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太后也沒想到於公公突然出現,也不知道跟皇上說了什麼,竟然讓皇上如此憤怒,只能坐起身看着皇上說道:“哀家倒是不知道做了什麼事讓皇上如此憎恨哀家,皇上,你不要忘了,你是哀家親自帶出來的,當年那麼多苦我們都熬過來了,怎麼現在你反而不相信哀家了?”
“老七中毒了,差點就死了,母后你知道麼?”皇上轉頭看向太后,一字一句地說道:“朕知道你一直不喜歡老七,可是老七也是朕的兒子,而且朕……膝下也的確沒幾個孩子了!”
皇上這一次,沒有在太后面前自稱兒臣,而是用了朕。
多少年了,每每想到少年時任何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那種心情,皇上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憤怒。
他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隨着年紀越來越大,太后至少能看開一點,不會再繼續插手朝堂的事。
但是,他試探過太后很多次了,可是每次的結果都讓他非常失望。
甚至說,他很多次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
而太后在聽到歐陽灝軒中毒的時候明顯的一愣,很顯然她是真的對人家動手了。
所以皇上很失望,那種失望就像是突如其來的大水猛地將他裹入其中,讓他幾乎是無法呼吸一般的痛苦。
“皇上,這件事只怕有誤會。”太后聽到皇上提起歐陽灝軒,還想解釋什麼。
“傳朕旨意,太后身體抱恙,從今日起不許踏出寢殿一步!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皇上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太后看着皇上離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這一次是徹底被皇上軟禁在後宮了?
歐陽灝軒中毒的事她的確想過,可她當時下的毒只是媚藥,怎麼會殃及性命?
想起歐陽灝軒離開前別有深意的笑意,太后突然明白,這一次,不是她對付歐陽灝軒,而是歐陽灝軒算計了她!
她想要跟皇上說清楚這件事,可是等到她要起身,卻聽到外頭禁衛軍趕人的聲音,登時退後了好幾步,臉色已經大變,皇上這是鐵了心要將她圈禁了,甚至連一個宮人都不肯留給她?
而另一邊,雲月汐安排好在座七個人需要做的事情之後,才轉頭對紅憐說道:“紅憐,去把紅玉她們叫回來吧。”
紅憐走出去的時候,雲月汐的目光落在紅樓身上。
紅樓是金字牌殺手中唯一一個男子,相比較於陳航和陳烈的粗獷,紅樓顯得十分清秀,頗有一股文人書生的氣息。
相較於紅藻的活潑,紅樓非常安靜,甚至說存在感非常低,可雲月汐偏偏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狠厲,那是一種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戾氣。
而一直坐在第七把交椅上的紅雲也十分沉得住氣,這幾個人中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動,可她沒有任何特別的表現,反而依舊和坐在自己身邊的紅英低聲說着什麼,似乎對那麼久那些人沒有出現十分好奇。
紅憐很快便回來了,搶在紅憐之前進門的還有紅麗,而她的身後卻是金字牌殺手纔有的十個暗衛。
“紅麗,你這是要造反麼?”站在雲月汐身邊的紅鳶,突然怒喝一聲,“紅字閣配給金字牌殺手的暗衛是用來對付敵手的,你現在竟然敢帶着人擅闖入畫庭?”
“紅鳶,你這話可說錯了,我可是聽了副閣主紅憐的消息才趕過來的,怎麼就叫擅闖了?”紅麗千嬌百媚地掃了一圈人,赫然發現紅樓竟然坐在第二把交椅上,頓時冷哼一聲說道:“這頭三把交椅也是什麼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能坐的嗎?”
“紅鳶,你體諒下紅麗,若不是本閣主放她進來,她還站在外頭曬太陽呢,這會火氣大很正常。”雲月汐看了一眼彷彿沒有聽到紅麗說話的紅樓,心中微微有些讚賞,冷嘲熱諷地開口道:“化了那麼濃的妝,這會都曬成這副德行了,紅麗你出門都沒照照鏡子麼?”
“小姐,剩下的幾位都到了。”紅鯉走到雲月汐身邊,低聲道:“他們的暗衛都被制服關在柴房裡了。”
“雲姑娘,你擺個破陣法,綁了我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後來趕到的幾個管事和殺手都站在了紅麗身後,隱隱是以紅麗爲首,質問雲月汐的是在外頭困得最久的殺手,喚作紅芪。
“一羣廢物留來做什麼?”雲月汐掃了紅芪一眼,冷冷地說道:“我方纔已經說了,從今日起,我便紅字閣的閣主,在我沒有發火之前,你們最好坐回自己的位置,否則待會不要怪我不客氣。”
“如果我沒記錯,雲姑娘先前可是目盲吧?”紅芪冷嘲熱諷地說道:“老孃殺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這會得了王爺幾分寵愛,就想開染坊?”
