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青筠和歐陽青說話的功夫,歐陽灝軒已經回到了軒王府,結果發現紅玉竟然一直等在府裡,不禁有些憂心地問道:“汐兒有什麼事嗎?”
“回王爺的話,小姐沒有什麼事,只是讓奴婢來見一見秦朝。”紅玉連忙恭敬地說道:“小姐說先前王爺便說要讓奴婢來見秦朝,結果她一直耽擱了此事,所以特地讓奴婢過來一趟。”
“原來是這樣。”歐陽灝軒點點頭,心下倒是鬆了口氣,說道:“林夕,你帶紅玉去一趟地牢,記得保護好紅玉。”
“是,主子。”林夕恭敬地應聲,隨後對紅玉點點頭,示意她跟自己來。
歐陽灝軒看着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看的一旁的薛冰有些詫異地問道:“主子,有什麼事這麼高興?”
“我在想什麼時候替你去聞家提親。”歐陽灝軒斜睨了薛冰一眼,輕笑道:“趙家的仇已經報了,難不成你還沒有讓聞家大小姐喜歡上你嗎?”
“主子,屬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聞家大小姐了。”薛冰有些不滿地抱怨道:“要不是俗事纏身,屬下早就去雲州了。”
“你還真會說,俗事纏身,你怎麼不去出家?”歐陽灝軒笑着打趣了薛冰幾句,兩個人朝着書房走去。
“林夕大哥,小姐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紅玉不疑有他,將錦盒遞給林夕說道:“小姐說,林夕大哥看了之後便會知道該怎麼做了。”
“給我?”林夕愣了愣,接過錦盒才指着其中一間牢房說道:“紅玉,牢裡面那個就是秦朝,你可以去見他,更何況我認爲你更有資格決定他的生死。”
“好。”紅玉點點頭,徑直走了進去。
林夕在她身後打開了錦盒,赫然發現裡面竟然放着一個荷包,而且上面分明繡着玉字……
這是紅玉繡的荷包?
林夕一愣,隨即明白了雲月汐的意思,當下有些窘迫,倒是他大忽略了此事,先前只顧着忙着王爺吩咐下來的事,早該去王妃那裡求娶紅玉的,看來這是王妃有些生氣了?
一念至此,林夕只覺得額頭上冒了汗,連忙將荷包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裡,想着待會陪紅玉離開之後就要去找王爺把這件事辦妥了。
只不過,當他推開牢門走進去的時候,赫然發現之前那個少年竟然也在老房之中。
“你怎麼在這裡?”林夕微微皺眉,將紅玉拉到自己身後,有些不悅地說道:“府裡雖然任你走動,但是王爺也跟你說過多次,你不可以再來見秦朝的吧?”
“是,我只是想問清楚自己的身世。”少年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好像對於林夕的訓斥非常難過。
“喬家的後人竟然互不相識,還有什麼比這樣的事更讓人覺得好笑呢?”這個時候,被掛在刑架上的秦朝突然森森地笑了起來,看着紅玉說道:“喬家最小的女兒,難道忘了你二嫂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你是……小澤?”紅玉一愣,看向那個少年,可是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任何二哥和二嫂的影子,眸中不禁閃過一絲遲疑的光,如果真的是二哥二嫂的後人,那多少也應該有些相似的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少年低着頭,不安的說道:“以前秦朝說他是我的父親,結果那一日軒王和雲姑娘在這裡的時候,他親口承認我並非是他的孩子,而是什麼喬家的後人。”
“二嫂可安好?”紅玉想要走過去,卻被林夕突然拉住了手,雖然這個時候的氣氛有些奇怪,可是紅玉還是忍不住順從了林夕的意思,停住了腳步,站在他身邊看着那少年問道。
“我母親死了。”少年擡眸,紅了眼眶,看着紅玉問道:“你是我姑姑麼?”
“秦朝,當年喬家所有人都被你殺了,你從哪裡找來個少年冒充我二哥的孩子?”紅玉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欺騙的人,當下冷冷地看着秦朝說道:“你不會以爲你隨便找個人,就能糊弄我吧?”
“你若是不相信,大可將他看做是我秦朝的孩子,殺了他便是。”秦朝陰陰地笑着,好似一頭毒蛇盯上了獵物,眸光閃爍地說道:“而且那孩子身上有你喬家的信物,是你二嫂親自給他帶上去的,雖然我之前一直想讓你們自相殘殺,可是後來想想,還有什麼比讓你們互相猜忌來的更開心?”
