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婉看着門口的衆人覺得好笑,卻不好意思笑出聲,只能躲在司馬睿懷裡偷笑,這人,還能在狂妄一點麼?
好歹人家上官宏也是東傲的大功臣,他不給人家面子,也得給他自己老爹司馬乾一點面子啊!
要知道,今日就算是司馬乾到此,也是萬不敢這樣給上官宏甩臉子的!畢竟現在的東傲,可還少不得上官宏這名戰將。
等司馬睿在桌前坐定,上官宏才領着上官府幾人坐下。
上官清婉開始還掙扎着想要自己找個位子坐下,可司馬睿卻是死活不肯鬆手,久了,上官清婉也只得放棄,任由司馬睿將她抱在懷裡,當着衆多人的面親熱的替自己夾着菜,甚至是親手喂她吃下。
酒過三旬,司馬睿才狀似無意的看了看特意坐在自己對面的上官清雪,眼眸微微眯起,“這位是?”
“呵呵,三王爺……”坐於上官清雪身旁的上官夫人聞言急忙接口,“這是小女清雪!”
很多人就是這樣,總盼望着攀上高枝,當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攀爬不上那高枝的時候,又會適當的降低些要求,想着高枝雖是攀不上,好歹是個樹枝也不錯。
上官夫人與上官清雪便是典型的這種人,開始的時候,她們是想着要攀上五皇子司馬焱這個高枝的,可奈何人家五皇子那邊卻一直沒什麼表示,直到今日也仍不知是個什麼態度!
可是眼看這上官清雪年紀也不小了,卻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家,太差的又看不上眼,或許便將主意打到了司馬睿身上。
司馬睿雖然在外的名聲不怎麼樣,可人家卻是實實在在的美男子一枚,並且還是一國皇子。
更重要的是,這司馬睿對女人的要求很低,連上官清婉這樣的醜女也能入得了眼,更何況是上官清雪這樣的京都第一美人呢?
今天的上官清雪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衣着華麗,臉上描着精細的妝容,頭上朱釵搖晃,端得是富貴高雅。
“清雪?”司馬睿皺眉。
“正是!小女雖是年紀不大,可是卻已是讀過不少書,琴棋書畫更是……”上官夫人聞言急忙樂呵呵的向司馬睿推銷起來。
可司馬睿卻顯然沒有耐心聽她說完,直接出聲打斷了上官夫人的話。
“‘清雪’之二字清素雅緻,與她氣質甚不相符,本王看她今日裡穿的甚是豔麗,頭上那朵大紅的牡丹更是引人注目,不如便取名‘紅花’吧!上官紅花,到與她相得益彰!”
“噗!”不是她想笑的,上官清婉喊冤,可是司馬睿說這話時那一本正經的表情,配上他所說的話,實在是太太搞笑了好不好!
他說什麼,上官紅花?這麼俗氣的名字是出於司馬睿之口,簡直是讓她大跌眼鏡!
看着對面臉上一紅一白的上官夫人母女,上官清婉好不容易纔剋制住自己不笑,輕咳了一聲,“那什麼,我……我嗆到了,你們繼續……繼續……”
“還不快向王爺謝恩!”上官宏哪裡不知道司馬睿有意爲難,可是此時卻
也沒有其他辦法,見上官清雪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愣在那裡,於是便沉着聲音開口。
上官清雪聞言嚇了一跳,只得僵硬的站起身,福禮道,“清雪……不……紅……紅花謝……謝王爺賜名之恩!”
“嗯!”司馬睿點點頭,不再說話。
上官清婉看着一臉想哭又不敢哭的上官清雪無奈的搖搖頭,其實這上官清雪也沒做錯什麼,原就生得貌美,加之又被上官夫人寶貝般的捧在手心裡,難免就養成了這刁鑽的性子。
不知爲何,她突然覺得有些無趣,上官清婉在將軍府被人欺辱,如今佳人已逝,就算她能替她討回公道又能如何呢?她終究回不來了。
“爹爹!婉兒有些事想問您,我們去書房聊聊吧!”索性沒了胃口,上官清婉也不願再留在這裡。
上官宏自然也不願意多留,聞言點了點頭。
書房內,香爐裡燃着的檀香蓋住了房內原本的墨香,和上次來時沒有什麼兩樣。
上官清婉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也不再拐彎抹角,有些事情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爹爹上次說,有關婉兒身世的事,該知道時,自會讓婉兒知道,可是現下,婉兒還是希望爹爹能告訴事實才好!”
那金面男子的事情讓她很在意,搞不好就會連累整個將軍府。
她雖然對這將軍府沒多少感情,但是着實沒有必要爲了這一件事牽連這麼多人。
上官宏目光如炬,看着面前的女子,好久,才微微一笑,“我果然沒有看錯,即使容貌如此不堪,卻仍能深得王爺厚愛,至於你的身份,你確定你要知道?”
