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持着陸廉和陸霜,楚青歌沒理會那些將她團團包圍的侍衛,一路徑直來到了陸煬所居住的院子。
而原本已經睡下的陸煬,在聽聞二人被挾持後,早已經起牀並穿戴整齊。
當楚青歌走進院子時,他正好從屋子裡走出來。
見到陸煬的那一刻,陸廉頓時慌張了,心中也大概猜出了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
若是他的陰謀被拆穿,陸煬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等楚青歌先開口,陸廉便衝着陸煬大聲道:“二弟,快救我!這人就是昨晚刺殺父親的那個黑衣人!”
聞言,陸煬頓時蹙起眉頭,眼神凌厲地看向楚青歌:“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來神武堂!不過,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那我便叫你有來無回!”
面對憤怒的陸煬,楚青歌挑了挑徑直的眉頭,被黑布遮擋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少堂主先別急。”緩緩開口,她語氣平靜,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今次前來,不是來打架的,只是有些話,想要告訴少堂主。”
稍稍愣了愣,陸煬警惕地看着她,顯然是在懷疑她的動機:“你想說什麼?”
不等楚青歌開口,反倒是陸廉着急起來,急忙出聲道:“二弟,你別聽他的,他這是爲了迷惑你!你趕緊把他抓起來,爲父親報仇啊!”
“你閉嘴!”
只覺得他太過聒噪,楚青歌扭頭,眼神凌厲地瞪了他一眼,抵在他脖子上的軟劍微微一動,靠得他的肌膚更近了一分。
頓時感覺到劍刃接觸皮膚所傳來的冰涼感覺,陸廉一怔,整個人立馬僵住了,一動也不動。
而一旁的陸霜,則是在暗自盤算着,打算趁其他人不注意她時,偷偷的溜走。
但她還未實施這一計劃,便被楚青歌看穿了她的心思。
“二小姐,你最好乖乖的站着別動。我可不會憐香惜玉。”
她的聲音太過冷冽駭人,陸霜被嚇了一跳,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甚至連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站在屋外的臺階上,陸煬厲聲質問道。
他這句話剛說完,院子外就傳來了陸雪驚訝的聲音:“哥哥,發生什麼事了?”
緊接着,便見她從院子外走了進來,一同前來的,還有紫逸四人。
怎麼又見到他們四人了?
見到紫逸四人的那一刻,楚青歌不由地蹙了蹙眉頭,心中一陣不滿。
“怎麼黑衣人又出現了?”走進院子,看清楚此時的狀況後,墨狂立馬出聲,不耐煩地說道。
其他幾人均未出聲說話,紫逸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楚青歌,似乎想要將她看穿一般。
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楚青歌沒理會其他人,而是看向了臺階上的陸煬。
“少堂主,你不是一直在找殺害堂主的兇手麼?”
“難道不是你殺害了父親?”陸煬厲聲道,眼神頓時變得兇狠起來。
輕哼一聲,楚青歌斜睨他一眼,彷彿看白癡一般:“若真是我殺害了堂主,我又怎會笨到自投羅網?”
陸煬被她的話給噎住了,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
“誰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見陸煬不出聲,陸
廉揚聲道,語氣中充滿了堅定,“你這個殺人兇手,最好現在就放了我!”
“我說過,讓你閉嘴!”一記凌厲的眼神投向他,楚青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帶着不容反抗的威嚴。
被她說話的語氣,以及那犀利的眼神給嚇住了,陸廉只得閉嘴不再說話。
“你倒是說說,是誰殺害了陸堂主?”一旁圍觀的紫逸,突然出聲,語氣平靜地詢問道,並邁步朝着楚青歌走去。
見狀,楚青歌立馬出聲呵斥道:“別過來,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他!”
說着,移動了一下手中的軟劍。
見陸廉的脖子上,滲出了一絲血絲,紫逸只得停下腳步,不再輕舉妄動。
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壓抑,空氣中瀰漫着一股不容忽視的硝煙味。
楚青歌沒再理會紫逸,轉而看向陸煬,出聲道:“聽說有人把殺害陸堂主的罪名嫁禍給我,本人感到很生氣,所以,便打算將我所知曉的一切,全都告訴少堂主,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這話就是承認你是客棧裡那臭小子了?”陸廉再次不怕死地出聲道。
這一次,楚青歌沒有呵斥他,而是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陸少爺,你還真是不死心呢。不僅冤枉我,還想冤枉客棧裡那位公子。”
“你……”
“大哥。”陸廉還想說話,卻是被陸煬阻止了,“讓他把話說完。”
陸廉慌張了,他怎麼能讓這黑衣人說下去?若是讓他說下去,那自己豈不是完蛋了!
他一定不能讓這個黑衣人把自己的秘密抖出來!
