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胡說!”汪祈涵突然爆喝一聲,不可置信地看着張璋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汪家只有我一個女兒,根本沒有什麼其他人!”
雖然臉被打腫了,但是並不妨礙汪祈涵聲嘶力竭的大喊,雖然喊出來的話聽不太清楚,但是動動腦子就知道她說了什麼,所以張璋垂下眼眸,冷冷地說道:“你臥室的牀下有一條密道,直接通往一個密室,而你的姐姐背鎖在那裡多年,形如枯槁,我想問問你,是用什麼心情喝着人家的心頭血還要虐待自己的親姐姐呢?”
張璋自幼便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找回自己的哥哥,後來他真的找到了,所以對於親情更爲重視,他完全不能理解像汪祈涵這樣的人,究竟是有多大的深仇才能那般折磨自己的姐姐,他仍記得在墨硯帶走汪祈涵的時候,他和陌小九找到那個女子時的情景。
明明是一樣的面容,明明遭遇了那麼多痛苦,可是當他們出現在汪祈雨面前的時候,她的眼眸亮的驚人,就好似那漫天的星辰,從未失去過光彩。
“說真的,你姐姐比你好看多了。”這一次,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陌小九也不禁插了一句話,淡淡地說道:“而且身處那樣的環境下,依舊將自己收拾的極爲妥帖,汪祈涵,你的確應該嫉妒你姐姐的,因爲她活的比你認真,比你更要懂得何爲愛。”
想要懂得愛別人,首先要學會愛自己。
一個明白如何愛護自己的人,纔會真正明白如何愛別人,道理很簡單,可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你們……你們爲什麼都要幫她?”汪祈涵聽到張璋真的發現了汪祈雨的存在,突然崩潰的大哭道:“你們爲什麼都不肯護着我,爲什麼都要站在那個賤人那一邊!”
“讓她安靜點。”張璋有些頭痛地捏了捏眉心,再擡頭的時候只瞧着陌小九給汪祈涵吃了什麼,接着她就只能哭,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當下才轉過頭看着墨硯說道:“好了,現在咱們倆該說說關於轉生的事情了。”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麼?”墨硯經過汪祈涵這件事,似乎想通了一點,那就是他們背後的確另有其人,而他也有些相信剛纔張璋說的所謂的辜盍早就不是辜盍一事,所以態度明顯有了轉變。
“看來你已經想通了。”張璋揚眉,隨後點點頭說道:“你知道我怎麼發現辜盍其實並不是辜盍了嗎?”
“如何發現的?”墨硯其實並不想聽張璋多言,因爲他知道自己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就意味着他懷疑辜盍了,偏生那個人明明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意懷疑的人。
“辜盍的喜好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更爲清楚,可是你忽略了一點,就是他回京以後,曾經去過一個地方。”張璋看着墨硯說道:“我知道你們也不可能成日在一起,可是先前不管辜盍去哪裡,烏鴉都是跟着的,可是烏鴉死了以後,辜盍便經常都是自己出沒,其實就算烏鴉沒死,他也不會帶着你,因爲他知道如果你發現這一點,一定會立刻察覺到蛛絲馬跡。”
“到底是什麼事?”墨硯很顯然沒有那麼大的耐心,只覺得剛纔自己下手有些太重了,因爲抱着必死的心思,所以心口的傷雖然被陌小九處理了,但是還是會隱隱作痛。
“辜盍去了下和莊。”張璋往前傾了傾身子,看着墨硯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知道下和莊吧?”
“知道,先朝皇室遺民都在那裡。”墨硯點點頭,皺起眉頭說道:“當年先朝滅亡之後,因爲王族的血脈太過繁冗,又不能全部趕盡殺絕,便特地將他們都安置在下和莊,爲的就是能夠嚴加看管而已,但是那裡的人也很少與外人接觸。”
“說的很對,但是辜盍當時去可是輕車熟路。”張璋擺了擺自己的手指,認真地說道:“而且我派人跟進去了,辜盍當時進了東街第三家,從院子裡可以看到是一對老夫婦,而那對老夫婦很顯然對辜盍十分親近,而且辜盍當時叫他們爹孃。”
“這不可能。”墨硯立刻搖頭否認道,辜盍父母雙亡以後從來都沒有說認過什麼人做父母,更不可能跟所謂的前朝遺民牽扯什麼關係,所以張璋剛纔說的如果是真的,那就說明……辜盍真的不再是辜盍了!
