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面男子將我護在身後,他渾身似是冒着寒意,“被人刺了幾刀,笑得挺歡快啊。”
未等黑衫男子作答,銀面男子又說了句:“若是嫌少,我可以奉陪。”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他不是來救他的嗎!
我沉默,他們不是一夥的,那他回來專門殺了所有的黑衣人,是爲了什麼?
我往後退了一步,現在的我,就是一隻砧板上的兔子,活蹦亂跳着,不知道下一瞬那屠刀會落到哪裡。
黑衫男子已然靠在了自家侍衛的肩上,竟然還輕笑着,說道:“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放你一馬。”
兩對犀利的眼神在我面前交匯,撞出了火花,濺到了受驚過甚的我身上,剛纔怒目相視的倆人,看向我是什麼意思?
“莫寒。”黑衫男子忽然開口說道。
我晃了神,跟着念道:“……莫寒。”
聽到我念了他的名字,莫寒清雋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到是一直沉着一張臉的銀面未曾說話,我爲難說道:“莫寒,你受了很重的傷,還是先讓你的人帶你回去治傷吧。”
“十一,你還是未曾想起我?”莫寒臉上流露出些許的期待,還有些許難以掩飾的失望。
只有師父和師姐們會喚我十一,面前的男人是怎麼回事,他還知道些什麼,我不由得警惕了起來,“你怎知我喚十一?”
“我找了你三年,沒想到又是你救了我,十一,這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吧,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
我握拳鬆開,又握拳,三天前的事兒我都記不清,哪兒還記得三年前的往事,不過看他的意思,我三年前也該是救過他的,那我便是他兩次的救命恩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感覺我欠了他的情,我重整了士氣,“再見的事,再見再說,還有啊,三年前的事,我是真真想不起來了,若是什麼要緊的事,來日方長,再見可以在敘嘛,你呢,現在還是去療傷的好。”
我這番話似是討好了身旁的銀面男子,他低沉不耐煩的聲音傳來,“走了。”
“哦。”我看了眼莫寒,他依舊一雙深情目光看着我,“那個,你好好養傷。”我彆扭地揮了下手,便轉身快步跑去。
身後,侍衛首領低聲詢問,“少主?”
莫寒沉默,忽而下令:“走。”
翻身騎上了馬,莫寒嘴角噙笑,“來日方長。”
這邊,我屁顛屁顛地跟在銀面男子身後,今日雖不知他爲何大開殺戒,卻是實實在在救了我一命,我站定,“謝謝你救了我。”
銀面轉身,直視我,薄脣輕啓,“你剛纔抱得也很歡快。”
“我,我沒有,他受了傷,我總不能推開他吧。”
“以後遇着,推開便是。”
“……哦。”我屈從了權威,低頭應道。
剛纔便覺得了,他說話中帶着股怒氣,可他殺了那麼多人,該有情緒的是我纔對吧。
“上馬。”
我一擡頭,不知何時他已經上了馬,向我伸出了手,他這是要送我回家?
猶豫中,我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男子和女子的手真是不一樣,他的手心有繭,很厚實,卻意外溫暖。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銀面男子一使勁,我翻身上了馬,一路上,倆人便沒了言語。
到了城中,我瞧見了正尋我的家僕,裡面似乎是裴同帶隊。
“……快走!”我心一急,伸手抓住了繮繩,卻意外附上了男子冰冷的手。
越來越近了……
我將頭一低,翻過身,側坐着將整個腦袋塞進了身後男人的懷中,低聲催促:“幫我一次,快些走。”
男子身體一僵,卻還是聽我的話,駕馬飛奔過了那隊家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