可他剛準備開口,就感受到了陸煬投來的凌厲目光,那目光中帶着警告,和毫不掩飾的懷疑。
心中一驚,陸廉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若是他過多辯解,只會更加引起陸煬的懷疑。
“在他把話說完之前,誰也不許插嘴。”揚聲,陸煬高聲說道,見所有人都沒有異議,他纔看向楚青歌,“你繼續說。”
目光平靜地注視着他,楚青歌輕哼道:“我昨晚來神武堂,的確是準備刺殺陸堂主,但並未得手,因爲有人搶先一步,殺害了陸堂主,至於這個人是誰……”
說着,她扭頭看向被她挾持着的陸廉:“想來陸少爺應該最清楚不過。”
聞言,陸廉的臉色頓時發生變化,露出一抹恐慌的神情,他更是不敢看陸煬一眼。
“而我之所以會打算刺殺陸堂主,也是因爲接受了陸少爺的僱傭。”再次出聲,她緩緩說道。
“你胡說!”不顧陸煬之前的命令,陸廉厲聲反駁道,“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殺了父親?又憑什麼說是我僱傭了你?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那陸少爺又憑什麼說是我殺了陸堂主呢?”挑了挑眉頭,楚青歌平靜地說道,語氣中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可她的這一句話,卻是讓陸廉頓時啞口無言。
冷笑一聲,楚青歌沒理會他,繼續說道:“陸少爺沒證據,但我有人證。二小姐,你說我剛纔的話,說得對不對?”
說着,她扭頭看向一旁一直緊張不已的陸霜。
見衆人的目光在一瞬間全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陸霜不由地打了一個
哆嗦,擡頭看向楚青歌,支吾着說不出話來。
“霜兒,你老實說,他說的究竟對還是不對?”陸廉突然出聲,語氣中帶着警告。
擡眼對上陸廉那充滿威脅的凌厲目光,陸霜再次顫抖起來,緊張得說不出一個字。
“霜兒。”這時,陸煬也看向了陸霜,並出聲詢問道,語氣卻不似陸廉那般帶着威脅,而是充斥着溫柔,“你別忘了,你的身上流淌着父親的血,你從一生下來就姓陸!”
身體頓時一顫,陸霜僵住了,好半天后,才慢慢地轉頭看向陸煬,那姣好的面龐上,帶着一抹後悔的神色。
“妹妹。”陸雪也出聲勸說道,“你難道忍心看着父親不明不白的死去嗎?忍心看着兇手逍遙法外嗎?”
迎上二人那充滿難過的目光,陸霜只覺得心中十分的糾結痛苦。
“二小姐,包庇罪犯,同樣是大罪,你也不想年紀輕輕就被處死吧?”
聽了楚青歌這冰冷的話語,陸霜頓時覺得背脊一陣發涼,甚至脖子上也傳來一股涼意。
渾身的力氣彷彿在一瞬間被抽走,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腦袋低埋着,雙肩卻是輕輕抖動起來。
“我說,我全說。”帶着哭腔,陸霜哽咽着說道,“父親是陸廉殺死的,是他親口承認的,也是他親口告訴我,是他買下殺手,準備刺殺父親。”
一番話,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怔住了。
陸煬和陸雪更是露出憤怒的神色,目光凌厲地看向陸廉。
“你別胡說!”陸廉慌了,急忙辯解,“是你污衊我!”
“是不是污衊,你自己心裡清楚!”楚青歌厲聲道,“你不肯承認也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真話。”
說着,她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瓷瓶。
“這裡面裝着一枚能讓人說實話的藥丸,這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來的,陸少爺,你給試試效果吧。”
她作勢便要取出裡面的藥丸。
至於這藥丸是否真能讓人說實話,楚青歌表示,那是騙人的。
“你少騙人,世上根本沒有這種藥,我是不會上當的!”陸廉警惕地說道,眼神中卻帶着一絲慌亂。
“陸少爺有所不知了。”不等楚青歌開口,倒是一旁看熱鬧的紫逸出聲道,“這世上還真有能讓人說實話的藥,只不過很稀少,大家通常認爲沒有罷了。”
他這話是真還是假?
楚青歌心中很是疑惑,不由地將目光投向了他,卻是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的狡黠。
呵,沒想到他也會說假話。
但他的這一番話,倒是着實把陸廉給嚇住了。
連紫逸大人都說這種藥丸真的存在,難道他真的難逃此劫?
“若是你主動承認,說不定,少堂主還能饒你一命。但若是動用我的這枚藥丸,只怕到時候這世上就沒有你陸少爺了。”
她的聲音低沉略帶沙啞,充斥着讓人恐懼的冷冽,陸廉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竟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這個黑衣人太嚇人了,即使沒有動手,可那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威壓,就叫他無法反抗。
沉默了好久,他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我承認,陸展烈的確是我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