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你這麼隨意殺人豈不是讓軒王爲難嗎?”輕音餘光掃到門口一個小丫頭對她點點頭,立刻情真意切地開口:“先前有人傳出姑娘諸多不好的消息,輕音還以爲都是傳聞,如今見姑娘如此心狠手辣,真是萬分心痛,姑娘這樣,又如何配得上殿下呢?”
“哈哈哈……”雲月汐聽到輕音的話,突然朗聲大笑,隨後才搖着頭慢慢斂去笑容,拍了拍手說道:“我不喜歡她,紅玉,給我掌嘴。”
“是!”紅玉邁步上前,紅麗立刻擋在輕音身前,皺眉說道:“雲姑娘,這氣量也太小了,輕音姐姐又沒有說錯,你既然做得出何必怕人說?而且輕音姐姐可是美人閣的頭牌,深得殿下歡喜,雲姑娘還是留些顏面,日後好相見吧!”
“紅樓,替我廢了紅麗,不要弄死了。”雲月汐閉上眼睛,緩緩開口道:“紅玉,給我繼續掌嘴。”
雲月汐生氣了。
紅鳶四個人跟在雲月汐身邊這麼久,幾乎沒有見過雲月汐會因爲一句話而生氣。
大多數的時候,雲月汐彷彿根本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運籌帷幄地操控一切,方纔那些人幾乎完全不留情面諷刺雲月汐的時候都沒有見她生氣,爲何偏偏因爲一句話而動了怒?
只不過,有一個人偏偏明白了雲月汐爲什麼生氣,那就是紅憐。
紅憐曾聽林夕提起過,殿下答應過雲月汐,這輩子只會有云月汐這一個王妃。
而紅麗方纔的話很顯然是在說歐陽灝軒對輕音很好,甚至說以後很有可能會將其迎娶進門。
這對於雲月汐來說,是極爲不能容忍的事情。
而紅樓果然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讓人驚歎,纏住了紅麗之後,紅玉只不過是瞪了那幾個殺手一眼,幾個人便全都低了頭往後站了站,形勢比人強,紅玉離開紅字閣的時候排名第二,這裡面哪個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輕音看到紅玉朝着自己走來,突然向門口衝去,而這個時候,歐陽灝軒正好走了進來。
紅玉一皺眉,眼看着那輕音幾乎都要撲到歐陽灝軒懷裡去了,卻突然被一條紅綢纏住了腰間,隨後直接將人拉了回來!
而扯着紅綢另一端的,正是方纔一直沒有動地方的紅雲!
紅麗看到軒王到了,自然不可能再跟紅樓出手,可沒想到紅樓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趁着她微微分神的功夫直接挑斷了她左手的手筋!
“紅樓!”沒等紅麗怒吼出聲,紅樓已經漠然地將她的右手手筋和雙腳的腳筋全都挑斷了。
巨大的疼痛幾乎差點讓紅鯉直接昏死過去,可是她希冀地看着輕音,希望輕音能夠爲她出了今天這口惡氣。
而方纔已經被打了幾巴掌,臉都腫起來的輕音在看到歐陽灝軒出現的時候,頓時柔弱地癱坐在地上,楚楚可憐地開口道:“殿下……”
只不過,歐陽灝軒完全視而不見地走了過去,連一絲餘光都沒有給地上的輕音,徑直朝着雲月汐走過去。
“汐兒,折騰了那麼久,累不累?”歐陽灝軒看到雲月汐閉着眼睛,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開口就來了這麼一句。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人想成爲你的側妃。”雲月汐緩緩睜開眼睛,歪着頭越過歐陽灝軒看着地上的輕音說道:“我記得你好像也在我面前提過輕音這個名字,難不成你是真打算要把她納進來做妾?”
歐陽灝軒心裡一頓,立刻明白他的小汐兒是生氣了,笑着說道:“不過是美人閣的一個頭牌,你不喜歡那就換人便是。”
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連輕音都好似沒有聽明白剛纔歐陽灝軒在說什麼。
這些年,美人閣爲了打聽消息,千方百計地培養各種各樣的美人兒,其中屬輕音爲受那些重臣喜歡,其實大致的原因自然是因爲輕音平素格外柔弱,非常容易激起那些人的保護欲,可是如今歐陽灝軒只是因爲雲月汐不喜歡,竟然就要直接換掉輕音?
紅玉覺得這些人真是大驚小怪,他們家殿下爲了自家小姐那是江山都能不要的人,別提一個惹怒了小姐的輕音,若是整個紅字閣得罪了雲月汐,歐陽灝軒就能直接廢掉整個紅字閣!
“殿下……你……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音兒!”輕音簡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歐陽灝軒,仿若喃喃自語地哭訴道:“您不是經常到輕音那裡聽曲的嗎?殿下您真的不知道雲家大小姐在外面的名聲有多麼不好嗎?殿下您不是還曾經爲了音兒打過五皇子的嗎?”
