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雲月汐一句話差點噎死歐陽餘韻,可人家依舊是一副無辜的表情解釋道:“月汐只是閨閣女子,不懂政事,所以月汐最大的願望就是在府裡安安靜靜地等着嫁給軒王殿下。”
“雲大小姐真是會說笑,若是頭幾個月你我初見之時,雲大小姐跟我這樣說話,我定然是十分相信。”歐陽餘韻自認爲自己已經足夠低姿態地跟雲月汐說話了,至少他沒有稱呼自己本王或者本皇子不是嗎?
“五皇子,我想知道你究竟是看上了我的才能還是看上了軒王手裡的兵權?”雲月汐嘴角緩緩拉開一個戲謔的弧度,好似不經意地說道:“就在幾個月前,太子還是雲府的座上賓,只可惜如今太子自身難保,五皇子不覺得,凡是跟雲家扯上關係的,好似都沒有太好的結局。”
“雲大小姐還真是爽快,竟然連這樣的話都敢說出來,難道雲大小姐嫁給軒王也是有所圖謀?”歐陽餘韻沉下了臉,似乎非常不悅。
試問那個姑娘家竟然會當着皇子的面說自己府上的姑娘可是煞星,誰招惹上誰倒黴?
更何況,自己和雲語蝶還有婚約在身,難不成雲月汐是想拆散自己和雲語蝶,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殿下是三妹妹的夫君,想必也是十分優秀的,民女只是提醒,殿下願意聽那是最好不過,不願意聽民女也無話可說。”雲月汐微微揚起嘴角說道:“只是殿下跟民女似乎並沒有什麼牽扯,何必在這裡浪費你我彼此的時間?”
“你……”歐陽餘韻本來以爲憑藉自己平日裡對付那些小姑娘的手段,要想哄騙一個小小的雲月汐不過是手到擒來,可是沒想到雲月汐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根本不吃自己這一套!
“五皇子可還有事?若是沒事,月汐就先告退了!”雲月汐笑着朝歐陽餘韻行了禮,隨後不等歐陽餘韻說話便直接離開了。
歐陽餘韻站在原地看着雲月汐消失的背影微微握緊拳頭,脊背僵硬,很顯然是動了怒,只不過還沒等他恢復平靜,一雙柔軟無骨的小手已經攀附在他的肩膀上,歐陽餘韻猛地回頭怒喝:“誰?”
“殿下,您嚇到民女了!”李若纖仿若驚慌失措的小兔子一般,紅着眼睛,捂着胸口,緊張得看着歐陽餘韻。
“原來是李姑娘,剛纔在想事情,一時有些失神,還請姑娘見諒。”歐陽灝軒瞬間變成了往日風度翩翩的白玉公子,再配上他那張不錯的皮囊,還着實有些迷惑人心。
“殿下,方纔若纖無意間聽到雲妹妹說沾染到雲家姑娘的皇子都不太順利,這可是真的?”李若纖完全是一副爲歐陽餘韻着想的樣子,反倒是沖淡了她偷聽別人講話的事實。
“目前看,的確是這樣的。”歐陽餘韻被李若纖這麼一問,剛纔明明覺得雲月汐是在推脫的話,現在想想反倒好像是真的。
太子之前與自己鬥了多年卻依舊順風順水,但是自從和雲曼柔在一起之後。現在落得惹怒天顏,隨時都有可能被罷黜的情形。
自從自己和雲語蝶定親之後,沒有發現鳳星的好處,反倒是自己很多重要的生意都莫名其妙的出事,難道真的和雲家有關係?
“殿下,這天下好姑娘多的是,您又何必只看着雲家的姑娘呢?”李若纖眨着自己漂亮的雙眸,手指輕輕地劃過歐陽餘韻的胸膛,隨即留下一個勾魂攝魄的微笑,施施然地離開了。
歐陽餘韻若有所思地看着李若纖離開的背影,這個李家的大小姐,看來此行目的並不單純啊,不過也可以理解,雲州那個地方,總歸不如京城這般繁華亂入迷人眼不是嗎?
就在雲月汐好不容易擺脫了歐陽餘韻的同一時刻,滿腹心事的雲語蝶帶着清荷緩步走在荷花池邊,因爲是庶女,所以她住的比較遠,再加上她今日總覺得十分不安,以至於這會纔出了自己的院子。
“小……啊!”清荷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就被人直接打昏了。
“救……嗚嗚……”走在前頭的雲語蝶剛要喊救命,一個黑衣人便捂住了她的嘴,只不過還沒等黑衣人將雲語蝶抓走,紅袖和紅鯉突然出現,直接與那黑衣人交上了手。
“大小姐到!”雲月汐走進去的時候,剛纔還歡聲笑語的花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可雲月汐彷彿渾然不覺,徑直走到吳氏和雲福生面前行了禮,笑着說道:“給祖父、祖母請安。“
因着上午的事情,吳氏對雲月汐也有些懼怕,所以乾脆裝作看不見她,反倒是雲福生多了兩句嘴道:“你是雲府的人,成日裡住在楚府算是怎麼一回事?”
