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迎親隊伍,在離開了皇宮之後,緩慢地行進在京城的寬敞街道上。
街上的行人以及街道兩旁的商家居民,全都圍在了街道兩側,興奮地看着迎親隊伍經過。
時不時的,還有人對這次的和親發表看法,到處都是一派熱鬧紛呈的景象。
然而,當大家看到宇文徹這個玄武國三皇子時,都忍不住有些疑惑。
二公主可是公認的青龍國第一美人兒,怎麼會與這位玄武國三皇子和親呢?
這位玄武國三皇子,長得兇悍魁梧,一看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而二公主不僅長得傾國傾城豔壓羣芳,還是出了名的溫柔嫺淑,端莊大方。
讓她嫁給這樣一個兇悍的人,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但,若是這些人知道了楚子萱的真實面目,知道她是因爲陷害太子不成,纔會被送去和親。
只怕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想法和疑問。
說到底,楚青歌還是對楚子萱存有一絲的憐憫,沒有將她陷害自己的事公諸於衆。
迎親隊伍繼續前行,騎在高頭駿馬上的宇文徹,很享受萬衆矚目的感覺,臉上是一付洋洋得意的神色,目光掃視着周圍的圍觀行人。
忽然,他在一家賭坊外,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臉上的神色也頓時間收斂了起來。
只見雲軒悠閒地依靠在賭坊的大門上,面色平靜地注視着宇文徹。
見他正看着自己,雲軒朝着他微微頷首,算是和他打了一個招呼。
畢竟,宇文徹是自己的三哥,如今三哥迎娶新娘子,他總是要祝福一下的。
宇文徹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也朝着他點頭致意了一下。
但面上依舊有着一絲難以掩飾的詫異。
當初派來青龍國議和的使者回到玄武國後,便將六皇子在青龍國都城的事告知了皇帝。
宇文徹也是在那時候得知了雲軒的行蹤。
不過,他與雲軒向來沒太多交集,因此,也並未關心此事。
而此次來到青龍國都城,他一心都在迎娶楚子萱這件事上,哪裡會想到找雲軒聚一聚。
如今突然見到雲軒,他纔會感到驚訝。
不過,驚訝歸驚訝。
既然雲軒已經主動脫離玄武國皇室,那麼,他也就當做不認識他吧。
這麼想着,他便移開視線,裝作沒看見雲軒,看向了別處。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十分的熱鬧。
賭坊裡,月華也走出來瞧熱鬧,來到了雲軒的身邊。
指着宇文徹,她低聲說道:“那位就是玄武國三皇子嗎?長得真難看!瞧着三皇子的這副尊容,想來這玄武國皇室的人,都長得不怎麼樣。”
說着,她還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擺出一副惋惜的模樣。
在聽了她的這一番感嘆之後,雲軒扯了扯嘴角,一臉的無語凝噎。
雖說宇文徹的確是長得稍顯難看了一些,但並不代表皇室的其他人也長得難看吧?
他好歹也是玄武國的六皇子,難道他也長得很難看嗎?
雖說心中很
不滿月華的這一番話,但他並未多言。
畢竟,月華並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迎親隊伍行進得很緩慢,走了好一會兒,才從賭坊前經過。
而在迎親隊伍徹底的離開後,二人也沒再繼續看熱鬧,轉身便準備回去賭坊裡。
卻是在轉身時,雲軒的眼角餘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快步朝着自己走來。
“青歌。”下意識地出口,雲軒欣喜地朝着楚青歌揮手,“你怎麼來了?”
然而,當看見與她同行的楚寒殤時,他嘴角邊的笑頓時間僵住了,臉上浮上一抹尷尬,並訕訕地將手收了回來。
“殿下來了嗎?”聞聲,月華停下步子,順着他所看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見了楚青歌。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月華和雲軒的面前。
伸手在雲軒的眼前晃了晃,楚青歌調侃地說道:“雲軒,你愣着做什麼?快快回神!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讓你看得魂兒都丟了?”
回過神來,雲軒尷尬地撓了撓頭,訕笑着說道:“讓殿下見笑了。”
“行了,你有喜歡的姑娘,這很正常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楚青歌滿不在乎地說道,“若是真看上了哪家姑娘,儘管說出來,我讓月華去替你提親。聘禮由月華替你準備!”
“殿下,爲何讓我準備聘禮?”月華頓時不悅,急忙出聲抗訴,“這是您提議的,這聘禮自然該由您來準備呀。”
“雲軒是長樂賭坊的夥計,你身爲賭坊的老闆,怎麼不該由你準備聘禮呢?”楚青歌立馬出聲反駁。
一時語塞,月華沒再多說,而是小聲地嘀咕道:“雲軒還是星月盟的成員呢,怎麼沒見你這個盟主主動替他準備聘禮呢?”