紅芪的話惹得衆人一陣嗤笑,紅鳶和紅鯉等人眼中已經蓄滿了殺氣,只不過沒有云月汐的命令,她們自然不會動手。
“紅樓。”雲月汐摸着自己的指甲,靜靜地聽他們笑完,才淡淡地開口道:“殺了紅芪。”
“是!”紅樓點頭,隨後瞬間出劍,收劍,回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人只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在定睛看過去的時候,紅麗身邊的紅芪還保持着驚訝的表情,手還放在腰間的雙刀上,鮮血便突然從脖頸中噴涌而出,隨後倒地身亡。
“第五把交椅,紅藻你可以坐踏實了。”雲月汐笑着對紅藻微微一笑,只不過這一次,紅藻一改剛纔的天真,神情嚴肅地起身朝着雲月汐行了禮,隨後才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若是先前紅藻只以爲雲月汐是仗着歐陽灝軒的寵愛才敢在紅字閣裡亂來,這一次紅樓出手擊殺紅芪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衆人,她雲月汐可不是人人揉捏的軟柿子。
雲月汐沒有親自動手,偏偏點了紅樓。
而紅樓,是整個紅字閣最爲神秘的人物,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武功到底有多厲害,因爲他是歐陽灝軒直接帶進紅字閣的,在以前就連楚亮似乎都是忌憚他兩分,很少安排他做什麼。
可偏偏衆人見識到紅樓的本事,是爲了雲月汐殺人。
這就足以證明紅樓發現了雲月汐有足夠過人的本事,因此才心甘情願地服從她的命令。
所以紅藻現在不敢有任何輕視之意,也重新給予了雲月汐最大的尊重。
“紅樓,你可以坐第一把交椅了。”雲月汐指了指第一個椅子,看着紅樓起身又坐下才重新掃了一圈站着的衆人,笑着說道:“你們對本閣主的命令可還有異議?”
“雲姑娘,這紅字閣都是待在這裡多年的老人,你這麼做難道不怕寒了他們的心嗎?”就在這個時候,一身白衣的輕音緩步走了進來,就仿若一股清風緩緩吹進入畫庭,而紅麗看到她走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其他人也是一副終於有人來救他們的表情。
雲月汐喝了口茶水,紅鳶連忙彎腰附耳低語道:“小姐,她就是輕音。”
雲月汐心中一笑,這她還沒嫁進軒王府呢,就有女人上來找死了,灝軒啊,長得太好看也真是罪過。
“啊!”輕音好似剛剛纔看到地上的紅芪一般,顫抖着雙手躲在了紅麗身後,還未說話眼眶已經紅了,看的讓人憐惜不已。
這會只瞧着她用帕子捂着嘴,好似不忍地開口道:“軒王殿下向來宅心仁厚,雲姑娘你怎麼可以如此心狠手辣?”
“這人不是我殺的。”雲月汐一副無辜的模樣指着紅樓說道:“是他殺的。”
“若不是你下了命令,紅樓會出手嗎?”紅麗轉頭掃了紅樓一眼說道:“還真是沒看出來,原來這紅字閣還藏着一位高手。”
“多謝誇獎。”紅樓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差點讓雲月汐把茶水給噴出來,你是真聽不出來人家嘲諷你呢?
只不過,紅樓好似不覺得自己說的這句話會惹怒紅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坐在原處,反倒是紅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看着紅麗說道:“真是沒想到,紅麗姐姐也會夸人。”
“紅藻,你不要得寸進尺!”紅麗在紅樓那裡碰了壁,自然將矛頭轉向了紅藻,一隻手扶着彷彿被嚇得站不穩的輕音,一邊又開口道:“雲姑娘,你今日來可帶了閣主令?”
“沒有啊。”雲月汐放下茶盞,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道:“我不覺得我需要閣主令才能掌管紅字閣,你覺得呢,紅樓?”
“閣主說的是。”紅樓竟然又開了口,簡直是驚掉了衆人的下巴,這個一月說不到十句話的人,竟然今個兒因爲雲月汐破了那麼多例?
“雲姑娘,你這麼隨意殺人豈不是讓軒王爲難嗎?”輕音餘光掃到門口一個小丫頭對她點點頭,立刻情真意切地開口:“先前有人傳出姑娘諸多不好的消息,輕音還以爲都是傳聞,如今見姑娘如此心狠手辣,真是萬分心痛,姑娘這樣,又如何配得上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