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奕寒追上冥子惜的時候,兩人已經置身牢房之外,冥奕寒無奈的喊道:“小王叔,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要將我岳母拱手讓給裡面那個男人嗎?爲何要告訴他岳母的下落。”
“寒兒,你不要再勸我了,這是我的決定,你不該插手。”冥子惜拍了拍冥奕寒的肩膀:“有些事情,不是強求就會有結果的。”
冥奕寒搖頭:“可你不試試,又如何知道這個人屬不屬於你,小王叔,你不該是這樣的,你這的要這樣退出嗎?那你曾經付出的那許多年的感情又算是什麼?”
冥子惜上了馬車,冥奕寒也跟上,冥子惜嘆氣:“行了,你別跟着我了,去看着那個男人吧,不要粗過他想起什麼的機會。”
冥奕寒釋然的搖頭:“月兒在,沒關係的,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你,你是我最在意的小王叔,你幸福對於我來說也同樣重要,小王叔,我覺得,你不該這樣退出,你何必苦了自己成全他們?汊”
“寒兒你不懂,就像是你明知道那幾個孩子也喜歡彎彎,但你卻無法傷害他們是一樣的。”
“不小王叔,你跟我不同,我無可奈何,是因爲他們都是我的兄弟,他們喜歡上月兒,我難過,他們自己也跟我一樣的難過。畢竟,喜歡兄弟的女人也是一種折磨,他們不能明搶,又無法暗度陳倉。而你呢,你跟那個穆元卓沒有絲毫的交情,你何必要委屈你自己?”冥奕寒搖頭,他的想法很堅決,小王叔該擁有幸福,他已經寂寞了太多年。
“我雖然與穆元卓沒有什麼交情,但是我卻無法對凌蕊釋懷,我若是那樣傷害穆元卓,凌蕊能快樂嗎?”冥子惜抿脣:“當你愛一個人愛到甚至不願意傷害她的心上人時,你就會明白我此刻的感受了,寒兒。朕”
“可小王叔,你從來都沒有問過岳母的想法啊,你怎麼就知道岳母不喜歡你,說不定這麼多年潛移默化的,她也愛上你了呢。”
“她若真的愛我,又如何忍心這樣傷害我?女人的心比男人更柔軟,除非不愛,否則,她不會對你投入的。”冥子惜搖頭,他心中認定了凌蕊不愛他的想法,那麼不管冥奕寒如何說都是沒有用的。
冥奕寒嘆口氣:“小王叔,你真的是好固執。”
“我固執了,凌蕊纔能有快樂,你不懂我現在心裡有多麼的痛,我也想要放下固執,可是,算了,凌蕊已經在我身邊痛了大半生了,後面的日子,就讓她自由吧,你不要再勸我了,如今的我,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一會兒到了王府門口,你就回吧。”
冥奕寒看着表面上釋然的冥子惜,心中代替他沉痛而又傷感,小王叔,你終究還是太能僞裝,僞裝到最後,苦了自己,傷了別人。
牢房中,滿月兒站在始終沉默的穆元卓對面,稍有些尷尬,這時候的穆元卓正在沉默着想事情,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去打擾他。
若不是隔壁牢房中的囚犯忽然撲到欄杆邊破口大罵,滿月兒是不會打擾穆元卓的。
“元卓叔叔,我們出去吧,這裡好嚇人。”滿月兒伸手拉了拉穆元卓的袖口,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穆元卓擡眼將滿月兒再從上到下看一遍,點頭:“好,出去吧,你還有身孕,在這裡面呆久了確實不好。”
滿月兒欣喜的轉身先走了出去,穆元卓從身後看着滿月兒的身形,越看目光越是迷離,怎麼感覺這樣的熟悉呢。
兩人出了牢房才發現馬車已經不在了,滿月兒從袖口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門口的守衛,讓他去給自己請了一輛馬車來送來兩人回王府。
在等着馬車到來的這段時間,因爲穆元卓的目光始終沒有從自己身上離開,滿月兒尷尬的轉頭看着他呵呵微笑:“元卓叔叔,你爲何這樣看着我。”
“我爲何總覺得你這樣的熟悉呢?”
滿月兒低頭一笑:“元卓叔叔覺得我眼熟也是應該的,我是元卓叔叔曾經深愛的女子的女兒,雖然我與我娘沒有十成像,但四分相似倒也是有的。”
“我深愛的女子?你是她的女兒?”穆元卓疑惑。
滿月兒點頭,滿臉的純真:“是啊,你可能不記得什麼了,可是我聽人說,你還時常捧着她的畫像來看呢。”
“你知道我有畫像?而且,你的意思是,我畫像中的女子是真實存在的?”穆元卓臉上的吃驚,幾乎要掩蓋了他之前的淡然。
滿月兒點頭,很是淡定:“是啊,難道你不知道這個女子是真實存在的嗎?若是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將她畫出來的呢?”