“祖父說的是,月汐今個兒回來就不走了。”雲月汐面帶笑容地回道,一副頗爲受教的樣子。
“你回來,楚府也沒有什麼表示嗎?”雲福生看到雲月汐在衆人面前如此給自己臉面,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只是下一句話便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祖父,我住在楚府已經多有叨擾,理應雲府帶着禮物上門多謝楚家纔是。”雲月汐對於自己這位祖父的貪財和不懂道理早就習以爲常,可是聽到雲福生這句話還是忍不住反駁道:“祖父這話說出去可是會被人誤會的。”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你給那麼多達官貴人看病,難道一點東西都沒有收嗎?”雲福生終於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他之前就聽雲毅提過,雲月汐給不少雲毅的同僚出過診,難道人家就什麼也不表示?
“祖父,那是父親的同僚,月汐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比起那些禮物,能得到那些人對父親的支持不是更好嗎?”雲月汐聽到紅玉在自己身後微微咳嗽了一聲,便知道雲毅已經到了門外,只是沒有進來而已。
“你是不是傻?有了銀兩你父親不是更能去打點好關係?之前爲什麼沒聽你提起你會醫術的事?這樣以後連府醫都不要請了,至少還能省下不少銀兩!”雲福生對着吳氏說道:“記得下次府裡誰在病了,就不要叫府醫了。”
“祖父,若是下人病了,又如何?”雲月汐看了雲福生一眼,突然開口問道。
“下人難道就不是人了?”雲福生這會自然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應付雲月汐,怒目橫對地說道:“你雖然是主子,可也不能看不起下人,知不知道?”
“月汐並不介意給下人看病,先前月汐在藥堂坐診的時候都是給窮苦百姓看病,”雲月汐纔不會任由雲福生給自己潑髒水,只是幽幽地說道:“可是祖父腰肢到,那是因爲在藥堂,那個時候我只是藥堂的大夫。”
“那又如何?你連拋頭露面在外頭坐診我都沒有罰你,就讓你替雲家省些銀兩你便推三阻四,要是你不願意,那就把看病的診金都交到公中來,到時候由你祖母保管。”雲福生一瞪眼睛,對於這個剛回來就跟自己不和的孫女十分不喜,左右十句都不離要銀子的事,其實無非就是看着眼紅罷了。
“祖父,您要想清楚,在京城裡,世家有世家的規矩,我在雲家,那便是嫡長女,代表的就是雲家,若是被人知道雲家嫡長女竟然在府裡竟然給下人看病,到時候別人不會笑話月汐,只會笑話父親小門小戶,不懂規矩。”
有些話雲月汐沒有再說,因爲這些,恰恰是雲毅最在乎的規矩,雲福生若是應了,那麼今後在京城貴族中無疑是在打雲毅的臉面。
“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雲福生聽到雲月汐竟然如此不上道,氣得直拍椅子的把手,唧唧歪歪地說道:“我看你就是想獨吞那些銀兩!”
“那些銀兩本來就是她的,幹你們什麼屁事?”雲月汐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出聲替她說話的,竟然是剛剛踏進門的二叔雲波,只聽他嗤笑一聲說道:“老傢伙你連自己孫女的銀兩都想吞了,還要不要臉?”
“你這個混賬東西!竟然敢這麼跟老子說話!”雲福生被雲波揭短,頓時惱羞成怒地跳了起來,摸起桌上的茶杯便朝着雲波砸了過去。
雲波自然不可能站在那裡老老實實地讓他砸,當下直接躲開了,看到杯子在地上摔成碎片還不忘得意地晃了晃身子,撇了撇嘴說道:“沒砸到,這杯子可不少銀子呢,老傢伙你記得多砸幾個!”
有的時候,這世間,真的有一物降一物之說。
而云福生這樣的人,除了被雲波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地狂喘,卻偏偏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說爲什麼雲福生不能打他?
雲福生當然想打他,可沒等下人送來荊條,雲波早就跑得沒影了,有時候三五月都不帶進府的。
然後,曲氏天天到吳氏和雲福生面前哭,畢竟曲氏也不想做個活寡婦不是?
到最後,還是吳氏和雲福生再去派人找,直到把人找回來。
可雲福生和雲波好像是天生八字不合,雲波從不把雲福生當做父親看,雲福生也恨不得直接掐死雲波,於是,周而復始。
幾次下來,雲福生乾脆不聞不問,從此整個雲府任由雲波折騰。
“小月汐,別理他們,過來跟二叔聊天!”雲波今日心情看上去不錯,見雲福生不再開口也沒有如往常一般冷嘲熱諷,反倒是直接扯着雲月汐的衣袖走到一旁的角落裡坐了下來。
令衆人意外的是,雲月汐竟然沒有反對,大房跟二房一向不和,今日雲波剛纔那些話擺明了是護着雲月汐,什麼時候這叔侄二人的關係這麼好了?
“二叔,寒梅節你去不去?”雲月汐纔不管別人怎麼想,只是突然轉過頭看着雲波,笑得像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