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兒就這樣蹭進了一行人的隊伍,衆人當然知道他目的不純,可是,一時又看不出他到底是爲了哪般。
吃過晚飯,衆人本都已經很累了,都在打算各自回房休息的時候,白毛兒湊到滿月兒身旁,“哎,聽說這桂陽城的夜晚可是最不容錯過的,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溜溜?”
滿月兒頓時心動,眼瞪的圓又大,“真的假的,我要去啊,我最喜歡玩兒了。”
冥奕寒拉住滿月兒,臉色微微有些不滿:“不行,已經累了一天了,你需要多休息。”
滿月兒嘟嘴,反抗道:“今天因爲生氣,已經在車上睡了一下午了,那還有那麼多覺睡啊,我要出去透透氣。鬮”
冥奕寒握住她的手:“不可以,你想玩兒,以後我會再找時間陪你來這裡,但是今天不行,我們還要趕路呢。”
滿月兒抱懷,努努嘴,終於不捨的點點頭對白毛兒道:“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白毛兒一挑眉:“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本來想請你去看桂陽城看看最近最紅火的花王仙女選拔大賽呢,你不去,我自己去咯。哦”
滿月兒剛壓制下去的好奇又被勾起:“什麼花王仙女啊?”
紫竹也表示很有興趣的往前湊了湊:“對呀,說來聽聽。”
衆人極鄙視的看了這兩人一眼,都沒有做聲。
白毛兒撩了撩衣服,故作清高:“桂陽城以桃花聞名於世,他們這裡每三年都會有一次花王仙女選拔大賽,也就是桂陽城的各家淑女們一起搭擂臺比試才藝,最終贏的那一人,就會成爲花王仙女,據說,花王仙女最終會被直接送進宮,成爲皇上的妃子。
參加花王仙女的女子不論家裡的背景和品級,只要自認爲自己是多才多藝的,就可以參加評選,因得這個因素,許多小家小戶的女子也會出來與各路大家閨秀們一爭高下,別提多有看頭了。”
白毛兒說完,作勢起身要走,滿月兒趕忙拉住他:“等一下等一下
。”
白毛兒回頭挑眉:“幹嘛?”
滿月兒回頭看向冥奕寒,眼神中滿是裝可憐的模樣:“我也想去,特別想去,我今天其實一點也不累,真的。”
冥奕寒拿她沒辦法的嘆口氣:“不可以,我不是說了嗎,以後我會再帶你回來的。”
“可三年才評選一次呢,我還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未來呢,有的時候,天災人禍,哪有這麼容易說準呢,說不定我活不到三年以後呢。
”滿月兒抿脣,心中少有些感傷。
是啊,三年以後,她還在不在這個身體裡,還是另說呢。
冥奕寒一把捂住滿月兒的嘴,手上有些失了力道:“月了,不許你瞎說。”
見冥奕寒生氣,滿月兒趕忙抿了抿脣點頭:“我不說了,我想去,你讓我去吧好不好。”
紫竹跳出來:“寒,我陪噁心女一起去,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冥奕寒嘆口氣,這樣他就更不放心了,“算了,我也一起去吧,不過月兒你要保證,一直留在我身邊,不要亂跑,不能惹事兒。”
滿月兒用力的點頭:“好的好的。”
若赫跳出來:“我也一點都不累,怎麼感覺這麼輕鬆呢。”
滿月兒拍了他額頭一下:“想去就說想去嗎,哪裡來的這多事兒啊。”
若赫呲牙嘿嘿一笑:其實我就是想去的,月兒姐姐你實在是太聰明瞭。”
紫竹趁機回頭看向千讓:“千讓,你也一塊兒去吧。”他對千讓使個眼色,這是讓千讓和噁心女和好的好機會。
千讓冷哼一聲別過頭,剛想說‘我纔不去呢’,雲疆就從伸手按住他肩膀:“去,大家都一起去才熱鬧,走吧。”
白毛兒皺皺眉,本沒想着跟這一羣大男人一塊兒去看花王仙女選拔賽的,這些男人真是好煩人
。
納西蘭兒擺了擺手:“我就不去了,今天一天也有些累了,我想早點回去休息一下,你們大家一塊兒去吧,不要玩的太累。”
冥奕寒點點頭:“那,蘭兒早點休息吧,風影雷影會照顧好你的。”
納西蘭兒本想搖手說不必了,可想到納西昭明和納西旺還在,便打消了念頭:“好,謝謝了。”
見納西蘭兒說不去,白毛兒竟絲毫都不挽留,衆人心中紛紛覺得不對勁,一個要追納西蘭兒的男人,怎麼會對納西蘭兒如此不傷上心,反倒對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滿月兒這麼在意呢?
