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凰心中如此想,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笑着安慰鎖夫人說:“舅母和外公都多慮了,什麼樣的人落到了鎖府,最後不是都乖乖臣服啊!公主熱情,說明她對這門親事很在意啊,聽說宮宴上,還是她自己選了商哥哥,也許是某一天,見過商哥哥的英姿颯爽,所以早就芳心暗許了,舅母還擔心那麼多做什麼?這可是兩國聯姻,交換了國書的,別說我們不能反悔,就是對方也無法反悔掙脫。沒事的,不要想多了。”
鎖夫人到底是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起來。兩人再天南地北的扯半個時辰,還不見鎖宮玉出來,看鎖夫人的神情,左冷凰便讓知音吩咐人去找鎖宮玉過來了。
“關於景生的身份,外公那邊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嗎?”不然這還真的是一門不錯的姻緣。
鎖夫人搖頭,“你外公也在傷神呢!玉兒這孩子也不懂事,假如今天的事傳回去了,老爺肯定將我罵一頓。可是我做爲母親,又怎能罔顧孩子的心情?”
這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左冷凰少不得又安慰了幾句,才見到鎖宮玉垂頭喪氣的走過來,景生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是他卻好像已經適應了鳳王府的日子,坐了那麼一會,都催了她三次,趕她走,說家裡人知道了會生氣。
生氣就生氣囉,她都不怕,他那麼害怕做什麼?
鎖夫人很快站起來告辭,而鎖宮玉臉上明明白白寫着三個字“不想走”,就差眼淚汪汪了,而左冷凰卻硬着心腸什麼都沒說。婚姻還是要奉父母之命的好,這兩世都沒有母親來給她謀劃婚事,前世已經是悲慘結局,這一世呢?鳳梟音是否真的值得她全心全意的付出?
“唉呀!”左冷凰輕叫出聲。
“小姐,怎麼了?”知音送走了鎖夫人和鎖宮玉,在外面聽到一聲輕呼,馬上就跑了進來問。
左冷凰俯下身子,一手摸着腳踝繫着炎魄的地方,她剛纔好像感覺到右腳抽了一下筋!這是她多少年沒有感受過的感覺?然而現在她抓着腳踝,卻又絲毫感覺不到,好像剛纔那一下是自己的錯覺。
明日便是她與上官薇薇對決的日子了。消息還沒有公佈,但琉璃那邊已經着人送了緊急信封過來了,明天的對決,果然是傾國公主做主考官,任太傅與翰林院首席大學士爲副考官而對決內容與形式,依舊成謎。據說要對決當日傾國公主對着衆人宣佈。
這到底是誰的提議?傾國公主爲何也來橫插一腳?那些流言的始作俑者也沒查到是誰,哪一方的勢力,託他們的福,整個京城上下大概沒有人不知道她明天跟上官薇薇的對決,聽說賭坊押她贏的不如上官薇薇的多,她的賠率也比較高,所以她要不要讓玲瓏也去下一把大注,買自己贏?
上官薇薇的一切也成謎。除了長老閣裡讓她學的那些東西,請的師傅們對她極高的讚譽,而她學的成果如何,沒有任何人鑑定過。她只能知道,上官薇薇什麼都會,就是不知是不是什麼都精。而自己有兩世的生活經歷,又有天門雲老兩年的指點磨練,她想,不論何種對決,她都不會輸。
有皇帝的口瑜傳來,要左冷凰與鳳梟音兩人明日辰時末到達光明殿,將在那裡開始鳳妃之戰。
鳳梟音心裡鬱悶得想殺人。不知是長老閣的人早有察覺,還是什麼原因,原本暗閣手裡捏了幾個長老閣的把柄,結果這兩日一深查,發現證據竟然都是假的!再去查,長老閣的人行端坐正,竟沒有半點能讓他下手的地方。
對於從小由長老閣養大的上官薇薇,他手裡的資料跟千姝樓裡查來的一樣,沒有人知道上官薇薇的實力有多深。
他甚至悄悄去見過上官薇薇,詰問她爲什麼要壞他的婚事,不論結果如何,他都只娶左冷凰一人。迫不得已、推脫不掉的情況,他不介意答應皇帝,給她一個王妃的名頭,卻不會給她任何的形式。西苑的繡樓永遠爲她打開,假如她願意悄無聲息的進來,又悄無聲息的死在裡,永遠見不到他,也永遠得不到他的寵愛的話。
而上官薇薇只是看着他,任他說破喉嚨也無動於衷。他離開的時候想,從前別人都說他傻,上官薇薇纔是真正的傻到無可救藥吧?
對決當日辰時初,鳳王府外一輛四駟馬車緩緩駛向御前大街,宮門大殿。鳳梟音一直緊緊地握着左冷凰的手,有一句話儘管已經重複了無數遍,他還是想說:“凰兒,千萬不要逞強,即使輸了也沒有關係,我的王妃除你之外,不會是任何人。”
左冷凰笑了笑,無聲的握緊了他的手。他的情意她明白,只是如果她真的輸了,爲難的人又是他吧?會被皇帝逼迫、會被長老閣逼迫,她怎麼捨得讓他爲難?所以,她只能贏不能輸!
光明殿外,人聲鼎沸,下了早朝,皇帝帶着百官都過來了。殿內廣場上擺起了密密麻麻的桌椅矮凳,茶香與果香飄散在空氣中,四周宮女穿梭如雲。
辰傾鳳在殿外親自來接,看着不遠處緩緩而來的俊男美女,她的嘴角吊起一抹笑,左冷凰怎麼配得上他呢?他值得更好的人。
光明殿的西偏殿中,火龍還沒有撤去,外面溼冷,而裡面卻暖融融的,辰傾鳳解下大氅,只着一身淺紫色便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皮膚如雪,秀髮如雲,胸脯高聳,腰細如纖,長裙搖曳,一顰一笑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歎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而坐在輪椅上,不苟言笑又身着黑衣的左冷凰,在辰傾鳳的映襯下,頓時讓人感覺到一股遲暮之氣。
宮人們接過左冷凰和鳳梟音的氅衣,退下之後,偌大的殿堂內,除了隱在柱子和簾幕之後,不易讓人察覺的幾個宮人,整個大殿就好像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鳳梟音皺着眉頭問:“還沒開始嗎?是不是在這裡進行?”最好是在這裡,如果還有要出其他的夭蛾子,別怪他當場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