“那是我夢中的女子,我以爲,那是天上的仙女兒,所以夢醒後,我便將她畫了下來,每天都看上幾次。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夢中的仙女兒竟也會有出畫的一天。”穆元卓臉上有些驚喜的笑意。
滿月兒見到他的笑容,忽然間感到有些心酸,原來是孃親入了他的夢,一直以來,她都以爲穆元卓是最苦的一個,可現在想想,服了忘憂草的他纔是最幸運的呢,他忘了前塵往事,就算是會很想知道自己是誰,卻沒了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沒有刻骨銘心,就不會有痛在。
相比之下,王爺夫君的話是對的,小王叔和俏孃親更苦一些。”
“你…爲何這樣看着我?”穆元卓見滿月兒看着自己愣了神,稍嫌有些羞澀。
滿月兒抿脣呵呵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叔叔你好像很幸福。”
穆元卓竟也隨着滿月兒的話點了點頭:“或許是吧,只是,我很想知道我自己究竟是誰,作爲一個人,怎麼可以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呢?姑娘,既然你稱呼我一聲叔叔,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
滿月兒點頭:“元卓叔叔你請說。”
“我想見見我夢中的仙女兒。”
“不行。”滿月兒還不等穆元卓說下半句,就趕忙搖頭。
“爲何不行?難道是因爲剛纔那位公子嗎?難道他說過的都是真的?我搶了他心上人的心,他的心上人喜歡我?難道那個人就是你的孃親嗎?”穆元卓雖然失憶了,可是腦子的思路卻是很清晰的。
滿月兒一頓:“你…說的差不多。”
“這麼說,當年我被關進牢裡也是因爲我搶了那位公子的心上人,他一起之下才將我關起來的?一定是了,我看他剛纔很輕鬆的就說通了門口的那些牢頭,我想,他定然是個當官的吧?不然又如何能在牢裡如此的來去自如?
滿月兒覺得有些荒唐,一個男人忘記了自己的過去,只能靠猜測來了解自己,這算是什麼啊?“也不完全是那樣,元卓叔叔,我知道你現在想要了解自己的心狠迫切,可是請你不要再問我了,因爲,你們的過去我也不是很清楚。”
穆元卓點了點頭:“好,我不問你,不過我想一定是這樣的,我搶了他的心上人,他一氣之下將我關了起來,最後對我痛下殺手,只是他沒有想到,我竟還能活着回來…”
滿月兒那麼的看着穆元卓,心中不禁哀嘆,這穆元卓不會是在深山裡呆了十幾年把腦子給呆傻了吧,老頑童師傅不是說他話不多嗎,這算是什麼話不多呢?
也對,跟老頑童師傅那種話嘮比起來,這人確實算是個悶葫蘆了。
“元卓叔叔,你不要胡亂猜了,你猜的都不對。”
“那你帶我去見你娘,我想…見見她。”
滿月兒搖頭:“對不起,帶你去見我娘這件事兒我說了不算,我需要與我夫君商量一下才可以。”
“你夫君好像也很討厭我,爲什麼啊?”穆元卓像是一個許久不曾說過話的小孩子,一旦開始說話,就喋喋不休。
“他沒有討厭你,只是不喜歡與不熟悉的人說話,以後慢慢就會好的。”滿月兒尷尬的咬了咬脣。“無爲師傅說你話少,可我看好像不是這樣子的。”
“無爲?你也認識無爲?那個人的話很多,非常的多,他每次來看我總是喋喋不休,使得我一句話都插不上,久而久之,我也就不願意多說什麼了,靜靜的聽他給我講講他出去雲遊的事情也很不錯。”提起這個還算熟悉的老朋友,穆元卓想要見凌蕊的心也總算是被轉移了。
滿月兒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她是個經受不住別人軟磨硬泡的人,若是再讓元卓請求一會兒,她一定會忍不住帶他去別院的,那樣王爺夫君應該會生氣吧,還是不要了,她不想惹王爺夫君生氣呢。
馬車一到,兩人立刻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車行半程,滿月兒忽然問道:“元卓叔叔,你還記得穆東這個姓嗎?”
“穆東?”穆元卓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不記得了,怎麼,我應該記得嗎?”
滿月兒無奈的翻翻白眼,穆東族都不記得了,那寶物他怕是更不記得了吧:“那…鴛鴦環呢?你還記得嗎?”
提到鴛鴦環,原本還一臉懵的穆元卓神色忽然一凌,像是看到異類一樣的看向滿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