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香爲難垂下眼眸,低聲道:“若是這般將解藥給她,家主的計劃……”
珍容伸出手,擡起了灼香的下巴,“這個解藥,是真的。”
不出所料,灼香眸中的震驚正好撞上了珍容的眼,“家主!”
珍容鬆開了手,嘴角輕輕一撇,“起來吧。”
灼香看不透珍容心中所想,木訥起身。
珍容清涼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罪惡,嫣紅的薄脣微啓,“解藥是真這話不假,只是,這解藥藥性極猛,她吃下後會怎樣,沒人知道。”
珍容伸手撫上受傷的耳垂,三年不見,當年的小貓爪子也鋒利不少。也是,太好捏死了,便沒意思,珍容嘴角微微浮現出若有如無的笑意,只可惜,貓永遠是貓,便是披了張虎皮,也只是困獸之鬥。
灼香眸中複雜,看着桌上的瓷瓶,轉瞬又垂下了眼眸。剛纔在拭去殘血時,她似乎一次都沒見過家主微皺眉頭。
一次也沒有。
除夕之夜,滿城燈火。
帝王之家,普通的家宴也是奢望,看着高高在上的西樑國君,不知爲何,他的眼中似是看盡了天下之事,顯得睿智而蒼老。
算起來這是我第二次見公婆,這次亦是匆匆一見,夏興便找了個藉口與我出了那熱鬧的殿中。衆人或是訝異或是羨慕亦或是嫉妒的目光之中,夏興牽着我的手走了出來。
雖感覺不到,但此刻牽着我的手一定很是溫熱,剛看到臣子那番神情,我心下有些擔心,“你是太子,這樣好嗎?”
夏興朗俊一笑,道:“那裡太悶了,對孩子不好。”
一句話,堵得我問不出話來。
此刻我的臉一定紅透了。
看着夏興牽着我一路向前,再往前便是宮門口了,我詫異道:“是要出宮?”
“到了便知道了。”
城牆之下,夏興牽着我一步步上了城牆。除夕夜裡的城牆,無疑是宴城最美的地方。站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宴城,滿目繁星在上,萬家燈火在下。街道上的人零零散散,大多行色匆匆,他們的嘴角都掛着一絲喜意。
此刻的宴城,最爲寂靜和祥和。
我扭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夏興難得是滿眼的柔意,我好笑問道:“怎麼想到帶我來這兒?”
“小時候,母妃帶着我和夏白曾經來過一次,景色很美,一直想帶你來看看。”
夏興說的輕描淡寫,可我知道,任何關於他母妃的事,想要開口都是無比沉重的。我轉過頭,看着城牆下的燈火,輕聲道:“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高處嗎?”
夏興思量半晌,轉過身子看着我,道:“大抵是在高處,便沒有人能找到你了。”
聞言,我轉過頭正好看到映入在夏興眼中的燈火,閃着微光,讓人移不開眼。是了,小時候愛闖禍,一有事便會上屋頂,任全府的人都出去找我,一直到後半夜,待我出現,爺爺、爹爹還有孃親便都捨不得打我,一個勁兒得問我餓不餓,冷不冷,我記得那個時候孃親很愛哭,抱着我眼淚便流入我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