“自然!”她若不想知道,她又怎麼會回這將軍府?
“罷了!”上官宏擺了擺手,在一旁的案前坐下,“關於你的身份,其實爲父並不想告訴於你,但你今日來此的目的怕也不過如此,你既然一定要知道,再瞞下去也着實無甚意義。”
上官宏嘆了口氣,目光幽幽的看向了窗外,好久,聲音才帶着淡淡的憂傷響在室內,“婉兒,其實你並不是我的女兒!”
“不是您的女兒?”
上官清婉詫異,她雖然知道這上官清婉並非上官夫人的親生女兒,但卻一直以爲至少是這上官宏與其他女子生下的。
未曾想,竟然連上官宏也不是自己的生身父親麼,那這上官清婉到底是誰的女兒!
“我與你父親本是摯友,可是卻未曾想,有朝一日會愛上同一名女子!”上官宏站起身,走到上官清婉面前,看着上官清婉,好似整個人都完全陷入了回憶裡,“你與你母親,當真是生得一模一樣,就連現在這性子,也是像極了的!”
他嘆了口氣,才接着道,“我與你父親雖然同時愛上了你母親,可是你父母二人卻一見鍾情,兩人很快便成親了,並且生下了你,那時的我,雖然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一個是昔日的摯友,一個是自己深愛的女人,我能做的,也只剩下祝福了!”
上官清婉聞言嘆息,這上官宏怕是愛極了自己的母親吧,
不然不會即使過了這樣多年,他提起她母親時,仍舊是這樣滿臉幸福的表情。
想不到剛硬強勢如上官宏,在提起自己心愛之人時,臉上的表情也是那般柔情。
“原本我以爲日子就會這樣一直平淡下去,可是卻未曾想,皇上會見色起義,他見你母親生得貌美,便起了爭奪之意!”說到這裡,上官宏臉上也是難掩的怒意。
如果不是皇上從中作梗,一切又怎麼可能發展到如今這般模樣?
“司馬乾?”上官清婉一怒,那個好色成性的男人,還真是什麼事情都不忘插一腳,人家都已經嫁人了,難道他還要奪走自己臣子的老婆不成?
點點頭,上官宏接着道,“那事情我也不知是真是假,總之最後你父親因爲謀逆之罪被皇上處死,當天晚上,你母親便被招入了皇宮,整個穆府一夜之間都被燒成了灰燼,而我,卻只能在危難之際,將你偷偷救出了穆府!”
再次在桌案後坐了下來,上官宏嘆了口氣,又接着解釋,“皇上知道你父親生有一女,因你生得與你母親實在是太過相像,我便只能想辦法將你的容貌遮掩,爲父常年在邊境駐守,南褚國是個擅長用藥的國家,而那個時候,爲父正好機緣巧合得到一種藥,只消服下,原來的容貌便可徹底改變!”
“就是我現在服下的藥?”原來如此,只是這藥未免太過厲害,遮住上官清婉的面容,無非是不想讓更多的人關注這上官清婉。
那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容貌往往是最好的,這太醜,反而也引人注目。
只是上官宏怕是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有這樣一味藥,或許還算好的,又哪裡能講究那麼多。
“所以我才說,你的容貌若爲女子,一定不能現於人前!皇上他,一直都記得穆府有一失蹤的幼女!”
若是皇上知道那名幼女是被他上官宏帶回了將軍府,那對於整個將軍府而言,怕當真是滅頂之災了!
“那我母親……”當日既然是被司馬乾帶入了皇宮,那現在是不是還在皇宮?
“你母親性子烈的很,她既是已經嫁與了你父親,又怎可能再去侍奉皇上,當天入宮後,便自盡了!”上官宏閉了眼,彷彿沉浸在深深的痛苦裡。
好久,他才滿含歉意的再次道,“她死了,死在那個深宮內院裡,我竟是連她的屍體也未曾找回來!”
有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心竟是一陣陣的抽痛,這便是血緣的力量麼?
那個她未曾見過的女人,就這樣孤獨的離開了,帶着深深的怨恨,她離開的時候,可有想過,她還有一個可憐的女兒,可能在盼着母親的迴歸?
馬車軲轆轆的在路上向着皇宮而去,上官清婉卻覺得有些厭倦了,那個皇宮,是她母親帶着滿心怨氣離開的地方,莫名的,她覺得自己恨上了那個地方。
她恨那個奪去了她父親母親生命的人,更恨的是,她自己愛上的,竟然是那個人的兒子。
上官清婉覺得很諷刺,心裡竟是開始排斥着身邊的人。
(本章完)