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過來便是三日之後,這三日我渾渾噩噩,分不清夢境與現實,若是少了身上的疼痛,怕是會陷身於黑暗之中。
睜開眼,外邊已然變天,西樑三日前送來了便已經下了戰書,還有便是有了一則謠言,滿天飛布,便是東秦軍中早已沒了將軍。
“十一,你醒了?”芙兮爲我行鍼,整整三日,不眠不休。
“大師姐?”我剛睜開眼,瞧得並不真切,眸色中似真是瞧見了大師姐,芙兮,“是你救了我。”
“你能醒來,便是無事了。”芙兮含笑,取下了我手上的銀針,“你知道嗎,你已經睡了整整三日,若是再不醒,可就真的危險了。”
“大師姐醫術高明,有大師姐在,十一不會出事。”
見我如此說話,芙兮苦笑,“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般玩笑話,你可知道,是師父親自吩咐我下山,你下山前是將安歌的話當耳旁風了,怎還如此不當心!”
“大師姐……”
“好了,我不說了。”芙兮轉頭,瞧見了她身後一直站着不說話的林客生,接着說道:“我去藥廬瞧瞧,你們不要聊太久。”
芙兮收起銀針的袋子,起身走出了門,我微微使勁,半起了身子,林客生見狀,忙上前將墊子放在了我身後,“你慢些。”
“大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低頭,不敢看向林客生,自小大哥便寵着我,我做錯事他最多也是訓斥兩句,被罰禁食他還會夜裡給我拿我喜歡吃的糕點,以前我失足從樹上摔下來,他便不理了我七日,我在牀上躺了七天,他一回兒也沒來瞧。
眼下,我是差點死了,大哥估計會不理我一個月。
我擡起頭瞧着林客生,他的臉色很是難看,“小之,有個壞消息,我們留書給了斛律奕,他到現在還沒回來。”
“什麼?”斛律奕當日去墨州是爲了我,到現在還沒回來,定是遇着麻煩了。
“派去的人已經回來了,沒有任何消息,也許他不在墨州,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你現在好好養傷,放心,他一定會回來的。”
聽着林客生如此說,我心中知道他是安慰我,斛律奕那日去了,便是凶多吉少,眼下便是應了他那句,一命換一命……
這時,劉浣扣門進了來,行禮後說道:“林將軍,這次寒疾來勢洶洶,軍中將士都很擔心你。”
“我還需多休養幾日,軍中事務便要麻煩你和大哥了。”我看向劉浣,着實沒了力氣,他見我似是在試探,又像是十分尷尬的關心。
劉浣走近,皺眉道:“看你的臉色,可是受傷了?”
“小傷,過幾日便好了。”
我微微側頭看向了林客生,“大哥,我想見曲雅。”
劉浣見我一醒過來,便開口要見曲雅,心中疑惑,“小雅一直在藥廬……難道是爲將軍在熬藥?”兩人關係何時這般好了……
“將軍!”曲雅正端着一碗藥,見我醒了,興沖沖朝我走了過來。
我瞧見曲雅手中黑糊糊的藥,眉心一皺,“這藥……不是給我的吧?”
“將軍,良藥苦口,您就將就着喝了吧。”曲雅順勢將藥放在了我手中,眸色含淚,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