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阿梨臉色一僵,卻趕忙去扶沐如月,“二姐姐!你快起來!快起來啊!你這樣折煞阿梨了!哎喲!”說話間,沐阿梨便“哎喲哎喲”的呻吟了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一旁的秋月趕忙問道。
“能怎麼着?還不是剛纔沐如月將她推向那傻子的時候,扭到了腳!”回答秋月話的不是沐阿梨,而是薔薇。
不等衆人臉上的驚詫擴散開來,薔薇便已看向跪在地上的沐如月恨恨道,“要我說,沐如月,你這臉皮可比你們國公府的牆皮厚多了,前腳剛害了人家,後腳就求別人幫你……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你的無恥了!”
沐如月的臉當即成了打翻的調色盤,她推沐阿梨的那一把做的極爲隱蔽,這薔薇究竟是怎麼看到的?
“薔薇姐姐!”沐阿梨有些感激的望了一眼薔薇,這才轉眸看向沐如月道,“二姐姐一定是不小心的!對嗎?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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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沐阿梨纔看向簡世鳴和楊嬤嬤求情道,“簡王爺!楊嬤嬤!你們就饒了二姐姐吧?”
要讓沐如月學*的又不是他們,求他們有什麼用?楊嬤嬤不停的衝沐阿梨使着眼色,示意沐阿梨去求百里瀧,但沐阿梨卻在楊嬤嬤的擠眉弄眼中垂下了眼眸。
“哼!”百里瀧好似失去了耐心,再次輕哼一聲,緩緩擡起手來。一把薄如紙的飛刀便夾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
“來人!將沐如月拖去錦池旁!她若不肯爬,就給她栓根繩子,牽着她爬!”楊嬤嬤當即揚聲道。她可不想死,再這樣拖延下去,百里瀧的飛刀可不認得她是太后娘娘身邊最得意之人!
“是!”跟隨楊嬤嬤而來的宮婢和內侍,當即便去拖沐如月。
沐如月怎麼也沒有料到楊嬤嬤會突然變了臉,身子踉蹌着轉眸對着朱玉香悽聲喚了一聲,“娘——”
“如月!”朱玉香的心痛如刀絞,這可是她捧在掌心中養大的女兒啊,就這樣被人作踐,她再也顧不得自己國公夫人的身份和臉面,轉身“撲通”一聲跪在了百里瀧面前,“瀧大人!求……”
“念在國公夫人愛女心切的份上,本王允許你替她前去!”不待朱玉香開口求情,百里瀧的話便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朱玉香頹然跌坐在了地上,她若是去爬了,這國公夫人的位置怕也要換人了?
就這片刻的功夫,沐如月已被那兩名宮婢和內侍連拖帶拽的出了錦院。這過程中雖有人心中不忍,但看到百里瀧手中的寒芒時,卻知趣的誰也沒有說話!
“楊嬤嬤!”百里瀧不理會已癱坐在地的朱玉香,冷眸看向楊嬤嬤道,“她少爬一步,本王就削你一片肉!”
“老奴這就去看着!”楊嬤嬤幾乎是驚叫着衝出的錦院!此刻,她心中懊悔至極。她原本還以爲這是一趟榮耀的差事,沒想到卻出了這麼大的醜,還幾乎將她的半條老命搭進去!
眼見楊嬤嬤蒼老的身影飛似的不見,百里瀧手中的寒芒才隱去,大步向錦院門外而去。
簡世鳴輕笑一聲,當即跟了出去!
“看熱鬧去嘍!”見簡世鳴離去,簡雨漩歡快的叫了一聲,便也追着跑了出去。
其餘衆人望了眼癱坐在地的朱玉香,也悄悄的一點點挪出了錦院。沐阿梨自然不會獨自與朱玉香待在一起,扶着秋月和月影,也緩步出了錦院。
“小姐!”秋月越過人羣望了一眼那錦池旁如狗一樣趴在地上的沐如月,轉眸向沐阿梨道,“真沒想到楊嬤嬤竟然真的讓人找了根繩子拴着沐如月,拽着她沿錦池爬呢!這一圈下來,她的手、膝蓋怕是都要爛掉吧?”
爛掉?有百里瀧這煞神在,即便爛掉,怕是也要爬完吧?
“秋月!月影!”望着錦池旁那個卑賤的身影,沐阿梨緩緩開口道,“你們現在是不是覺得她很可憐?”不待兩人回答,她又道,“我已告訴過沐如月我不會撫琴、不會畫畫、不會下棋,可她今日還是要我與她比試,幾次三番,用盡各種手段的相邀、相激!”
“你們可曾想過,倘若我真的不會畫畫、不會撫琴、不會下棋,或者是沒有沐如月的技藝精湛,會是什麼後果?你們又可知道,在我小的時候,也曾這樣跪在地上供她和沐彤騎着玩耍?”這是來自沐阿梨腦海中的記憶,一個孱弱的小孩,被兩個比她高大的小孩聯手欺負!
秋月和月影心中對沐如月剛剛升起的那一點點同情當下蕩然無存。倘若沐阿梨不會,那麼此刻繞着錦池爬的一定是沐阿梨!到那時,朱玉香和沐如月又豈會放過作踐她們的機會?她們怕是也要陪着沐阿梨一起爬吧?
“活該!這就叫自食惡果!”秋月恨恨道。
沐阿梨脣角勾了勾沒有開口,卻在心中道,沐阿梨,我佔據了你的身體,今日,也算是爲你報了曾經沐如月欺凌你的仇!
只是當沐阿梨望向那冷峻的背影時,心中的疑惑卻更甚了!百里瀧爲什麼會幫她?爲什麼?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想了半天沐阿梨也想不出個頭緒,索性將這疑惑拋去了一邊,專心看起了熱鬧!
儘管有幾名宮婢和內侍連拖帶拉,但沐如月還是幾乎花了半個多時辰才爬完了這一圈。等她渾身血淋淋、雙目渙散的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幾乎已沒有人將她與那位溫婉、恬靜的國公府二小姐聯繫在一起了。
“太醫!快去請太醫!”朱玉香一把將沐如月搶在懷中高呼道。
到此,熱鬧也算看完,衆人自然紛紛散去。但今日沐阿梨驚才絕豔的表現和沐如月悽慘的下場,卻深深烙在了衆人心中。
回到梨院,秋月開始不安起來,“小姐!國公夫人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小姐的?”沐如月今日出了這麼大的醜,這場子朱玉香又豈會不找回來?
“所以,”沐阿梨很是認真的看向秋月和月影道,“從今日起,你們兩個少出梨院!一些不必要的雜事就讓那幾朵花去。即便要出去,也要謹言慎行!尤其是秋月,少說話!”
“哦!我記住了!”秋月連連點頭。
與此同時,香苑中,朱玉香正一臉焦急的望向那爲沐如月看診的張太醫,“張太醫!如月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