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最堅固,亦是最脆弱的壁壘。
寒月扶我進了屋,擦乾淨了手上的血跡,一道傷口,從食指往下一寸,已經停止淌血。剛纔扯下的耳墜太過大力,弄傷了手。
“沒事了。”我收回了手,珍容走前的最後一眼讓我着實在意,究竟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寒月收拾着染血的汗巾,嘴角笑意明顯,“寒月還是頭一回看娘娘這般兇猛,一伸手直直將人家的耳墜給拔了下來。”
我的聲音顯得很是清亮,垂眸看着手中的傷口,道:“那對耳墜是我四年前贈與她的。那時候,我明明猜到了她身份不簡單,卻優柔寡斷,不去理睬。”
小萱爲我而死,我無法對她的姐姐動手。
即便知道她入了東宮目的不純。
寒月面色微僵,看着我忽然含淚的眼眶,張口卻不知說些好。
“寒月,去查珍容身邊的婢女,然後……”
寒月俯下身子,聽着耳邊的低語一邊頷首一邊微張嘴巴,聽完後,好看的眉毛不安擰起,“這樣,有用嗎?”
“有沒有用,做了才知道。”
屋外,一陣扣門聲音,寒月直起身子,快步走去開了門。
“姐。”來人是裴齊,寒月遞過了一個小竹筒,這是剛在信鴿腿上解下的。
寒月頷首,伸手接過,“知道了,你去忙吧。”
兩姐弟互看一眼後,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屋內,我看着桌前的杯子,熱氣騰騰,伸手在霧氣上掃過,沒有一絲感覺,這水,應該很燙吧。正想着,我拿起了杯子送到了嘴邊。
“娘娘,東秦來信了。”寒月不漏痕跡遞上了小竹筒,接過了我手中的杯子,若是我注意看,寒月的手有些發抖,是燙得發抖。
我拿出紙條,仔細展開看着,他們已經到皇城,住進了劉浣府中,只是大哥,似是打定了主意要來西樑一趟,“寒月,我要回信。”
“好。”寒月很快準備好了筆墨紙硯,站在一旁爲我研磨。
提筆寫好後,我將紙條捲了起來塞入了小竹筒中。雲星聰慧,一定知道該怎麼做。大哥絕對不能在這時候來宴城。
國館。
灼香小心擦拭着珍容左耳的傷口,塗抹上了藥膏。只見珍容整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家主,傷口有些大,若是出去,還是戴上面紗吧。”
“灼香,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狠心,沒有選擇救嗜血。”珍容眸色清冷,看向了身側的灼香,“你很想救他,是嗎?”
“家主……”灼香聞言,忙一下跪在了地上,“灼香絕沒有這般想,灼香與嗜血都是家主的人,是生是死都由家主一句話。”
“嗜血若被擒,他絕對不會苟且偷生,作爲一名死士,他一定已經死了。林疏之不過是在試探我手中究竟沒有沒解藥罷了。她真想要,我給她便是。”
“家主的意思是?”
“找個合適的時間,你將這個給她。”珍容拿出了一個白色瓷瓶,眸色流轉,停在了灼香臉上,“你不是很想救嗜血嗎,把解藥給她,你便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