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家小姐盛情相邀,那月汐就恭敬不如從命,獻醜了。”雲月汐掃了李若纖一眼,嘴角含笑地說道:“月汐才疏學淺,若是畫的不好,還望大家莫要見怪。”
李若纖心裡一突,難不成這雲月汐還真的會作畫不成?
不可能,李氏說過,雲月汐自幼便不喜歡畫畫,阮氏也未曾逼迫過她學習作畫,所以現在的雲月汐一定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比試臺分爲琴棋書畫武,一共搭建了五個高臺。
李若纖和雲月汐一同走上了標着畫的那個高臺,另一邊有兩位世家女子還在下棋,除了這些比較慢一點的比試,所有人都沒有在上臺,因爲所有人都清楚,這兩位鬥畫那是皇后默許的,這個時候不管表演的再出色都不會有人看了,索性都坐在暖帳裡看她們二人作畫罷了。
“你們覺得誰會贏?”譚正羽又開啓了他的八卦之路。
其實說真的,譚正羽這個人平日裡經商之時一副雷厲風行的模樣,可依舊不妨礙他成爲一個八卦而又愛說笑的男人。
“我不喜歡那個李什麼玩意。”令人沒想到的,最先說話的竟然是玲瓏。
“玲瓏,那個女子叫李若纖,不是什麼玩意。”譚正羽被玲瓏的話逗笑了,隨後說道:“若是她贏了怎麼辦?”
玲瓏習得一手好畫,也正是因爲她出神入化的畫技讓世人尊崇她一聲玲瓏先生。
“不可能贏,雲月汐好歹也是阮清月的外甥女,要是輸了豈不是很沒面子。”玲瓏與阮清月都屬於這個時代爲數不多靠着自己努力成爲大家的女子,所以惺惺相惜也是十分正常的。
“那可不一定,你要這麼說,歐陽悠悠還是皇后娘娘的女兒呢!”雲波的話讓三個人同時一驚,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皇后和長公主所在的暖帳,見因爲相隔甚遠,那邊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李若纖和雲月汐身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裡,都不禁鬆了口氣。
“水猴子,你以後說話稍微注意些,這暖帳裡雖然沒有侍女,可隔牆有耳,萬一……”玲瓏有些擔心地看了雲波一眼,也不知道這個水公子跟皇家是不是有仇,這麼多年時不時會冒出這麼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來,着實考驗她們的小心臟。
“放心吧,只怕過了這寒梅宴,皇后都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空來對付我這個未必都存在的人。”雲波自嘲地開了句玩笑,隨即說道:“李若纖動筆了。”
щшш▪ttKan▪C○ 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唯獨秦信依舊淡淡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心中疑惑,何爲不存在的人?
這位水公子性情不壞,可因爲太過神秘,總算讓人覺得難以接觸,好在秉性純良,倒是不失交爲好友,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想那麼多呢?
想到這裡,秦信倒是也不在糾結,目光也飄到了站在臺上的雲月汐身上。
此刻的雲月汐只不過隨意地站在暖陽下,淺淺的陽光爲她勾勒出金色的光暈,眸中閃着自信而又堅持的光芒。
這一刻,秦信只想到了八個字:“天地靈秀,佳人傾國。”
他突然想起雲月汐一開始還讓他在寒梅宴上多多照顧聞家,後來乾脆派人來告訴他,找個理由讓聞家不要出席寒梅宴了,他其實一直多有不解,可今日才發現,阮家似乎也沒有到寒梅宴上來,這本就有些奇怪。
阮清月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是寒梅宴是大事,所以以前她年年都會過來,今年沒有來,很顯然也是得了雲月汐的消息,那麼雲月汐到底爲什麼不讓她們來寒梅宴呢?
另一邊,雲月汐自然不知道秦信的想法,這會她只是淡然地站在畫布前,任由歐陽灝軒爲替研墨。
是的,她也沒想到歐陽灝軒會上來爲她研墨。
其實,方纔她本是帶着紅玉上來的,而李若纖自然也是帶了一個丫頭。
沒想到紅玉剛要開始替雲月汐研墨的時候,歐陽灝軒在衆人的注視下大步走上了比試臺,從紅玉手中接過硯臺,說道:“你下去吧,本王來。”
這一舉動瞬間就俘獲了不少世家少女的芳心,外界傳聞軒王殿下暴虐成狂,因此纔會這麼久都沒有娶妻,也沒有任何人敢上門提親。
很多人在皇上給歐陽灝軒和雲月汐賜婚以後還抱着看笑話的心情,想要看着雲月汐該有多倒黴纔會被太子退婚以後又被賜婚給了軒王。
可是今日,軒王狠狠打了所有心懷不軌的人一巴掌。
“沒想到軒王殿下還是個癡情之人。”雲波看到這一幕,頓時滿意地笑了,先前他還在擔心軒王會欺負雲月汐,可現在看來小月汐很厲害啊,竟然連軒王都如此鞍前馬後的陪伴左右,以後還愁不被寵上天?
