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劉浣說着眸色一頓,“北涼三公主近幾日該會去林王府,死在船舫上的是她的婢女。”
“我知道。”桃夭的性子急,這幾日該是把我的事都查清楚了,算着時間,到現在還不來找我,已經是耐着性子。“陳淺玫的事,你心底應該也不舒服。今日來找我,是你將我看成朋友,但你應該也在怪我沒有手下留情,最後刺她那一匕首吧。”
劉浣動了動嘴脣,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是曾經用生命愛過的女人。
“你聽到的解藥便是她許諾救我爺爺的解藥,可是她卻當着我的面扔下了湖裡,藥溶於水,便什麼都沒了。她太愛夏興,愛到想到將我殺死,若當時陳寒不出手相救,今日你便見不着我,所以,我不欠她的。”我的一番話,是劉浣想過卻不敢相信的,如今親耳聽到,內心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明明是那般美好天真的女孩,爲何變得如今滿腹心機,出手狠辣的女人……
“她已經死了,郡主不必再說。”
“我說這些是因爲你,你對她的感情太深,如今對曲雅的愧疚感也太深,我希望你能放下她們倆人,正如你說的,都已經死了,便不必說,也不必想。劉浣,以後的日子,我希望你能連帶着曲雅的份,好好走下去。”
畢竟他的命,是曲雅用命換的。
“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會這般婆婆媽媽,苦口婆心說話。”劉浣故作一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我怎麼看都是一種僞裝着內心的苦笑。
“你這樣活着,太累了。”我這般說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明明知道繼續走回更累,只是過了一個彎,我才知道,下一個彎上纔是更累。
自己做不到的事,又有什麼立場去勸別人。劉浣心底的痛,即使我因心疼說再多,他也會一直疼着,甚至他會爲了不讓人發現,開始僞裝起自己。
“郡主是想勸我,放下過去……可是郡主,你的過去,你可曾放下?”
“……”如今爺爺也成了我的過去,可是我依舊悲傷,心底不捨,也放不下。
“我希望,我能夠放下。”
接下來便是一陣沉默,是了,希望做到的事,大抵是做不到了……
隔日,劉浣說的話成真,陳玔來了。
後院幽靜亭中,桃夭一身粉裝,坐在對邊看着我,眸色中有怒有疑,“我該喚你十一,還是攸寧郡主?”
“世上已無十一。”在我狠心刺上那一刀時,我與蒼山已經沒了關係。
“看來你也不想認我,那好,今日我來爲了三件事,第一件事,你已經回答我了。”拋去了往日同門之誼,這是陳玔沒有想到的。“第二件事,我想知道陳淺玫究竟是怎麼死的。”
“投湖死的。”
“那她右肩的傷口又是怎麼回事?”陳玔看着我眼神有些發狠,她是想讓我親口承認是我殺死了陳淺玫……
“是我刺的。”
陳玔緊追不捨,接着問道:“你爲什麼要刺她一刀?”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涼淺了,這一刀,是她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