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髻,美人閣的香粉?這是怎麼回事?她可沒吩咐給沐阿梨梳什麼追月髻,更沒有給她準備什麼木槿香粉?
“怎麼?國公夫人不想承認?”見朱玉香眸光閃爍,薔薇不屑道,“你不要以爲你不承認我就拿你沒辦法?本姑娘什麼都不會,就會下毒!你若再不回答王爺的問題,我便讓你嘗一嘗眼睜睜看着自己腸穿肚爛的滋味!說吧!你爲什麼將晴兒的衣衫給了沐阿梨?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朱玉香對薔薇這赤裸裸的威脅一陣陣暗惱,可卻又無可奈何,心思急轉正思索應對之策,便聽沐阿梨道,“薔薇姐姐息怒!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誤會?什麼誤會?”薔薇不依不撓瞪向沐阿梨。對眼前這些人,她是厭惡至極!正是她們將晴兒一家害的家破人亡,還霸佔了晴兒的家!
“這衣衫又不是母親直接給阿梨的,說不定是母親差去拿衣衫的人……”
“夫人!”沐阿梨的話還未說完,紅芍眼眸一亮看向朱玉香道,“今日是珍珠去錦繡坊爲六小姐取的錦裙,定是那丫頭偷了懶,又怕夫人您怪她,所以才偷偷去晴柔水榭取了王妃的衣衫來充數!也怪我當時不察,沒有發現這竟是王妃的遺物!”
“姨娘的意思是母親給定我做的錦裙如今還在錦繡坊?”紅芍的話音剛落,別人還沒開口,沐阿梨卻已擡頭一臉狐疑道。
“是!”紅芍暗惱沐阿梨的多嘴,偷眼看了一眼朱玉香,才又轉眸看向簡世鳴和薔薇道,“若王爺和薔薇姑娘不信,我這就差人去錦繡坊取!”
“本王等着!”簡世鳴脣角極快的閃過一抹譏諷。
“露兒!”紅芍一滯,卻只能看向一旁的露兒吩咐道,“快去錦繡坊將給六小姐定做的衣衫取回來!”她特意咬重了六小姐三個字!因爲錦繡坊此時的確有一件他們府上定做的錦裙,不過卻不是給沐阿梨的,而是給二小姐沐如月準備的!
可眼下簡世鳴不鬆口,那她們也只好將沐如月的錦裙取回給沐阿梨了!先應付過去眼前這一關再說!
露兒疾步出了花廳,簡世鳴又垂下了眼眸。薔薇卻眼珠一轉看向朱玉香道,“國公夫人!這位姨娘說是誰偷了晴兒的東西?”
從紅芍搶斷沐阿梨話的那個瞬間,珍珠便已註定成了一枚棄子,所以朱玉香沒有絲毫遲疑的便揚聲喚道,“珍珠!你給我進來!”
“珍珠!”珍珠剛一進門,紅芍便冷眸瞪向她道,“夫人素來待你不薄,誰知你竟做出這種事來?夫人差你去錦繡坊給六小姐取錦裙,你倒好,非但偷懶不去,而且還將主意打到晴柔水榭,真是該死!你這樣做,可對得起夫人?”
珍珠跟在朱玉香身邊多年,此刻聽紅芍如此一說,自然明白朱玉香與紅芍是要推她出來背黑鍋,她張了張嘴剛要說話。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便重重抽在她的臉上。
不待珍珠回過神來,薔薇已然咆哮道,“你一定去過晴柔水榭!不然怎麼會修晴兒的蝶翅眉?”
薔薇一開口,垂眸沉思的簡世鳴驟然擡眸向珍珠看去。
果然,珍珠的眉修的是蝶翅眉!簡世鳴的臉色又冷了兩分!看來,這朱玉香不但是算計了他,而且竟連算計失敗後的退路都想好了!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眉?
捂着臉頰的珍珠頓時想起,她去叫沐阿梨的時候,秋月曾拂過她的眉,沐阿梨還說讓秋月不要和死人一般計較。
死人?
是沐阿梨故意陷害她的!她惡狠狠的瞪向沐阿梨道,“是你?”
還跪在地上的沐阿梨又抖了一下,一臉驚慌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照實說,這錦裙是,是母親給我定做的!”
珍珠問的是眉的事情,沐阿梨答的卻是錦裙之事!
但這一問一答,在薔薇眼中,那便坐實了珍珠偷盜沐紫晴錦裙之事!在簡世鳴眼中,那便是沐阿梨在國公府的地位如同螻蟻!而在朱玉香看來,珍珠卻是在配合她做戲。
因此,朱玉香看向薔薇道,“薔薇姑娘!是我管教不嚴,纔會縱容身邊人做出這等事情!如今,我便將珍珠交給姑娘處置,姑娘以爲如何?”
“好!”薔薇臉上浮出一抹陰森笑容看向珍珠道,“那我就先挑斷你的手筋,讓你以後不能再偷盜!然後再挖掉你的眼睛,讓你永遠不能看晴兒的東西!”
還跪在地上的沐阿梨沒有看臉色慘白的珍珠,只看向一臉兇相的薔薇。傻薔薇!從她將事情引向珍珠那一刻起,珍珠便已是棄子!而此時朱玉香如此做,那是故意讓珍珠死在薔薇手上!
如此,日後說起來,這惡毒殘忍的便是薔薇,是藥王谷的弟子!與她國公府無干,與她國公夫人更沒有絲毫關係!
可惜,她是不會讓這惡名落在薔薇身上的!
沐阿梨驟然轉眸看向朱玉香道,“母親!阿梨以爲這樣不妥!無論珍珠犯了什麼錯,畢竟她都是母親的人,是國公府的人,自然該有國公府處置!即便母親大人大量,不與她這種小人計較,那也應將她送去京兆尹治罪!怎能任由薔薇姑娘私自處置?”
“這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一聽沐阿梨竟然阻止朱玉香將珍珠交給自己,薔薇不由就怒了,狠狠瞪了一眼沐阿梨。
唉!傻薔薇!朱玉香聽到你這話怕是要偷笑了吧?沐阿梨心一橫,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轉眸楚楚可憐的看向簡世鳴道,“姐夫!阿梨說得不對嗎?”
今日簡世鳴敢帶薔薇來國公府祭奠,那至少說明簡世鳴暫時不會對薔薇動手!所以無論是爲了薔薇,還是爲了在國公府立住腳,她都必須要藉助與簡世鳴的勢了!
因爲她料定,朱玉香的那點小心思,薔薇看不出來,心機深沉的簡世鳴一定能看得出。
直視沐阿梨的眼眸,簡世鳴不由怔了怔。以往他碰到的女子,看他時,目光中不是對他發了瘋的愛慕、崇拜,便是敬佩,可眼前這女子,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但望向他的眸子,卻清冷一片,好似真的只將他當做姐夫看待!這,有點意思!
“國公夫人是當本王不在嗎?”簡世鳴將目光從沐阿梨臉上移開,看向朱玉香譏諷道。當着他的面,就敢一招接一招的算計他,當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