走進熙攘的人羣中,白毛兒各種找空子往滿月兒身旁湊,他手中拎着盛瓜子的布袋子,邊走邊嗑着瓜子兒:“看吧,我就說這幾天桂陽城特別熱鬧,不出來就虧大了。”
“你都已經在這裡呆了幾天了,自然是比我們熟悉這裡嗎,有什麼好炫耀的。”滿月兒歪頭,將手掌攤到他面前,也向他要瓜子兒,白毛兒一下子就理解過滿月兒的意思,從袋子裡抓了一下把塞到她手中。
紫竹硬擠進滿月兒和白毛兒中間點頭:“就是,有什麼好炫耀的。”
白毛兒瞪了紫竹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短兵相接,似乎是卯上了似的。
滿月兒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眼神,只一歪頭看到兩人衣服顏色的搭配,頓時哈哈大笑。
左側的冥奕寒表示很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滿月兒笑的有些岔氣兒:“紅配綠,大狗屁,這倆湊一起,儼然是一對兒好搭檔啊。”
紫竹轉頭瞪了滿月兒一眼:“誰跟他搭檔。”
白毛兒亦反擊:“跟他搭檔還不如跟你搭檔呢,你身上不也是粉紅色的披肩嗎?”
滿月兒低頭一看,哦,也是吼,頓時又哈哈笑:“忘記了,一會兒你不要跟我一起走,會把路人笑暈的。”
紫竹挑眉:“對,咱倆這顏色搭配,咱倆一起走
。”
白毛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什麼大不了的。”
衆人慢悠悠的走到湖邊的時候,湖邊的擂臺上,已經有美女開始在展示才藝了。
因爲圍觀的人太多,滿月兒等人趕來的時候,擂臺周圍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根本擠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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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距離擂臺的十幾米以外,見前面全是人頭,她踮着腳尖兒想要看清楚,卻什麼也聽不到,只能看到臺上的橙衣女子在衣袂飄飄的跳着舞。
滿月兒一手按着冥奕寒的胳膊,一手壓着剛走過來的雲疆的肩膀,努力的踮腳尖,最後鬱悶的對着前面喊道:“哎呀,前面那人你別跳,你擋着我啦,嘿,旁邊那個,你別晃,你晃的我都暈了。”
冥奕寒見她着急的樣子,忍不住搖頭笑了笑,雲疆亦是被她搞笑的表情給逗樂。
滿月兒急的直想撓牆,她左右看去,見白毛兒不知何時就竄到了不遠處的樹上,她趕忙對着樹頭大喊:“白毛兒,上面看的清楚嗎?”
“別提多清楚了。”白毛兒吐着瓜子皮兒,各種興奮。
“你不仗義,我也要上去。”
白毛兒聽到這話,嘴角頓時樂開了花兒,從樹上跳下來走到她身邊:“你不是說跟我搭配是大狗屁嗎?”
“如今流行混搭撞色,趕緊的吧,想辦法把我拉上去。”
白毛兒挑眉,“這還用想什麼辦法,來吧。”白毛兒走到她身邊,一撈她的腰,彈跳起身,直接將她帶到樹上。
滿月兒被嚇了一跳,左右晃了幾下才勉強抓穩。
想到上次在樹上被蛇襲擊的事情,她極沒有骨氣的向後縮了縮脖子:“我說,這樹上不會有蛇吧?”
“肯定沒有
。”
兩人在上面互動,惹的樹下幾個男人紛紛遞上不滿的目光,若赫不理那麼多,直接也足尖點地,輕鬆上樹,在滿月兒後面的枝丫上站住腳:“姐姐,我也來了。”
滿月兒激動的往前方指了指:“怎麼樣,是不是各種清楚。”
若赫聳肩,不否認這是個好地方:“確實不錯,看的也清楚,聽的也清楚。”
滿月兒轉頭看向白毛兒,呲牙對白毛兒豎起大拇指:“最最重要的是,這樹上沒有蛇。”
白毛兒皺眉:“你怎麼總提蛇?”
“沒聽說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滿月兒白他一眼,就往臺上看去。
臺上剛剛還在跳舞的女子一曲正終結,給考官席的位置行了大禮,就準備下臺了。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黃衣女子緩緩登臺,這女子比剛纔臺上那位更顯溫婉,尤其是她的一雙鳳眼,別具一番滋味。
她在臺中央福了福身,隨即走到一側已經搬上來的桌子邊,提起毛筆開始寫字。
原來,她的才藝是書法。
因爲書法有些無聊,滿月兒抽空左右看去,讚歎,乖乖的,這人羣,這陣勢,趕上高考的時候,學校門口等着接孩子的家長隊伍了。
臺上的女子一首詩寫完,旁側的丫鬟上前將字拉起,頓時,臺下的幾個秀才均是露出讚歎的眼神。
滿月兒沒有注意臺下,只在四下張望,這時,只聽身後的若赫看着臺上那首詩讀道:“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聽聞,滿月兒渾身一震,這詩…不是唐寅的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