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中,安泰殿內,衆宮女和太久按跪在殿外,伺候皇帝準備起身。
少時,一個年紀略大太監躬身跪在皇龍牀下面,待皇帝緩緩起身,老太監上前爲皇帝穿衣,靜默中,太監開口道:“皇上,寧王殿下昨夜便跪在殿外,您昨晚睡下了,奴婢便沒敢打擾,如今,寧王殿下還跪着呢,您看,是不是……”
“辰兒?”皇帝皺眉沉思。
太監點頭道:“是啊,到了這個時辰,跪了恐怕也有三四個時辰了。”
皇帝神色沉了沉,想了想道:“他定然是爲了皇后來的!”
頓了頓又道:“他雙腿本就不便,如今竟還在外跪着,真是不知自愛!”
太監連連喊是,也不敢搭腔。
自從上一次,得知寧王和陸皇后竟然以自身血肉爲皇帝熬藥,皇帝對陸皇后和寧王的態度明顯改變了許多。
要不然,此次,賢妃小產,矛頭直指陸皇后,皇帝也沒有直接發落陸皇后,而是將她軟禁在鳳鸞殿內。
待皇帝穿好龍袍,宮人伺候着洗漱一番後,這才坐在了八角卓旁,接着,十幾個宮女便陸續將做好的膳食放在桌子上。
那貼身太監將菜一一試毒後,這才退到皇帝身邊,觀察着皇帝愛吃那樣菜,自己則爲皇帝夾菜。
皇帝看了滿桌子菜餚,卻是沒什麼心情吃飯。
過了一會兒,皇帝擺擺手吩咐道:“讓寧王進來。”
太監應了一聲,出去回話。
過了一會兒,便見帶着滿身寒氣的寧王,坐在輪椅傻瓜進了寢殿。
“兒臣給父皇請安。”寧王說着,就要起身下跪行禮。
皇帝擺擺手道:“坐着吧。”
寧王坐好後,皇帝看着寧王蒼白的臉色不禁斥道:“你這是胡鬧什麼?想爲你母后求情?”
寧王剛毅俊朗的面頰上,神色嚴肅:“是,兒臣是爲母后求情。”
“這件事,自有主張,你回去吧。”皇帝冷淡道。
寧王卻並不走,只道:“父皇,兒臣有話要說,還請屏退左右。”
皇帝面色不耐,不過最後還是讓其他人都下去,獨自留
下了寧王。
“說吧。”皇帝端起桌子上擺放的茶盞,低頭抿了口茶,淡淡道。
“父皇,賢妃並未懷孕。”
噗!
皇帝一口江嘴裡的茶全部噴出來,姿態有些狼狽的咳嗽幾聲,然後轉眸怒瞪着寧王:“你說什麼?”
寧王垂眸,淡淡道:“兒臣說的是實話,賢妃並未懷孕,而這一切的主使便是要搬到母后,還有樑玉沅。”
皇帝砰的一把將茶盞放在桌子上,皺眉面帶戾氣的望着寧王。
“辰兒,朕看在你年紀小,不知輕重的份兒上,便不將方纔的話放在心上,你走吧。”
“父皇不信?”寧王不管皇帝愈加難看的面色,隨即他將懷中的小包裹取出,解開後,寧王指着內裡的一些形似竹葉的藥渣子道:“這便是證據。”
皇帝面色難看之極,眼底更是蘊藏着熊熊怒火。
“父皇唐太醫一驗便知。”寧王道。
皇帝本是不相信寧王,可是,寧王如此信誓旦旦,還拿出了證據,說賢妃根本沒有身孕,皇帝只覺得自己被人狠狠扇了幾個巴掌。
最後,皇帝忍着怒氣,讓太監傳話將太醫監柳太醫請來。
半個時辰後,柳太醫到了安泰殿,接着將寧王拿來的藥渣子親自驗了一遍,臉色震驚。
“這,這是產自西域的紫離子。”
皇帝皺眉望着柳太醫冷冷詢問:“紫離子是什麼藥?”
“紫離子,產自西域,其很珍貴,千金難得。紫離子三年一開花,開了花的紫離子,人服下去後,可以讓人的身體有懷孕的症狀,而且,這紫離子對人的身體有很大的副作用,若是服食的多了,便可致人脫髮,消瘦,甚至危及生命。”
柳太醫又捻了一把紫離子的藥渣子,拿在鼻尖仔細聞了聞,嘆道:“這些雖然已經被人用過,但還是可以看出來,這紫離子乃是個中極品。”
皇帝忽然想到,前些時日,憲法第頻繁的掉落頭髮,當時他看到還關心了幾句,賢妃只道是因爲有了身孕,身子的反應而已。
如今,看來,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皇帝忍着心中怒
意,揮手讓柳太醫下去,充斥着怒火的眸子望向寧王。
“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寧王沉默一瞬,隨即起脣回道:“東宮。”
皇帝面色驟變,不可置信的瞪着寧王,咬牙問道:“你說什麼?”
寧王面色不變重複道:“東宮。”
皇帝面色鐵青,忽然間,他站起身,一把將桌子推到,立時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侯在殿外的太監和宮女嚇得抖做一團,也不敢進去詢問。
“都是在騙朕!你們都在偏朕!”
換地發瘋似的砸東西。
寧王坐在一旁,沉眸看着,也不阻止。
少時,待皇帝發泄夠了,寧王才淡淡出聲道:“父皇,若是您不相信,可以派人下去暗中查探,兒臣既然可以找到這藥渣子,父皇定能查到其他證據。”
皇帝黑沉着臉色,也不回答。
雨軒殿內,賢妃終於將陸皇后扳倒,樑玉沅也進了暴室,雖然皇上還未下旨處死樑玉沅,不過,想來她也是跳不過這一次的。
皇帝既然對皇后粘着舊情,這讓賢妃很是火大,不過,無所謂,只要皇帝得知了皇后的真面目,害怕自己坐不上皇后的位置麼?
賢妃兀自高興了一夜,這一夜睡得自然也很安穩。
誰知天不亮的時候,幾名宮女忽然闖進了賢妃的內室,焦急大喊着:“娘娘,外面出事了……”
賢妃睜開眼睛,眼底閃過殺意,她坐起身,怒瞪着兩名宮女,斥道:“你們作死麼?”
“賢妃娘娘,大殿內,大殿內……您快去看看吧……”回話的宮女言語結巴,神情難看又很是詭異。
賢妃怒急,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小蹄子給拖下去杖斃!
賢妃忍住心中怒火,起身後,讓兩名宮女伺候自己穿衣。
期間,賢妃見兩名宮女動作緩慢又凌亂,怒從心起,一巴掌甩過去,直接將那宮女給打的跌再地上,嘴巴流血。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賢妃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冷笑道:“如此心不在焉,是不是不將我放在眼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