿意於紅玉的直白,不禁笑道:“那我若是將你送回去,豈不是要了你的命?”
“小姐說的正是!”紅玉立刻笑着說道:“小姐放心,主子還送了三個人過來,現在都在暗處保護小姐!”
在紅玉眼裡,他們主子可從來沒有派人保護過哪個女子,如今竟然直接派出四個武功高強的暗殺高手來保護面前這個少女,想必主子定然是極其看重雲月汐的,說不定,這就是他們以後的準王妃啊!
想到這裡,紅玉的眼睛更加亮了,看得雲月汐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禁好笑地說道:“罷了,反正我與你主子並不見外,你們便留下吧!”
紅玉聽到這話,頓時更加堅定自己心裡的想法,而暗處也立刻傳來幾聲若有似無鬆口氣的聲音,隨後三個黑衣女子出現在雲月汐面前,畢恭畢敬地請安道:“紅鳶、紅袖、紅鯉參見主子!”
雲月汐眨眨眼睛,心中更加震驚,若是她沒有記錯,歐陽灝軒身邊紅字閣都是頂尖的殺手,一個紅玉已經讓她覺得小題大做了,如今他竟然派來四個保護自己?
雲月汐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是輕聲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跟紅鳶說。”
幾個人面面相覷,但還是很快退了出去,可雲月汐倒也沒有立刻開口,只是愣愣地看着紅鳶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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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鳶在四人中最年長,話也比較少,她在紅字閣待得時間最久,紅字閣大當家是楚亮,二當家是紅憐,而她已經算的上三當家了,這一次被主子親自點名脫離紅字閣,她還以爲是什麼必死無疑的差事,可沒想到就是來保護雲月汐。
對於雲月汐,她只限於來之前林夕大人給的資料,後來偶然間從紅憐那裡得知楚亮就是因爲多說了一句這位姑娘的玩笑話,就被主子直接踢走了,所以她跟紅玉的想法一樣,這是主子真正看重的人,她必然要保護到底的。
“紅鳶,雖然是軒王讓你們過來的,但我知道你在紅字閣幾乎都已經是三當家了,如今留在這裡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雲月汐有些爲難地看着紅鳶,她不是不想留下,可是這四個人若是留在歐陽灝軒身邊定然會有更大的作用,如今用來保護自己實在是小題大做。
“主子已經將我們四人逐出紅字閣,奴婢萬事聽從姑娘安排。”紅鳶是個格外踏實也十分忠心的人,主子說雲月汐今後就是自己唯一的主子,那麼以前的所有都與自己無關。
“我知道你的爲人,你且起來!”雲月汐看到紅鳶這副認真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紅鳶面前將她扶起來,淡淡一笑:“既然你們已經來了,那就是我雲月汐的人,以後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傷了你們,可記得了?”
“奴婢,明白!”紅鳶心裡微微一動,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東西似乎正在破土而出,可是那種感覺似乎很溫暖,她並不抗拒。
“紅鳶,你最爲年長,所以這些話我自然是與你說的來,”雲月汐擡起頭,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多的紅鳶笑道:“我不是什麼矯情的人,自然也算不得什麼好人,只希望你們能陪我走出泥濘,重獲新生!”
紅鳶看着面前被光線勾勒出金暈的少女,只覺得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主子爲何會如此看重她了,明明她比自己還要矮小,可是那小小的身體裡彷彿迸發出無盡的力量,讓她下意識地選擇了相信。
而紅鳶當然沒有想到,在以後的時光裡,她們四人曾經不止一次地慶幸過自己被主子選中陪在這個少女身邊……
“紅鳶,你的輕功最好,現在就去宮裡打探下秀兒的下落。”雲月汐對歐陽灝軒所做的一切都心存感動,但是這是她與歐陽灝軒之間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與其他人解釋很多,所以重新將幾人叫進來之後,快速地安排道:“紅袖,你去盯着雲曼柔和李氏,紅鯉,你去幫我把小涼一家安全送到京城。”
而就在雲月汐與紅鳶說話的時候,雲毅已經帶着人匆匆趕到了雲曼柔的院子外,想起雲月汐的話,雲毅微微躊躇了一下,轉頭對着身後的小廝說道:“去祠堂把夫人帶出來,就說太子殿下在這裡,讓她收拾下再過來。”
“是!老爺!”那小廝也是機靈的,飛快地跑走了。
雲毅其實還是相信雲曼柔不會讓自己爲難的,想起自己女兒受到的驚嚇,自然是心軟了,便想着就算他偷偷把人放了出來,軒王也未必會知道。
守院的婆子看到雲毅,連忙要上前行禮,卻被雲毅擡手打斷了,緩步走到雲曼柔房間的門前,恰巧聽到雲曼柔輕輕地啜泣聲以及太子的安慰聲:“柔兒,你且放心,等到太傅大人來了,本宮自然會替雲夫人求情的!”