她的嘀咕聲雖然很小,但楚青歌的聽覺卻很靈敏,很清楚的聽見了她的這一番話。
清了清嗓子,擺出一付不滿的樣子,楚青歌沉聲道:“月華,你剛纔在說什麼呢?本太子沒聽清楚,你大點聲再說一遍。”
月華趕緊訕笑着說道:“殿下誤會了,我什麼也沒說。”
強忍住笑意,楚青歌也沒和她計較,轉身看向一直沉默着的楚寒殤。
還未出口,她就被他那陰冷的臉色給驚住了,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
皇叔這是什麼意思?是在生什麼氣呢?
是在生氣自己冷落了他,還是又在暗自吃雲軒的醋?
拜託,她和雲軒只是朋友,若更進一步的話,那就是好哥們兒!
他怎麼可以吃雲軒的醋呢?
看來,自己有必要好好和他談談,給他做一番心理輔導。
這人嘛,不能這麼小肚雞腸,要放寬心嘛。
在她暗自納悶兒間,楚寒殤終於開口了:“青歌不是有事來找月華嗎?還不趕緊說正事。”
他的聲音很低沉,帶着蠱惑的魅力,而說話的語氣卻透着幾分冷冽和不耐煩。
撇了撇嘴,楚青歌懶得和他計較,轉而看向雲軒,說道:“我此次前來,不是找月華,而是特意來找雲軒。”
雲軒有些詫異,擡手指着自己,疑惑地說道:“找我
?青歌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去裡面說。”楚青歌說着,率先往賭坊裡走去。
月華趕緊邁步跟了上去。
雲軒也擡腳準備進去,卻是突然被楚寒殤給叫住了。
停下步子,雲軒轉身面向他,客氣地說道:“不知王爺有何指教?”
“六皇子應該沒忘記本王之前對你的提醒吧?”楚寒殤低沉着聲音說道,“你與太子的身份都太特殊,你最好還是離太子遠一些。”
暗自回想了一下,雲軒纔想起來,他的確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
“想來王爺應該也記得在下的回答吧?”揚脣微笑,雲軒不以爲然地說道,“我已不是什麼玄武國六皇子,和太子也只是朋友而已,王爺是在擔心什麼呢?”
擔心什麼呢?
楚寒殤在心中問自己,他有什麼可擔心的?難道在青歌的心中,他還比不上雲軒?真是可笑!
就憑雲軒,豈會是自己的對手?他應該要有自信纔是!要相信,沒人能從自己的身邊搶走青歌!
這麼想着,他勾了勾纖薄的脣瓣,揚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本王只不過是提醒六皇子罷了,本王有什麼可擔心的?”
說着,他睨了雲軒一眼,轉身邁步走進賭坊裡。
雲軒一陣茫然,搖了搖頭,也跟了進去。
一行人來到了二樓月華的辦公室,楚青歌清了清嗓子說道:“雲軒可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對你說過,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聞言,雲軒趕緊點了點頭道:“當然記得,青歌……殿下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見他突然改變對自己的稱呼,楚青歌無奈地看了楚寒殤一眼,而楚寒殤卻是悠閒自若地喝着茶,好似所有事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他這副樣子,更加讓楚青歌感到無語,他會不會太小氣了一點?雲軒不過是稱呼她爲“青歌”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收起思緒,楚青歌斂了斂神色,低沉着聲音道:“我這次來找你就是爲了這件事,不過,這件事對於你而言,或許會讓你感到很爲難。”
她的表情很嚴肅,清澈的眼眸中,帶着幾分歉意。
雲軒怔了怔,目光堅定地看着她,語氣嚴肅地回答:“只要是殿下的吩咐,不管什麼事,我都能夠完成!”
一瞬不瞬地看了他一會兒,楚青歌輕嘆一聲,纔將自己要讓他做的事,悉數告訴了他。
在聽了她的講述後,雲軒的眼神有些黯淡,沉默不語。
“若是你覺得爲難,可以拒絕。我讓別人去完成便是,你不用勉強自己。”楚青歌趕緊出聲安慰,語氣中帶着掩飾不住的愧疚。
雲軒擡眼看向她,脣角邊揚起一抹爽朗的笑,無所謂地說道:“怎會勉強呢?我一點也不覺得勉強。既然殿下已把此事交給我,我一定會順利完成,絕不讓殿下失望!”
見他胸有成竹,楚青歌沒再多言,但精緻的眉頭,卻始終微蹙着。
楚寒殤和月華均未開口,二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雲軒,帶着幾分的擔心。
但願雲軒能順利完成任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