“你也覺得不可能吧?”張璋垂下眉眼,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平靜地說道:“所以後來我派人特地打聽過,因爲下和莊的管理慢慢鬆懈,所以很多人慢慢走出了村莊,娶了其他地方的女子,也正是因爲這個便利,倒是打探到不少消息。”
“那個人是誰?”墨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明明看着那麼久的人,怎麼說被人換掉就換掉了?
這對於墨硯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好像是那兩個老夫妻的弟弟,據當地熟識的人說,那家人的弟弟當初身子特別不好,很小的時候就走散了,結果後來長大了纔回來,沒想到倒是變了許多,只不過村裡的老人大都已經作古,後來通婚也使得整個村子不再那麼純粹,因此也沒有人懷疑這個人並不是他們的弟弟。”
張璋看着墨硯說道:“但是如果正常來講,你覺得別人不知道,難道那個老夫妻不知道嗎?那好歹是他們的弟弟,如果真的不是,他們會隨便認下麼?所以我便推測,其實辜盍早就被換了人。“
“誰做的?”墨硯是真的動怒了,因爲那個人觸碰到了他的逆鱗,在他的眼底下竟然傷害到了辜盍,那麼他的小盍到底去哪裡了?
難道已經死了嗎?
想到這裡,墨硯的心口痛得更加厲害,臉色也更加蒼白,但還是硬挺着問道:“你不會這麼好心告訴我這件事,你想要什麼?”
“我就知道你聰明。”張璋一笑,淡淡地說道:“之所以救你回來,就是希望你能用墨硯的身份去爲辜盍報仇,我們二人聯手找出汪祈涵背後的那個人,如何?”
“你……不是恨我麼?”墨硯微微揚眉,嗤笑一聲說道:“怎麼現在又要跟我合作了呢?”
……
另一邊,吳雪生了個大胖小子,聞家自然是開心不已,也有不少得了消息的官員差人前來賀喜,而長帝姬更是直接賜了一對琉璃燈,看的吳雪直搖頭,低聲對雲月汐說道:“長帝姬也是,還不如賞點銀子來的痛快。”
“你好好養着,外頭的事不必你牽掛。”雲月汐握着吳雪的手,突然開口道:“這一次,真的要多謝你。”
吳雪選在這個時候,天知道冒了多大的風險,畢竟生孩子那可是一腳踏進鬼門關,先前吳雪不停地叨叨其實也不過是緩解疼痛的一種方式而已,這些恩情雲月汐都記得。
“你可別跟我說這些,月子裡不能哭,別惹我。”吳雪眼圈一紅,隨後拍了拍雲月汐的手說道:“我很慶幸能幫到你們,一想到你們以後可能因此而分開,我就心疼到不行,好在現在一切圓滿了。”
“是啊,汐兒姐姐,你準備什麼時候跟軒王殿下辦婚事?”張珂站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道:“到時候汐兒姐姐生個漂亮的小丫頭,這樣雪姐姐你就可以跟汐兒姐姐結親家了!”
“對啊!”吳雪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汐兒,你快點成親,趕緊給我生個兒媳婦吧,我肯定會好好對她的!”
“噗……”楚楚聽到吳雪這麼說,不禁笑着說道:“你還是好好把你兒子教的聰明點,萬一以後人家汐兒家的丫頭聰慧絕頂,到時候你們家這位小公子能護得住嗎?”
“傻點怎麼了?傻人有傻福!”吳雪瞅了一眼自己旁邊睡得香甜的孩子,整個人都洋溢着母愛的光輝,柔情地說道:“只要皮實的長大,就比什麼都強。”
雲月汐和楚楚還有張珂三人相視而笑,也許每個女子在成爲母親以後都會變的吧?
就好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哪怕她明明也不過是剛剛晉升爲母親,也會突然長大,只因爲身邊這個延續自己血脈的小人兒……
等到雲月汐從聞府出來,跟楚楚告別之後才和張珂一同坐上馬車,往蘇王府而去。
“你是在擔心辜盍沒死嗎?”看着雲月汐始終微微皺着眉頭,張珂這纔開口問道:“先前小世子不是都說了,這個辜盍並不是最初的那個辜盍,你何必那麼擔心?”
“就是因爲這樣才擔心。”雲月汐微微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想一想,能夠佈下移魂陣,甚至還是連環陣法的人,能好對付嗎?”
“其實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難度,能夠在墨硯眼底下把人給換掉,這本身也是很大的本事,而且如果辜盍不是辜盍,那麼老先生到底是生還是死呢?”張珂伸出手握着雲月汐的手,低聲道:“其實現在咱們不必想那麼多,說到底,你應該最先考慮的是成親的事,那些該浮出水面的人,總歸會出來的,而且雲蘇已經去查了,等等再說便是,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