雲毅沒想到雲曼柔竟然真的把這件事告訴了太子,心裡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這個曼柔真是不知好歹,自己的家事怎麼可以告訴外人!難道她是想用太子來壓着自己嗎?
要說雲月汐實在是太瞭解雲毅這個人了,耳根子軟,聽不得人家溫言軟語,骨子裡極度自卑,卻又喜歡裝出一副傲氣的模樣。
在他心裡,這雲府不管是誰,都不可以越過他去,因爲他纔是一家之主!雲曼柔的做法很顯然是觸到了他的底線,太子即便是身份高貴,那也管不得他雲家的家事!
雲毅面色陰沉地甩袖離開,恰巧碰到朱管家帶了府醫過來,當下不悅地說道:“二小姐已經沒事了,你送府醫出去吧!”
朱管家和府醫都是一愣,可朱管家到底是在雲府多年,知道雲毅定然是惱了雲曼柔,連忙又笑着送府醫出門,剛折返回來又被雲毅叫住:“你現在就去李氏那裡,讓她立刻回祠堂思過,沒有老夫的命令不許出來!”
雲曼柔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孃親本來已經被放了出來,可就因爲自己畫蛇添足的舉動又無限期延長了李氏被關的時間,這會的她正柔柔弱弱地在太子面前展現自己大度體貼的一面。
“殿下,今日的事您千萬不要責怪姐姐,姐姐長得如此漂亮,去庵堂的時候年紀尚小,就算見過那個書生也不足爲奇,一定是那個書生想要飛黃騰達,故意來陷害姐姐!”
雲曼柔的話聽上去好像處處都在爲雲月汐辯解,可細細想來,無非是說若是二人真的不相識,那楊修己怎麼會無緣無故到太傅府來,還指名道姓說與雲月汐有婚約?
那雲月汐在庵堂三年,如今眼睛也恢復了,只不過許是之前在庵堂過得清苦,身子比常人瘦小了些,若是旁人自然是不在意的,可那書生擺明了就是那種心機叵測之人,想要借雲月汐的身份飛黃騰達也不是沒有可能……
難道之前那個書生就與雲月汐在庵堂相識?太子仔細想了想,只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雲月汐當初母親剛剛離世,兄長下落不明,若是有心之人時常關心,定然會心有依賴!
“柔兒,你且先歇着,本宮還有事,明日再來看你!”想到這裡,太子的臉色有些陰沉,轉過頭安撫雲曼柔一番,便起身往外走去,他記得悠然把那個婢女帶回宮裡了,也許能從那個婢女口中得知一些真相!
送走了太子,雲曼柔突然掃落了手邊的花瓶,冷冷地對花意說道:“替我梳洗,我要去見母親!”
那守門的婆子看到雲曼柔帶着花意和竹情匆匆離開,本想把老爺來過的事情告訴她,可一看到雲曼柔陰沉的臉頓時噤了聲,今個兒府上都知道二小姐心裡不痛快,她還是別去觸黴頭了!
而云月汐吃過中飯便躺下休息,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錦兒和紅玉伺候她淨過面,剛要布飯就見紅鳶倏然出現,低聲道:“小姐,秀兒被太子殺了!”
“太子?”雲月汐眉頭一皺,奇怪地問道:“太子爲什麼要殺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