“輕音姑娘,我想你搞錯了,殿下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美人閣是殿下的地方,容不得任何人放肆,而殿下經常去聽曲不過是爲了迷惑其他人而已,其實殿下根本不喜歡聽曲。“林夕面無表情地看着輕音說道:”殿下每次聽曲的時候,耳朵都是堵住的。”
“這不可能!”輕音簡直是不能相信林夕所說的一切,那個人明明每次聽着她彈得曲子都會露出溫柔的笑意,怎麼可能是根本沒有在聽?
她當然不知道,其實歐陽灝軒每次到輕音那裡,雖然表面上在聽曲,其實腦子裡全都是雲月汐,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那個時候的他沒辦法靠近雲月汐,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刻畫着她的樣子,彷彿這樣就能夠緩解思念之情。
所以,輕音看到的那溫柔的笑意,根本不是對着她,而是因爲想到了雲月汐倍覺溫暖纔會如此。
雲月汐擡眸看着歐陽灝軒,幾乎是完全忽略周圍的人,撅起嘴巴說道:“有人說我沒有閣主令。”
“你根本不需要閣主令,從今日起,紅字閣只有你一個主子,不需要閣主令。”歐陽灝軒伸出手,從林夕手裡接過閣主令牌,突然一握,那令牌瞬間化爲白沫,隨風而散。
“有人說我殺人是心狠手辣。”
“本王就喜歡心狠手辣的你。”
“歐陽灝軒,紅字閣裡我有好多人不喜歡。”
“隨你處置。”歐陽灝軒摸了摸她的頭,毫不遲疑地開了口。
“殿下,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我們這些爲紅字閣付出那麼多的人!”紅麗沒想到自己一直以爲輕音纔是歐陽灝軒喜歡的女子,結果人家直接當衆打了她的臉,所以此刻的紅麗只能痛心疾首地喊道:“紅顏禍水啊,殿下,您萬萬不可被雲月汐迷惑了雙眼!”
“你閉嘴!”雲月汐冷哼一聲,隨後示意歐陽灝軒站在自己一旁,冷冷地看着紅麗說道:“你到底是替紅字閣付出了,還是爲了你自己付出了?這些年你把分給你的任務推給下頭的暗衛,若是暗衛死了,你竟然連紅字閣補給他們家人的救濟都吞掉,更不要提你利用在紅字閣的便利,牟取暴利,甚至爲了銀子,不惜出賣自己暗衛的行蹤,你以爲我查不出來麼?”
“你這是污衊!”紅麗慌亂地喊道,可是當她看到方纔跟在自己身後那些暗衛的眼神全都變了的時候,頓時驚恐地看着歐陽灝軒說道:“殿下!是雲月汐在禍亂紅字閣啊,殿下你一定救救屬下,看在屬下在紅字閣賣命……”
隨着雲月汐的一擡手,紅樓再度出劍,直接抹殺了第三把交椅的紅麗。
如果紅麗當場就認了,興許雲月汐會覺得她還是個硬骨頭便饒她一死,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得罪進尺,還怪到她身上來了,那她當然不能忍了!
另一邊,吵吵鬧鬧許久的太后寢殿外頭終於安靜了下來。
安靜的,仿若墳冢一般。
“太后娘娘!”就在太后看着門口出神的這個時候,徐嬤嬤卻推開門衝了進來,一把抱住太后哭訴道:“太后娘娘,老奴不要離開您,老奴這麼多年都跟太后娘娘在一起,老奴不願去伺候別人!”
“徐嬤嬤,皇上說了,太后娘娘身邊不能留一個人,您就別爲難卑職了。”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小軍爺,很顯然是受過徐嬤嬤的恩惠,所以纔會如此客氣。
“你去跟皇上稟報此事,若是皇上真的反對徐嬤嬤留在哀家身邊,哀家自然會放人。”太后也沒想到自己最後身邊剩下的竟然只有徐嬤嬤一人,如此忠心的人她自然要好好利用。
“這……”小軍爺下意識地看向徐嬤嬤,見她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這才狀似無奈地說道:“是,太后娘娘。”
“娘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徐嬤嬤抹着眼淚,哭訴道:“奴才本來是在外頭候着,沒成想皇上出來便讓人把所有人都趕走了,老奴之前曾拿過銀子接濟過那小軍爺,所以他才肯偷偷放奴才進來,娘娘,皇上是您的兒子,您哄着些他自然就聽您的了,如今怎麼還鬧成這般模樣?太后娘娘,您真是受苦了!”
“受苦?若是你不願意,現在走還來得及的,皇上這是要拿哀家的人下刀了!”太后緩緩地坐在矮榻上,眼神也不知道飄向了何處,隨後若有似無的聲音淡淡響起:“徐嬤嬤,你是真心要留在哀家身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