“瘋子。”紅玉對於秦朝的恨好似隨着那一次與他徒弟的廝殺消散了不少,所以在此看到秦朝的真人以後,反倒是心情平靜了很多,所以自然也更能夠想清楚這事情的前因後果。
對於面前那個少年,林夕既然不能確定他的身份,說明主子和小姐都沒有確定他的身份,那麼她不可能貿然就認下他是喬家的後人,說到底,她還是要考慮主子和小姐的安全。
“你現在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查清楚自然會告訴你。”林夕對於少年的態度幾乎可以稱得上嚴厲,就連紅玉都沒有見過林夕這樣的神色,可見對於這個少年的身份,他們都是存疑的,至少主子是不相信的。
“你真的是我姑姑嗎?”少年好似很害怕林夕,怯怯地走過紅玉身邊時,才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紅袖的衣袖,輕聲問道:“你能告訴我,我叫什麼嗎?”
“秦朝不是給你起了名字?”林夕一把將紅玉攬在懷裡,似乎非常厭惡這個少年接近紅玉,冷聲道:“所以,在沒有弄清楚你到底是誰之前,請你離我的夫人遠一點!”
紅玉自始自終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林夕打斷了所有的思緒,因爲她的腦海中只剩下“夫人”這兩個字,所以一直到林夕帶着她回到他自己的院子時,纔有些傻愣愣地問道:“秦朝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林夕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什麼,可還是很溫和地回答了紅玉的話。
紅玉眨眨眼,腦子裡一片混沌,只看着林夕從箱子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絲帕,隨後將裡面的一對玉鐲拿了出來,徑直給紅玉戴在了手腕上說道:“這是林家祖傳的玉鐲,我娘死之前交給我的,說要傳給兒媳婦的,所以你好好戴着吧。”
“林夕大哥……”紅玉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對玉鐲,有些呆愣地問道:“我們……”
小姐不是讓她來見秦朝的嗎?
爲什麼轉眼間林夕大哥就給了她這一對玉鐲?
這是定情信物嗎?
紅玉還沒想明白這一切,就見林夕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隨後說道:“我待會就讓王爺去提親,所以你就安心等着嫁給我就好了。”
……
墨北城。
“歐陽雲蘇來的消息,你怎麼看?”張璋把最新收到的信箋遞給小涼,隨後說道:“看來,咱們的帝師大人還真的是不安分的緊。”
“小世子現在是不是覺得屬下挺聽話的,所以什麼事都交給屬下來辦?”小涼懶懶地接過信箋,一目十行地看過之後才道:“憑着歐陽雲倩的一句話,就懷疑帝師在咱們這不安分,這理由還真是讓人不爽的緊。”
“你這是有私仇?”張璋趴在桌子上,饒有興趣地看着小涼說道:“廖凡那個傢伙,天天在練武堂被練,到晚上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你指望我讓他做什麼?好歹人家挺可憐的,你就能者多勞吧。”
“我也去尋個心愛的女人,然後被拒絕,你會放過我麼?”小涼頗爲不滿地說道:“我昨天才剛剛徹底清掉了清閣的餘孽,你好歹讓我休息下。”
“小爺也想讓你休息下,可是帝師不肯啊。”張璋一臉無奈地說道:“而且你找的着心愛的女人嗎?”
“怎麼找不到?”小涼說完,臉色微微一變,隨後恢復了往日的笑意,聳聳肩說道:“罷了,也許是有人替帝師解了小姐教給吳姑娘的陣法,我去看一看好了。”
“這麼久了,還改不過來這個稱呼麼?”張璋自然看到了小涼那一絲的變化,對於之前的往事他也多有耳聞,所以倒是有些嘆息的搖搖頭道:“這世間,唯情最爲傷人,搞不懂你們爲何還明知如此卻都毫不猶豫地栽進去。”
“小世子,這話等你遇到自己心愛之人之後再說也不遲。”小涼懶得跟張璋多言,起身大步離開,邊走邊道:“你跟屬下一起來,不然屬下怎麼找理由去帝師府?”
“說的也對,只是到底是你安排小爺還是小爺安排你?”張璋猛地蹦了起來,笑眯眯地追着小涼離開了。
“若不是蘇王殿下特地寫了信箋過來,我還不知道原來帝師竟然在墨北城落腳,真是失禮。”張璋見到帝師的時候,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只是不知道帝師怎麼也沒差人來墨北王府告知一聲呢?”
“小世子,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來了,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帝師很顯然並沒有打算跟張璋打太極,反倒是眯起眼睛突然抓住張璋的手臂說道:“墨北王偏安一隅,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