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我這記性!”靜心立刻一拍腦門,笑呵呵地說道:“師姐說庵堂裡這偏院要整修,還請姑娘移步到客房住上一段時間,姑娘覺得如何?”
“既然是整修,那月汐自然就有勞靜文和靜心師姐了。”雲月汐輕輕頜首示意,她來這裡已經三年了,說是守孝,其實一直都是帶髮修行,所以叫她們一聲師姐也不足爲過。
若是一般人來這裡,這些師父頂多會稱呼“施主”或者是“信女”,可靜心說的是雲大姑娘!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靜文很信任靜心,靜心也明白今後要依仗雲月汐這個大金主了。
不過這靜文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想要給她換個地方還要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喜歡聰明的人,更何況還是個有着玲瓏心竅的人?
慧能昨晚與那男人被關在了柴房,本來惠安打算一早送官,卻沒想到兩個人竟然偷偷逃了出去,最後意外失足跌落後山的深潭。
這個消息靜文一早便差人給雲月汐送來了,錦兒只覺得心中痛快,卻並不明白自家姑娘既然要報仇,爲何不曾去見一見慧能呢?
直到三人住進了窗明屋淨的客房,秀兒早就將慧能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再加上雲月汐寵着她,於是她早早便去歇着了,只剩下錦兒一個人伺候。
雲月汐只覺得自己上一世真是愚蠢不堪,竟然連秀兒這樣明顯的不尊不屑都沒有看出來,還覺得她是心直口快……
“錦兒,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憋在心裡會生病的。”雲月汐怎麼會不知道錦兒的心思,這個丫頭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很顯然是想不通一些事情。
“小姐,那個慧能到底爲何會……”錦兒臉色微紅,她是有些不明白,可有些話也不好說出口。
“那個金葉子是我讓小涼去偷的,然後把那些胭脂颳得只剩下薄薄一層,再加上那晚慧能的確是中了催情香,只不過不是胭脂……”雲月汐淡淡一笑,擡眸看着錦兒說道:“你記得她最喜歡用香料的吧,所以我只不過配了一些藥物,讓那些香料和胭脂產生了混合的香氣而已。”
“小姐,你可真厲害!”錦兒聽得雲裡霧裡,可她卻認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姑娘真的很厲害,想起靜文的改變,錦兒又擔憂地說道:“姑娘,那個靜文不會出賣小姐吧?”
“出賣?”雲月汐聳聳肩,將手中的書扣在桌上,桃紅色的薄脣噙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我做了什麼?慧能是她故意放走的,人也是她故意往深潭那邊趕的,所以慧能的死與我何干?”
昨晚靜文暗中讓靜心故意打開了柴房的門,慧能那般惜命的人,怎麼可能坐以待斃,所以立刻便溜了出去,還沒等她出了庵堂的大門,靜文便帶着人在後面捉拿她,並故意地往後山趕。
慌不擇路的慧能哪裡還能想那麼多,只顧着逃命,而那個男人,不過是山下的一個潑皮,自然不可能讓慧能自己跑掉,這樣一來,二人同時掉落深潭,連屍首都沒有找到,能怪得了誰呢?
“姑娘,這些年真是委屈你!”錦兒只覺得雲月汐真的是料事如神,“那姑娘爲何不親口告訴慧能,這些都是因爲她欺負我們的下場!”
“錦兒,慧能這樣的人不過是以後咱們碰到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對手,這樣的人是不需要咱們自己動手的,只要用對了人,多的是要殺她的人。”雲月汐根本沒有把慧能放在心上,因爲她不過是收了李氏的銀兩而已。
若是問慧能只不過欺負過她們,也許罪不至死,那是錦兒她們不知道,上一世,慧能曾經故意引來那個潑皮想要玷污她的清白,若不是當時錦兒拼死相護,只怕當時以死明志的只能是自己了。
那對於這樣心狠手辣的人,雲月汐認爲,她要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此而已。
這一世她故意模仿慧能的字體,給那潑皮寫了一些情信,而她也算準了慧能知道自己醒了以後,必然會來尋她,所以自己爲慧能準備了胭脂後,同樣叫小涼把信偷偷送到那潑皮手中,約他在當晚相見。
上一世慧能便常常與那人私下往來,而錦兒爲了她的病去找慧能的時候意外碰上了那個男人出門,那潑皮還差點打死了錦兒,所以這一世死了也不過是活該!
慧能的事仿若是打破水波的石子,泛起微微漣漪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秀兒睡的時間越來越久,不管什麼時候醒來都覺得自己昏昏沉沉,可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以至於想偷偷差人送信都沒來得及。
轉眼半月已過,這一日秀兒難得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地尋思什麼時候偷偷下山給李氏送個信兒,卻看到靜心疾步匆匆地走進了院子,當下連忙也跟了過去。
“大姑娘,府裡來人請您回府了,師姐讓我來問問您有什麼囑咐?”本着這院子裡也沒有什麼其他人,靜心還沒進門便已經開了口,倒是不失爲一個爽快地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