“這樣的男子就對了,”玲瓏到底是女子,所以對於歐陽灝軒舉動十分讚許,“自古癡情是女子,男兒多是薄情郎,這雲月汐倒是個有福的。”
“苦盡甘來而已。”雲波下意識地爲雲月汐辯解,“若是着雲月汐真的無才無德,只會每天在府裡自怨自艾,你覺得軒王會看上她?”
“你這話說得有道理,我認爲女子若是想要擁有令人羨慕的夫君,至少要不斷提高自己的本事,你的眼界開闊了,自然看待事物的方式也會不同。”玲瓏難得沒有反駁雲波,反倒是贊同了他的觀點。
只不過,雲波的相護看在秦信眼裡就多有不同了。
這位水公子爲何如此維護自家主子?
不錯,秦信雖然是秦國公,可他從不承認自己這個身份,因爲這個身份是他的殺父仇人所封,而作爲武林盟主,他自然按照江湖的規矩將自己視爲雲月汐的屬下,那麼稱雲月汐爲主子也不爲過吧?
只是他也不曾想過,堂堂一個武林盟主竟然會稱雲月汐爲主子,若是讓世人知道,豈不是驚掉下巴?
不過,秦信這會對水公子的身份愈發好奇,難道這位水公子也是主子的人?
“李若纖畫的還真快,怎麼雲月汐還不動筆?”譚正羽對於這三位的對話都聽在心裡,雖然不能言明雲月汐那可是他未來的主子夫人,但是自豪感也是油然而生,主子能找到這麼厲害的女子還真是讓人長臉啊!
“你怎麼上來了?”那邊雲月汐對於歐陽灝軒突然在衆目睽睽之下上來爲自己研墨也是驚呆了,平日裡他處處相護,別人頂多會認爲他是礙於自己即將成爲軒王妃而已,如今他這麼做,豈不是讓人詬病?
堂堂一國戰神的鬼王殿下,竟然爲一個小女子研墨?
“本王說過,不管你做什麼都會陪着你。”歐陽灝軒的堅持有些讓人覺得好笑,但是不得不說,也讓人十分動心。
“你沒看下面那些姑娘看你的眼神都變得火熱,這一看可就是未來的最佳夫婿啊!”雲月汐拿起毛筆,對歐陽灝軒低語道。
“我這輩子也就是你一個人的夫婿而已。”歐陽灝軒當然抓住一切機會表忠心了。
只不過兩個人的竊竊私語看在李若纖眼裡簡直是如眼中釘,肉中刺一般。
她從沒有這麼強烈的想要得到一個人,也從沒有這麼強烈的恨過一個人,深深吸了口氣,李若纖知道自己必須要贏,因爲只有贏了才能讓歐陽灝軒發現雲月汐不過爾爾,真正的佳人就在他身邊而他不自知。
現在雲月汐所享受到的一切,都應該是她的!
看到李若纖已經開始着色了,雲月汐這纔不慌不忙的下筆,其實前一世她是真的不會畫畫。
因爲她十分不喜歡畫畫,只因爲有一次她因爲眼睛看不到,不小心將顏料全都碰倒了,一開始她以爲只是碰倒了顏料,後來才知道那些顏料恰巧倒在了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歐陽灝軒身上,那個似乎,歐陽灝軒還是雲隱。
而云月汐也因此厭惡上了畫畫,說不上來原因,大抵是她害怕雲隱因爲這件事討厭她,所以寧願不畫。
只不過,上一世她被太子偷偷關在宮裡的時候,照顧她的老嬤嬤見她****生不如死一般,便偷偷給她帶來了一個教畫的師父。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在那位師父的指導下很快學會了畫畫,以至於後來她的畫竟然還得到了太子的讚賞。
只不過她一直都不知道,教她畫畫的是誰,後來被算計和三王爺的事以後,自己被關了起來,也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師父。
雲月汐腦海中雖然浮現出那些往事,但是手下絲毫未停,那嫺熟的手法無不昭示着雲月汐會畫畫,而且畫的非常好!
李若纖下意識地看了雲月汐一眼,只瞧着她下筆如有神助,頓時心裡有些慌張,不可能,雲月汐竟然真的會做畫,而且畫技還遠在她之上?
這不可能!
想到這裡,李若纖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歐陽灝軒,那個人正用一種極爲欣賞與寵溺地眼神看着雲月汐,於是李若纖的腦子轟然炸開,她的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讓雲月汐出風頭!
李若纖下意識地看了歐陽悠悠一眼,見她對着自己無聲的點了點頭,頓時心頭冷笑道:“雲月汐,你以爲你會畫畫就萬無一失了嗎?我倒是要看看得罪了那麼多人的你,究竟該怎麼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